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遥山侧头看着地上碎片,一时没说话,像被扇了一耳光。
秘书噤若寒蝉,从未见过霍总被人这样甩脸色,难免担心他比平日更不近人情。
但他脸上表情没有意外,只慢慢看了林在云一眼,才说:“既然看见了会痛苦,何必还要找。”
林在云仿佛解了气,带一丝冷笑:“我的东西,就是砸了,也好过被别人处置。”
“何况,”他说:“这和霍总又有什么关系?路上随便谁,霍总都要管他高不高兴?”
霍遥山听着,并不说话。他少有辩不出的时候。
即使以前他总说“我辩不过你”“我总输给你”,可那并不是他真认了输,他那副笑的样子,林在云知道,他是把他当小孩子一样看待,不想和他计较。
现在,他好像真的也不理解他自己在做什么,林在云这样一问,他果真答不上来。
过了会,霍遥山说:“随你。”
又说:“也好,”他终于笑道:“这块表本来是想叫你高兴,如今失去价值,还能一掷解气,不枉费我挑选的用心。”
林在云好像不愿意听,转开脸,往医院外面走,却被霍遥山伸手拦住。
“你去哪里?”
他抓得这样紧,比第一次吻他时还用力。那一次霍遥山根本不怕他走,甚至有意表现轻松,一派“你不愿意尽可以推开我”的架势。
那么高明也只有一次,偏偏那么一次,林在云上了他的当。
林在云想挣开,他却抓得更紧,又问了一遍:“你不在医院待着,还要去哪里?”
林在云便不挣脱了,转脸看着他,他脸上的神情,仿佛先一步预料到林在云要说什么,罕见流露迟疑。
他的表情,令林在云沉默了一下,可还是冷冷开口:“我不走,难道还要等你再想好计划,再给我一次教训?”
霍遥山料到他要说,即使神情完全僵硬下来,却依旧道:“我还没手眼通天到在医院算计你。等医生检查完,你要走,我不会管。”
秘书也劝道:“林公子,回病房吧。”
林在云笑道:“你还真是为了我好。”
霍遥山定定看着他:“不管你信不信,我没有发网上的视频。”
他还是笑,用疑问的语气道:“霍总,你一辈子有一句真心话吗?”
“有时候我也真的佩服你,”林在云说:“谎话能把自己也骗过。”
霍遥山没有表情地听着,半晌,微笑道:“也好,看来你恨透了我,再想忘记我都不能。”
他一连说了两个也好,似乎什么都无所谓,却不放手。
远处的车忽开了车灯,雪白的一长条光,在雪地和黑夜中间撕裂,显得格外冷。
林在云看他的表情也极冷,好像从来没有认识过他,缓缓道:“我恨的人太多了,轮不到你。”
又说:“松手。”
霍遥山顺从地松开了他。
林在云没想到这一次这么容易,却听他轻声说:“没有我点头,你真的能走吗?”
话说出口,霍遥山看到林在云的脸色变了。他平静地说:“看来林公子知道答案。”
“这样有意思吗,霍遥山?”林在云气白了脸:“为什么?就因为八年前那个玩笑,你丢人了是不是?”
他显然得不到回答,可还是看着霍遥山又问:“如今你如数奉还,还不够吗?”
霍遥山笑笑:“你以为我记恨八年前的事?”
他没这么想。
可他要什么,要到什么程度才够。现在,他自己都没有答案。
“我觉得有意思,”霍遥山看着青年,一字一句说:“林公子,看你现在的样子,我觉得很有意思。你看过自己现在有多憔悴吗,你没被人耍过吧?”
“陶率事事顺着你,跟你的一条狗一样,忽然被狗咬了,你恼羞成怒了?”他微微笑着,一开始失控的表情已经完全收敛起来。
“这时候八年前的爱慕者又找上你,这下完了,你又信了另一个人渣。”
霍遥山哈哈笑道:“我没教你吗?涨进跌出会被杀得片甲不留,你既然已经上当,现在跑,来得及吗?”
霍遥山从秘书手里接过伞,替他打开,挡住外面的雪,抓住他的肩,推着他往里走。
“送林公子上楼。”
秘书:“好的,霍总。”
霍遥山注意到林在云站定不走,笑着“嗯?”了声,意外一般道:“看来林公子舍不得离开霍某。”
林在云被他说得咬牙,却还是背对着他定定站着,慢慢说:“你是不是恨我?”
