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间天王肖无妄从屏风后走出,慢条斯理地道:“城门上看得不分明,今次来好好看看让我失利的罪魁祸首。”

说话间,肖无妄走近了,好整以暇地端详了明新微片刻:“卿本佳人,奈何助贼?”

明新微不知对方是何打算,只能拖延道:“何为贼?”

肖无妄转身一副主人模样撩袍坐在帐中主座上,淡淡道:“窃者为贼。”

窃者?一个公然向朝廷造反的弥勒教首领,竟然呼朝纲正统为窃者?

明新微又听对方道:“苦海无边,不如我为辛小娘子指一条明路吧?我教中尚缺一传教护法,我看很是相宜。”

竟是来招徕她的?

明新微不明白自己怎么就老是和这些反贼结下这不解之缘,先是立安山,又是弥勒教,哪一个她都不想招惹,因而陈恳道:“我一介弱质女流,肩不能提,手不能抗,怕是万难相助此等改天换地的功业。”

肖无妄闻言也不生气,只道:“再好好想想。”

掌着朴刀的教徒不是个怜香惜玉的,手腕上暗劲儿一使,一丝血迹就从纤细雪白的脖颈上蜿蜒而下。意思很明确了,要么入伙弥勒教一起走,要么当一具尸体留下来。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明新微只得咬牙改口:“但话又说回来,武力上我虽万难相助,但若有动口不动手的活计,我还是能帮衬一二。”

“甚好。”肖无妄满意道,“走吧,时候刚好。”

此时只听外面有人扯着嗓子高声喊道:“走水啦——快救火!”

肖无妄潜入时便遣了人去辎重帐里放火,留守的新兵蛋子毫无章法,一窝蜂跑去救火,乱成一团,哪里又还有人注意得到被挟持而去的明新微?

肖无妄一行大摇大摆地出得营地,明新微见只有不到百人接应他,虽不知此时攻城进展如何,但看样子这行人应该并不打算直接杀回贝州城去。

一人从远处打马而来,翻身下马冲肖无妄行礼道:“教主,城中一切已安排妥当,左护法已领了教众西去洺州。”

肖无妄的声音里总算显出一丝愉悦:“很好。逆天而行,合该天谴。”

天谴?

她心里琢磨了下,说话听音,这弥勒教是打算弃城而走了,而留在城中的“天谴”,想必不会是什么好事。

洺州虽与贝州相邻,但治下已属于河北西路,但冀州军却仍在河北东路辖下,上峰不同,自然诸多掣肘,弥勒教正是要利用这一点。当下众人便快马加鞭往西而去,一路抵达永济河边,这才停下来修整饮马片刻。

此河虽不是大宋河北东西路的界河,但渡河之后,便是一马平川,想必众人风餐露宿,再不停歇,再难逃脱。

明新微不由心中焦急起来,但面上只是寻常,仍细细掰一块干粮吃,同时留心观察这教中众人。

“刘阿柱,你去把这处理了,务必烧干净。”一个容长脸的教徒冲刘阿柱道。

这刘阿柱竟是当初在城墙上想要招徕明新微入教的愣头青,虽脑子不好使,但胜在忠心不二,想必肖无妄也看了出来,之后有所提拔。

“得令!”

虎头虎脑的刘阿柱应了一声,便将那一团颜色暗红的碎布条托在手心里。明新微见那上面血渍浸透,心道,肖无妄受伤了?看起来还伤势不轻?

明新微三两口吃下干粮,喝了口水,便对看守自己的弥勒教徒道:“我要去更衣。”

那教徒并不避嫌:“我跟在你后面。”

明新微在心里暗骂一声,但也无法,只得起身去了河边荒林里,可惜入冬以来,草木凋零,就算这无人耕种的野地里荒草疯长,也不够隐蔽。但还没走两步,就听后面喊道:“差不多得了,别走太远。”

“欸,总得找个遮蔽处。”明新微遥遥应了一声,嘴上答应,脚下不停,又往深处走了几步,选了个树后的枯草荆棘笼,闪身藏了进去。

她将贴身藏着的杨束送的匕首拿出来捏在手里,大概见她毫无功夫,又孤身一人,匆忙赶路之间并没有人来搜她的身。

她想,若自己躲在这里不出声,等这教徒等不及进来搜寻自己,她出其不意将他放倒的几率有多少?若能不惊动其余人,暂时逃脱,那肖无妄有伤在身,身边又只有几百人傍身,当务之急是去同他大部队汇合,想必腾不出人手来搜寻自己的踪迹,那自己就有可能逃脱。

如此思索一番,又暗叹清水观山脚还是离战场太近,大概正在肖无妄撤退的必经之路上,若是营地远在大后方,自己就算是孔明再世,肖无妄也不可能冒着身死道消的风险来抓自己。

明新微紧紧握住手中的匕首,心跳隆隆,冬日寒风里,手心里却汗涔涔。

因着视野低垂,映入眼帘的全是一地枯枝落叶,其中一截手腕粗细的断枝正躺在她面前,想是前几日刮北风吹断的。

她想了想,还是将匕首收回袖中,将那截断木捡了捏在手中,粗粝的树皮硌着手心,有些微刺痛。

“好了没?”那教徒见半天没听见动静,果然起了疑心,一边“噼啪”踩着枯枝落叶往里走,一边喝道,“我告诉你,别耍花招!”

明新微只屏住呼吸不出声,她身量较小,又穿的是军中借来的粗布棉袍,土褐色正好适宜藏身到这落满枯叶的荆棘笼中。

运气不错。

那教徒没发现她,路过了此处,背对着明新微往前搜去。

就是现在!

明新微使出全身的力气跃起,死死擎住手中的断木,狠狠劈下,那教徒应声而倒。她不敢大意,连忙又在他后脑勺后补了两下。

而后双腿一软,跪坐在一边,扒开那教徒脸旁的落叶,探了探鼻息。

还好,还活着。

明新微深吸一口气,正准备起身跑路,一抬头,同抱着一捆干柴的刘阿柱大眼瞪小眼。

她眼前一黑,老天,要不要这么玩我?

“我……”人赃并获,她实在是想不出什么借口,干脆闭口不言算了。

刘阿柱将那捆干柴抱在腰侧,皱着眉,探出前身弯下腰凑近看了明新微一眼,肯定道:“你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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