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猎结束后的第一个早朝,文武百官整齐地分列在朝堂两边,按定好的顺序一一上前奏事。

宣文帝与朝中要员在围猎场待了许多天,堆积了不少政务,今日的朝会时长比往常长了许多,大多数人都有些站不住了,终于等到无人上奏,鸿胪寺官员高唱:“奏事毕!”

“儿臣有本启奏。”身着紫色朝服站在首列的梁璟往大殿中央挪动一步,手持笏板对宣文帝行了一礼。

宣文帝对梁璟站出来很是意外,不仅是因为他没有提前安排过要上奏。自他任职上朝这几月,一直都懒散地站在朝堂上,看着那些个老家伙吵架,从未发表过自己的见解,仿佛每日就是来点卯充数的。

宣文帝见他破天荒地议政,感兴趣道:“说说看。”

“儿臣在京中发现了伪银。”梁璟的话犹如雷霆万钧,满堂皆惊,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此刻唯一淡定的梁璟从袖中拿出一块银锭,交由鸿胪寺官员呈给宣文帝,“伪银与官银外表上看别无二致,但经过火烧,自然白银的色泽褪去,会呈现死鱼一般的白色。”

宣文帝眉头紧锁,仔细端详手中的银锭。其颜色花纹都与官银别无二致,底部打的益州铸钱监的字样也没有问题,肉眼确实无法分辨真伪。

梁璟抬抬手,千吉端着一个烧得正旺的火盆进来,放置在御座高台七层台阶下。宣文帝起身,将银锭丢入火盆。

火舌骤然吞噬银锭,银光与赤金的火光纠缠在一起,不一会儿银光被火光彻底吞没,慢慢黯淡下来,如梁璟所言,变为死鱼一般的白色。

此刻大殿内静得可怕,朝臣们一个个大气都不敢出,只有千吉扑灭火盆,发出“滋啦滋啦”的气声。

宣文帝神情凝重,透露出无比的威严:“子珺你查到什么了?”

梁璟嘴角微微上翘,转身扫视一圈,最终视线盯在刘仲渊身上:“刘尚书有头绪吗?”

毫无防备地被点名,刘仲渊一脸懵地站在原地,还没反应过来,他周边的大臣们已经纷纷往他的反方向悄悄挪了一步,把他周围空出一个圈,使他赫然立于大殿。

刘仲渊快步出列站在大殿中央,手持笏板一揖到底,诚惶诚恐:“陛下,微臣对此毫不知情啊!”

他也不知到底哪里得罪瑞王了,非咬着他不放,还给他扣上了莫须有的罪名,如何能忍?

“瑞王殿下,两月前殿下派人将我儿吓疯,如今又诬陷下官与伪银有关。下官不知何处得罪了殿下,还请殿下明示。”刘仲渊被冤得紧,连带着把之前的恩怨也拿到殿上说道说道,全然一派受害者的样子。

“刘尚书别着急,我们一件一件地说,”梁璟气定神闲地在大殿上踱起了步,“荣鼎斋,刘尚书听着耳熟吗?”

刘仲渊周身一震,不自觉吞咽口水,他怎么知道的!

梁璟踱步到刘仲渊身边,绕了一圈,继续道:“荣鼎斋中字画并非出自名家之手,却是天价,常有富贵人家心甘情愿地去买,一开始我只觉得他们有钱没处花,后来才查出其中门道。”

一提到荣鼎斋,有些懂其中内情的已经开始冷汗直流了,梁璟不再兜圈子,冷声道:“打着字画之名,实则行卖官之事。刘尚书,你好大的胆子。”

宣文帝眉头紧锁,冷眼射向刘仲渊,“刘尚书,可有此事?”

刘仲渊双膝一软跪了下来,慌乱道:“陛下,微臣……”

“刘尚书先别急着狡辩,等本王说完你再编也来得及。”梁璟击掌,千吉捧着一叠奏折上殿,交由孙公公呈到御前。

宣文帝拿起奏折展开,竟是空的。

他看了梁璟一眼,意识到梁璟是要诈一诈刘仲渊,做出略略扫过的姿态,听梁璟继续说:“刘尚书结党营私、受贿、卖官等罪证一一列举再内,若刘尚书不服,可交由三司或密院再查一遍,儿臣相信,只多不少。”

刘仲渊眼珠乱晃,想了半天才意识到是怎么暴露的,跪在地上目眦欲裂,转头狠狠盯着梁璟:“……原来是你!”

“是我什么?”梁璟一脸无辜。

刘仲渊仰头怒道:“那晚是你派人潜入我府上的!”

“哪晚?”梁璟疑惑,仿佛第一次听说一般。

他装傻充愣的态度彻底惹恼了刘仲渊,嘴跑在脑子前面:“自然是你遇刺那晚!”

“那晚的刺客竟是刘尚书派来的,”梁璟惊讶一下,恍然大悟道,“刘尚书,本王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刺杀本王?”

什么玩意儿?怎么变成他刺杀梁璟了??

刘仲渊被绕晕,被恶人先告状怒气更甚,被话赶话脱口而出:“谁要刺杀你!是你先让人闯入我密室偷东西的!”

“密室?”宣文帝沉声道。

终于绕到了点子上。梁璟像只逗弄老鼠的猫,从容地站在那,居高临下俯视刘仲渊。

刘仲渊脑子嗡嗡的,当他意识到自己在说什么的时候已经覆水难收。

他双腿发颤,官帽下更是冷汗淋漓,他颤抖着手用袖子擦两下额头的冷汗,嘴唇嚅动半晌也说不出话来。

梁璟替他接话:“是啊,一间比国库更甚的私库呢。”

话毕,整个大殿突然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宣文帝重重地拍上龙椅扶手,“刘尚书,你好大的胆子!”

刘仲渊伏在地上,想辩解已是无法。他没有时间去转移私库内的财产,若是此刻陛下命人前去查抄,更是板上钉钉,他再做无谓狡辩会使宣文帝怒气更深,性命难保。

不过,还有一事是可以辩上一辩的:“陛下,臣犯下滔天大罪,自知罪不可恕,愿受陛下责罚,可臣对伪银一事真的毫不知情啊!”

他是真的不知道伪银是从何而来,上一次伪银案已是几十年前,自从当时的皇帝对制造伪银者处以极刑后,后人即便有贼心也没贼胆,便再没出现过伪银。

谁会想到那些个买官或孝敬的银子中有伪银,他也是受害者!

位于首列左侧的康王幽幽道:“这还不好办?刘尚书把有过来往的人全都写下来,一个个查总能查出来。”

此刻紧张的不止刘仲渊一人了,当即变了脸色。不论是曾经对他“孝敬”过的,还是买过官的,心里都不禁捏了把汗。

刘仲渊已然认罪,无可挽回,不供出他们对他也没有好处,说不准供出他们反而换得陛下宽恕。

得想个办法让他彻底闭嘴才行。

“刘尚书是否真的对伪银不知情尚存疑问,”梁璟转头望向王隅,“不过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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