在昏倒前的最后一刻,陈氿已预感不妙,苏醒后他短暂的迷茫了一瞬,想明白了眼下处境。

呵,他只顾关注何昭妍,倒是忽略了那看着弱不禁风的小郎君。

邱常发对这番遭遇却是接受不能。

邱常发行走江湖多年,不时有阴沟翻船,被人绑不是头一次,针对各种绑人手法,该如何应对脱身已是轻车熟路。偏偏眼下被绑得跟个粽子似的,却看不出个章法。

数次尝试挣脱无果后,邱常发累极,道:“绑年猪也没有这样的,这都不叫五花大绑,这是十花大绑!”

“这叫乱拳打死老师傅。”陈氿凉凉道。

听陈氿还能说风凉话,邱常发问他:“你怎么一点不急?”

“这叫处变不惊。”

“切。”邱常发翻了个白眼,真是可惜陈氿看不见。

陈氿才不会告诉邱常发,自己在他醒之前,尝试挣脱很久。

药晕陈氿和邱常发是纪莘的缓兵之计,但纪莘没想到,这两人醒得这么快。

人既醒了,纪莘该劝说他们放弃追查何昭妍的事,可纪莘尚未想好如何劝说。

谈判要有筹码,但她对两人知之甚少。

想来想去,纪莘决定,先把这两人再打晕,等她打好腹稿再叫醒他们。

邱常发面向纪莘,眼见她走进厨舍,面色凝重地站了许久,不知在打什么主意。

等到纪莘捡起一根未劈的柴时,邱常发惊觉不妙。

“等下,等下,小郎君,你听我仔细跟你讲讲哈。你绑了我们能怎样呢,你能绑我们一辈子吗,不能吧,不然岂不是要一辈子供我们吃喝?你能结果了我们俩吗,”陈氿咳嗽声起,邱常发顿了一下继续道,“也不能吧,你肯定下不去手啊。所以呢,陈氿你怎么了,怎么一直咳?”

纪莘不理会咳嗽不停的陈氿,问邱常发:“所以什么?”

“所以你最终还是会放了我们,那早放晚放还不都一样。你现在放了我们,我保证我俩绝不会去报官,就当我们从没来过你家。”

“哦。”纪莘心想,忽悠,真能忽悠。想好怎么谈判之前还是别理这两人,免得真被忽悠了,如此想着纪莘也忘了再把两人打晕。

邱常发颇自得,自觉说得有理有据,果然是江湖经验丰富,还能拿不住一个小郎君。“看着吧,虽然他现在走了,但很快就会回来放了我们。诶,陈氿你这会儿咳嗽好了?”

陈氿无奈仰头,和邱常发的头相撞,发出“咚”的一声。“完了,全完了。”

邱常发不明所以,“什么完了?”

陈氿语气中满是悲痛,“我们俩活不长了,等着被杀人灭口吧。”

邱常发错愕,“怎么可能?”

“怎么不能,他本还没想清楚该怎么处置我俩,可你偏提醒他,我想阻止你都不成。他不会放我们出去坏他家人名声,那不就只剩杀人灭口一条路?”

“开玩笑,”邱常发觉得陈氿是危言耸听,“杀人诶,他有这种胆量?”饶是他邱常发自认混迹江湖多年,却也未曾取人性命。

陈氿有点烦躁,要不是被绑着,真想捶爆邱常发的头,“你看不出他是初生牛犊有点虎,都能干下药绑架的事,还不能杀个把人了?就算不能,你一激之下,说不准就能了!”

“不会不会,绝对不会。”邱常发不信陈氿所说,但越想越不安,人最怕自己吓自己,邱常发口中念念有词,“如来佛祖,观音菩萨,玉皇大帝,王母娘娘,关二爷,赵公元帅,保佑保佑我啊——”

陈氿烦躁着,却又被邱常发的反应逗笑,“你保命求财神爷做甚?”

“财神爷常在心中,时时刻刻不能忘记。你最爱财,快跟我一起。”邱常发说完,陈氿却没声音,“陈氿,你怎么不求?”

“我求财向来是默求,免得有人跟我抢。”

邱常发:“……”

翌日一大早,纪莘刚走出东屋,就看到何婶目光炯炯地看着她。

何婶指指厨舍方向,“那两人咋办呐?”

“何婶,你别担心,我去和他们谈。”事实上,纪莘辗转反侧一夜,还没想好怎么谈。

她打算去街市上问问“奇真轶报”,看能不能打听出两人的底细。

“成。”何婶以为纪莘有主意,只叮嘱一句,“你给那两位郎君喂些水,不喝水可不成。”

纪莘应下,但因为心事太多,转头进厨舍做饭时便忘了,菜切一半又想起,右手还拿着刀,左手捡了只空碗,在水缸舀水后走向柴堆。

邱常发被绑着睡了一夜,正觉浑身酸痛,听见厨舍内声响,迷迷糊糊转醒时,看见纪莘提刀而来,人顿时清醒了。

“啊——陈氿,啊——真灭口啊,啊——”

陈氿被惊叫声吵醒,他宁可被灭口,也不想受这魔音穿脑的罪,“别叫了!”

这俩人睡觉魇着了?

纪莘懒得理会二人发疯,随手把水碗放在两人身边的地上,继续做饭。

陈氿看看右手边的水碗,对纪莘道:“水碗放在地上,我够不到,能不能帮帮忙?”

纪莘手上忙活着,也不抬头,“你们自己想办法。”

陈氿活动手臂手腕向右伸,够不到,只能等这小郎君离开了。

一直等到纪莘离开厨舍,邱常发的心才放回肚子里,埋怨陈氿:“都是你危言耸听,老子混了这么多年,没想到今日最出丑。”

“你自己没出息,赖我做甚。屁股往右挪挪。”

邱常发没好气,“怎的,你屁股痒?”

“去你的。我和你绑在一起,你不动,我怎么拿到水碗?”邱常发向自己的右边挪了挪,陈氿道,“不是,是向你的左边,我的右边。”

邱常发反方向挪动,陈氿伸手拿起水碗,向地上一磕,陶碗应声而碎。

邱常发急了,“你什么意思?你不喝凭什么也不给我喝。”

“小点声!”陈氿压低嗓音教训邱常发,“你脑子是被蒙汗药药糊涂了吧。我在想办法脱身。”

邱常发看着地上的陶碗碎片,理智回笼,“哦——”

是夜,天间月朗星稀,纪莘院中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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