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小满从交战中抽神,余光瞥到褚爻,“姐姐,我来扶你!”
死孩子,你还是别添乱了。
褚爻转身欲躲,但哪里快得过黎小满。
黎小满心满意足地扶住褚爻。
季知禅当即调转枪头,破空声又至。
梧桐树下的众人纷纷劝架。
“哎哟,怎么忽然打起来了?”
“黎沛,住手,住手,你女儿没事!”
“小季,别打了!”
“小褚,你快说两句啊!”
褚爻拍了拍黎小满的手背,“不用扶,我自己能走。”
黎小满“哦”了一声,乖乖地收回手。
褚爻根本不管两人的战况,朝村中众人走去。
“没事,可能就是手痒了,想切磋一下,大家换个地方继续聊吧。”
村民们狐疑地走开,“是这样吗?”
“是。”褚爻斩钉截铁地说,“我卧榻数日,不知外面是何光景了?”
“诶!”村民一锤掌心,“今天是七月初六了呀,小褚要来和我们一起拜织女吗?”
旁边的人撞了她一下,“你让小褚来拜什么织女?她身体都没好呢。”
褚爻保持微笑不动。
众人很快移开话题。
“说起来,不止是湘源,整个绥州最近都不太安生呢。”
“是啊,本来明使君还在世时,孝廉名册都定好了,前些日子又说核查的时候出现了纰漏,再不就是护送名册的途中出了事,要重新送一份。”
“都是鬼话,不就是底下这些人又动了别的心思?据说因为绥州的孝廉名册迟迟没能交上去,上面那位都开始过问。”
明宜一死,绥州权力出现真空,各大世家争相用自己人填满这个空缺,而中央那边……
褚爻问:“新的绥州牧是谁,有消息了吗?”
“似乎要拔擢扶风太守为绥州牧。”
柳如烟……到底是柳氏的手伸得太长,还是天子亲自指任?
“不过等柳使君上任,今年的孝廉名目也该尘埃落定了。”
“既是即将上任的新州牧,就算没到绥州,也有过问的权利吧?”
“唉,刺客杀人夺玺,州牧印至今下落不明,等朝廷赶制好新印,才会颁布文书。”
褚爻皱眉,什么州牧印?分明是传国玺!
“砰!”
哀嚎声随着重物落地之声响起,褚爻判断出聚集在此的村民们全都无缘无故地倒下了,为什么?
她现在假装摔倒还来得及吗?
黎小满从地上爬起来,第一时间去看褚爻,“姐姐,你没……你没事?”
……死孩子,这下真来不及了。
季知禅被突如其来的威压击退,心脏也随着人体不断倒下的声音砰砰直跳,即使见褚爻好好地站在原地,也放心不下。
季知禅捏上褚爻的手腕,确认她真的无事后,一颗心才平静下来。
褚爻顿了顿,两指拨开季知禅的手,又滑到他手心轻点,“伤口裂开了。”
季知禅的声音与眉眼一齐柔和,“你担心?”
褚爻面无表情地取出锦帕,擦干手上沾染的血迹,扔给了季知禅。
锦帕尚在空中时,季知禅仅能见到一抹弯曲的血痕,如蛇尾般缠在角落。
这截蛇尾落到季知禅手中,忽地有了身躯。
血迹自下而上地浸染锦帕,又与表面沾染的血迹交汇,汇聚成一条蜿蜒的蛇形,盘踞于青竹刺绣之上。
黎沛双目圆睁,甚至连握刀的手都在颤抖,阳光透过梧桐树的缝隙洒在他脸上,每一寸斑驳的光影都是惊疑。
“你,你是……怎么可能?”
黎小满见黎沛一直盯着褚爻看,不满地撇嘴,“爹爹,你在说什么?”
褚爻扯了下季知禅的袖子,“走。”
黎沛立即要追,躺在地上的村民却不干了。
“黎沛,你个杀千刀的!”
“哎哟,我的老腰啊——”
黎沛焦急地看着褚爻离开的方向,扯过黎小满,对着村民们说:“对不住,实在对不住,大家有什么损伤尽管去看医师,医药费都算在我头上,明日黎沛再挨个上门给诸位道歉!小满,快帮爹爹送各位叔婶回家。”
“你自己怎么不去!”
黎沛追上褚爻,张口便落下一道惊雷:“你是宗师?”
“我眼瞎,你也眼瞎?”
黎沛的眼睛瞪得更大了,“不可能!不是宗师,你怎么可能抵挡得住宗师的威压?”
季知禅挡在褚爻身前,居高临下地俯视黎沛:“打不过就作弊。”
“放屁!老子自己的威压,哪里作弊了?”
“你不是宗师。”
“额,额……我现在确实不是,但是……”
褚爻从季知禅身后走出来,“你是宗师跌境?”
黎沛紧盯褚爻,“你果然也是!”
黎沛放松下来,双手抱臂,“不过你看起来比我惨啊,一点内力都不剩。”
“你追上来,就是为了看别人是否比你更惨?”
黎沛正色道:“哪能啊?你们也是来寻那位的吧?若是有什么情报,不防交换一番。”
褚爻不动声色地说:“你在村子里待了这么多年都没能找到,想必也没什么有用的情报。”
“狗屁!要不是那个破阵法拦着,我早见着了!”
“若我能破阵,何必与你共享情报?”
黎沛一噎,“你……!好好好,那便各凭本事!”
褚爻压下心中的疑惑,没有继续试探,这村中到底有何秘密……
“阿爻。”
“嗯?”
“到了。”
褚爻回神,发现自己已经不知不觉回到宋婆婆家中,人都坐在榻上了。
“在想什么?”
褚爻摇头。
“黎沛说你曾是宗师,发生了什么?”
褚爻还是不答。
“不想告诉我,就算了,但憋在心里,对身体不好。”
褚爻不禁摸了摸自己的脸,思虑烦多,心劳成疾,许多人都这样说她,但熟悉的人也就算了,不相熟的也这样说,真的有这么明显吗?
“你做什么?”
褚爻忽然感觉到有一颗茸茸的脑袋在拱她的手,像狗狗那样,拱至头顶。
季知禅轻轻拱她,“不许想别人了。”
褚爻竟觉得手心传来的感觉不错,鬼使神差地挼了两下。
等她反应过来,只觉得无比扎手。
季知禅见褚爻停下,又开始拱她。
褚爻一掌拍在他头上,使劲将人往外推,“别拱了!”
却不想季知禅拱得更起劲了,“你白天拍了黎小满的头,两次。”
褚爻叹气,□□了季知禅几下。
季知禅舒服地眯起眼,得寸进尺地说:“还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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