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男人病情加重是因为她针灸之术不到家。
所有人都是这样想,包括陈山,所以他才会安慰安素雪,说她年轻经验不足犯错在所难免。
难道真是她错了吗?
安素雪努力回忆,可怎么都觉得自己并没有做错。正因为如此,她才决定用自己试针。
扎针会疼。
有病的人扎针,他们心里期望通过受苦来获得之后的健康,带着期待去忍受,忍一忍便也过去了。
但没病的人扎针,纯粹是受罪。
安素雪针灸的手法还算不错,以前接受过针灸治疗的病患会别过头或者闭着眼睛,等针扎上去后笑着夸没什么痛感。
可自己给自己扎针……
不远处开着窗的房间没点亮,与外面银白清冷相比,就显得昏暗不少。但季飞白看的清楚,她右手捏着银针,举起左胳膊,聚精会神目不斜视,眼睁睁看着银针扎入皮肉。
啧。
他还以为她是个温顺良朴的姑娘,怕是连蚂蚁都不敢踩死。没想到夜深人静,还能看见这出好戏。
季飞白起身,丝毫没有掩盖自己已经发现她的行径,直直的朝她过来。
安素雪听见动静吓了一跳,还以为是亲娘或者继父出来,连忙想要拔针。手没收好力道,针尖出来时带出了几滴血珠子。
月光如水,白皙的皮肤镀了一层冷色光,宛若一块上好的璞玉。
因此血色格外的刺眼。
“原来是你。”安素雪拉下袖子才看向来人,松了口气。
“你生病了?”
季飞白问她,不待她答话,他一跃上了墙头,一只脚支撑在墙上,另外一条腿垂下来,姿势慵懒的仿若在他自己床头。
这人怎么如此喜欢上高处?
“没有,我就是练手。”
季飞白好像很赞同似的点头,月光下他的五官越发深邃,尤其是那双眼眸,继承来自外邦血脉,狭长眼尾上挑,清冷之中又带着让人难以忘怀惊心动魄的美。
安素雪不大敢看他的眼睛。
因为每次她都会感叹他眼睛颜色很漂亮,沉醉其中无法自拔。所以,她和他说话时总是盯着自己鞋尖,亦或者看向手边什么别的物件。
“哦?没生病扎针看的出效果?”
这话含了揶揄的意思,安素雪没听出来,她竟然认认真真的作答。“没有效果,只能辨认穴位是否正确。”
“那你大可以找个病患来试试。”他说。
病患?安素雪眼眸一亮看向墙头的人。
这些日子他内伤已经好了,外伤还要再调理些时日,眼下他们二人之间,显然季飞白是更合适的人选。
季飞白扬眉轻笑,似乎在等着安素雪开口。
片刻后,安素雪点头:“你说的对,那只能等明日在找人,今日先这般算了。”
说完,她坐下,再次挽起袖子,将血珠擦拭干净继续下手。
“你有没有听过这么一句话,‘会哭的孩子有糖吃’。”
他从墙头轻巧的一跃而下,身材颀长的年轻郎君,几步就来到她面前,也不知道为何叹了口气,胡乱的挽起袖子,然后别过头。
“你……”
“天色已晚,扎完回去睡觉。”
心里流淌过一阵暖流,安素雪忍不住翘着唇角站起来,轻声道:“没关系的,我晚睡惯了。”
季飞白嗤了一声。
“我说我要回去睡觉。”
安素雪:……
收回心里那阵暖流,小安大夫变成一个没有表情的扎针人,一针针扎了下去。
“或许你落针可以快一些。”
在她扎第二针的时候,季飞白从她手上抽走银针,不等她反应过来,他已经给自己扎上了。
“你会针灸?”
“不会。”
安素雪不信。
他扎的位置正正好好是穴位,如果没接触过不可能扎的这么准。还有,他之前竟然能给自己正骨,普通人怎么可能会?
不过,还有一个猜测。
“你以前总给自己安胳膊吗?”
既然他不是大夫,那就是久病成医,唯手熟尔。
季飞白低头看着她,俊朗的眉眼带了笑意。“我还会安腿,还会缝针。”
安素雪面无表情。
她就不该问这一嘴。
“喂,你方才扎了三针,怎么到我这就扎满了?”
一开始愁容满面的姑娘低着头偷笑,以为自己的小动作掩饰的很好,殊不知被他看在眼里。
“你不懂,扎完今夜你能睡个好觉。”
他睡的好不好安素雪不知道,只知道经过这晚她像是卸掉肩头重担似的,一觉到天亮。
第二天陈香玉都发现她心情好了,甚至在被阴阳怪气后还能笑着道:“大姐,今早吃桂花糕。”
家里都知道陈香玉喜欢吃。
美食当前,陈香玉哼了哼没多说。
这边一家子刚吃完饭,罗武就找上门,拽着安素雪去一遍叙话。
陈香玉不阴不阳说了句:“还是小妹广结善缘,瞧瞧,一大早就有人找。”
说完,还往季飞白的方向瞟了一眼,可惜对方转身回房,没看见他什么表情。
陈香玉跺跺脚,不甘心的去前院照看铺子了。
这边,罗武诚恳的邀请安素雪,是罗文想出来的好办法,他说:“你要让安安知道,你们之间不仅仅是青梅竹马,你更是拿她当心仪女子对待。”
罗武这人从小就憨,问:“大哥,那我该怎么做?”
罗文说让他邀请安素雪去听戏。
“前几天刚来的戏班子,就在本地停留半个月,你趁早去订个好位置,然后带安安娶,切记要照顾好安安,让她知道你在意她。”
是个好法子,所以罗武来了。
“明天恐怕不行,我有事,下次吧。”
罗武傻眼了。
垂头丧气的回去,将对话原封不对叙述一遍。
罗文皱眉:“今天和明天不行,你大可以约后天,后天不行,那就大后天,总不会日日都没时间。”
“对啊,”罗武拍手,“我怎么没想到。”
“我怎么和你是双生子?”
罗武沉默不说话,罗文还以为他这句话太重,弟弟本就没约到安安而不高兴,这句话无异于在他伤口上撒盐。只是他刚要开口,就听罗武憨声憨气。
“大哥,因为我们是一起出生的,而且长的一模一样,当然是双生子了。”
罗文沉默很久。
“按照原本计划恐怕不行了。”
罗武追着他屁股后头问:“什么意思啊?哎,大哥,大哥你别走啊。”
……
既然没约到人,那就改策略,先多在安素雪面前出现,而且还不能和以前一样,要变得更有男人味。
酒馆生意忙碌,罗文去帮爹娘做活,罗武没心思,一下午都在房里琢磨着“男人味”三个字,待日落西山后,他如醍醐灌顶般啊了一声,当即打开衣柜开始翻找衣服,换好衣服后还特意洗了脸和头发,不等头发干就梳起,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
从罗家到陈家,虽然是挨着,但得从后院走到前院,饶了整整一大圈。
罗武按捺不住,打算故技重施从墙头跳过去,两只手刚扒住,腿正要使劲时,忽然手背上传来一阵剧痛。
“哎呦,谁踩我手!”
手痛立刻缩了回去,一抬头,见到墙头上露出半个身子的年轻男子,剑眉星目,风流倜傥。
“是你。”罗武看见他就气不打一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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