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青岫若无其事收回手。
见少年仰起头,对她笑得更开心,清咳两声:“咳……走吧,带你去添置些东西。”
所谓添置东西,指仙门弟子的基础用品。
储物戒、防身法器、基础丹药和法衣。裴宥川是剑修,还需要一把剑。
前几样在集市转了一圈便买齐了。
坤地有许多成衣铺,法衣样式琳琅满目。
云青岫这人不爱打扮,对打扮别人还算感兴趣。裴宥川一趟又一趟从试衣间走出来,面上不见丝毫怨言,笑吟吟任她挑。
少年身量单薄却修长,却生得光华夺目,穿浅色时清俊,穿深色时艳丽。
要不是顾虑钱包空空,云青岫简直想把店里的都包下来。
眼见着天色不早,她终于择定两套,一套月白一套竹青。
选完法衣,余额所剩不多,只能选择一柄普通的灵剑。
裴宥川很是爱惜,像是得到什么宝物。
她心里忽然有点不舒服。
“系统,你怎么没给我捏个富甲一方的躯壳?故意给我增加任务难度?”贫穷师尊云青岫开始挑刺。
重生归来,竟然变成了穷逼。
她的徒弟,怎么能过得如此寒酸!
系统抗议:“这幅身体本来是有点小钱的!你神魂醒得太晚,只见到了没钱的时候,不能怪我呀。”
云青岫:“……”
无言以对。
一切都怪那野心有余脑子不够的大师兄。
…
是夜,窗外月影婆娑,竹海沙沙。
云青岫难得挽发了发髻,一身白衣坐于主室上首,琉璃灯勾画出一道剪影。
少年笔直跪在她身前,托着亲手沏的茶,柔声道:“弟子裴宥川……为师尊奉茶。”
头颅半垂,姿态温顺恭谦。
手中一轻,茶已经被上首的人接了去。
茶水温热,正好入口。云青岫喝完这盏茶,顿了顿道:“宥川,修道者贵在初心与恒心。须修身养性,戒嗔痴,忘余恨。为师领你入门,但你的道需要自己探寻。”
“是,弟子谨记师尊教诲。”
他的睫羽长而密,垂首时只能看见他唇畔的笑,看不清眼中的情绪。
云青岫忽然俯身,雪白袖袍垂落拂过他的肩头。
清浅冷香近在咫尺。
坚硬事物穿过少年高束的发,冷香远去,只听见温然含笑的声音。
“不错,果然合适。”
古朴冷银发冠束着乌发,配套银簪穿过,防御法阵泛着淡淡灵光无声流转。
活脱脱一个宗门世家的清俊少年郎。
见裴宥川摸着发冠神情怔怔,云青岫不由打趣道:“这样的拜师礼就将你哄住了?若是拜入大宗门,会有流水似的法器珍宝送到你面前。”
她伸手去扶,笑道:“好了,起来。”
少年垂着头,喉结重重滚动,忽的抬手握住云青岫手腕。
下一刻,她膝头一重,裴宥川膝行两步,伏在上面。
他声音沉闷,喃喃道:“弟子什么都不要,只要师尊……送的。”
“师尊,从未有人待我这样好。”
少年身姿挺拔,可伏在膝头时,像个无家可归之人终于寻到安身之所。
…
收了新徒弟后,云青岫为自己之前的举动后悔。
为什么没有早点收裴宥川为徒!
一日五餐换着花样,菜式琳琅满目,道道合心合胃。
她的院落本就是暂住,位置僻静少有人打扰,摆设也陈旧简单。且她本人并不追求过分整洁,东西常随手用随手放,院子里外都很随意。
自从裴宥川搬来后,不仅担起做饭一职,还包揽了院子里外的整理工作。
莫名其妙的,院子里渐渐多了铺着软垫的竹椅、树下的吊床、能躺着晃的秋千……
上面会随机刷新出一个瘫着吃零嘴的师尊。
屋内,摆设杂乱中不失秩序,许多角落都摆有大团柔软靠枕,一坐便能陷进去。
因太过惬意,云青岫甚至没再下山接委托。
她每日吃吃喝喝躺躺,再指导一下徒弟修行。
简直是理想的退休生活。
这样惬意的日子持续到段卓失踪的第十五天。
赵文镜连滚带爬跑进院子,上气不接下气朝云青岫道:“小师叔,合欢宗的人来找麻烦了!”
“算算日子,是该来了。”云青岫淡然放下手里的香酥小鱼干,“宥川,随为师去见客。”
“是。”少年一身碧青法衣,银冠束发,风姿仪态甚佳。
赵文镜咂舌,小师弟与从前真是天壤之别,同样有师尊,他怎么命如苦瓜摊上那样的。他胡思乱想一通,连忙拍了拍脑袋,都什么时候了竟还有心情想这些。
“小师叔,那长老是元婴中期,这可怎么办……咱们青山宗是不是要到头了?”
他悲从中来,一泡眼泪包在眼眶就要落下,抬头就见云青岫已飘然离去,裴宥川朝他颔首见礼后也走了。
“哎,小师叔、师弟,等等我——”
赵文镜一路狂奔跑到山门前,还未来得及看一眼形势,便听见飞舟之上传来声音。
“合欢宗长老在此,青山宗上下还不相迎?如此怠慢,果然是破落户。”
日光灼灼,气派奢华的飞舟停在青山宗门口,身穿紫红校服的弟子细眼方脸,满脸高傲。
山门前,十几个弟子严阵以待,听见这话都忍不住愤然。
“欺人太甚!”宣黛气得咬牙,心一横,把手里的改良雷符甩了出去。
一声巨响在飞舟外炸开,天空缓缓飘起一朵蘑菇云。
同门纷纷投去震惊的目光。
二师姐扔的是雷符还是炸药啊?
方脸弟子险些被甩下船,定神后发现飞舟没有破损,强撑着气势嗤笑道:“没见过世面,就凭小小雷符也想破飞舟防御阵。”
“嗖——”
方脸弟子只来得及感到一道劲风掠过,随后脸颊一痒。
血痕渗出密密血珠,竹叶深深没入他身后半寸的船板。
只要对方想,他即刻就会身首分离。
“是小师叔!”
“小师叔来了!”
弟子们瞬间像找到主心骨。
方脸弟子蓦然对上一道视线,青衣女修目光淡淡,可他莫名生出恐惧,不由倒退两步,气势瞬间垮了。
膝窝忽然一痛,他栽倒在地,仰头看见紫袍男子背手而立,漠然瞥来一眼。
“废物。”
紫袍男子金冠束发,相貌称得上俊朗。他冷哼一声,放出元婴期威压。
青山宗的弟子们瞬间面色苍白。
“你就是云秀?”他以一种极其挑剔的目光打量,好似在验收货物,半晌才勉为其难颔首,“样貌尚能入眼,配侍奉本长老。”
四下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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