他看不到霍遥山的表情,只觉得空气变安静,连远处那辆车点火开走的声音都清晰可闻。
“不是因为八年前的事,”林在云轻轻说:“但是你恨我,你一开始就恨我,是不是?”
没有等到霍遥山的回答,他就在秘书搀扶下,慢慢走向电梯。
进了电梯,他转过头,终于看到霍遥山的神情。
霍遥山站在原地,楼下明亮的灯光把他的脸也照得分外明亮,他最擅长用微笑来掩饰喜怒,但那张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
林在云微微一笑,不必等他回答,就全明白了。
“用爱来报复人,你比陶率还无能一点。”他轻声说:“你没被人爱过吗?”
电梯门一合,看不到霍遥山的脸了。
秘书提起的一口气差点下不来,心有余悸,他真是服了林公子。
不管这两人有什么官司,他还是头一次看到总裁这么哑口无言。
“林公子,你好好休息吧,”他叹了口气:“霍总一言九鼎,既然他说了只要你在医院做完检查,没有问题就可以走,肯定不会食言。”
系统:【宿主别生气,等到我们积分够了就跑路qwq】
林在云:【生气?(∩_∩)为什么生气啊,小霍不想监视我了,把监视器都拿走了,好心劝我在医院调理身体,还被我骂一顿,我比较担心他被气死】
秘书看着林在云睡着,才轻手轻脚关上门,下了楼。
霍遥山坐在临时休息室里,正在听电话,见他进来,亦没什么表情。
秘书便在边上等。
电话里道:“遥山,你说的这些我是真不知道。老实说,我都没想到你和小率阴了林氏集团。”
霍遥山淡淡道:“舅舅还在想那晚的事?”
电话里叹了口气:“遥山啊,我真没想到你会怀疑舅舅。要我说,说不定是林家人自己发出去的,你瞧瞧,这不就让我们舅侄离心了吗?”
霍遥山脸上流露一丝嘲讽似的冷笑,语气却仍旧平静:“我那天喝多了,您别放在心上。”
电话里又说了几句,才道:“舅舅为人怎么样,你最清楚。林家当年窃取霍氏集团机密,害得霍氏资金链断裂,这样的阴险小人,什么做不出来?不过小林不知道以前的事,你就放了他吧。”
霍遥山语气淡淡:“舅舅还有事吗?”
那边无言,只好又劝了两句,挂断电话。
秘书全程当自己聋了,等霍遥山收起电话,抬眼看来,他才尽职尽责地将林公子之前的表现一一汇报。
“然后,我让林公子把表的样子告诉我,他还是坚持要去找,我实在没有办法,只能带他下来。”
秘书脸色严肃,不动声色地给自己找补。
也不知霍遥山听没听出他的辩解,只平淡嗯了一声,道:“你这两天不用回恒云,照顾好他。工资按三倍开。走我的账。”
秘书咳了一声,一脸幸不辱命:“好的,霍总。”
至于总裁表面平静,桌子都快被抓裂了这种事,身为一个秘书,当然是装看不到。
他不愧是被恒云招进去的人才,在医院的两天,事无巨细地照顾着林在云,寸步不离,还肩负着盯梢的任务。
林在云被他烦的要命,看到他就想到他老板。
尤其是今天,陶率打来电话时,他简直掩饰不住满脸试图偷听的表情。
林在云干脆把电话放在桌上,让他一起听,说道:“你要一字一句汇报给霍遥山?”
然后就接通了电话。
秘书赧然脸红,但脚跟生根了一样牢牢站住,没有要回避的意思。
一阵沉默后,陶率道:“看来我不先开口,你是跟我无话可说的。就像我不打电话来,你也不会联系我。”
林在云坐在病床边,翻一份项目计划书,道:“你不是拉黑了吗?”
陶率道:“我是怕听了你的电话会心软。”
林在云忍不住冷笑了:“你现在就不怕?”
陶率道:“怕也没有用。”顿了顿,他又说:“你不在家,是吗?”
林在云道:“这和你没关系。别以为你帮了我一次,我就要感谢你。”
“我不敢奢望你对我有感激,”陶率说:“你还在霍遥山那里吗?”
他终于寒声道:“这不关你的事吧?”
陶率沉默片刻,说:“在云,我们见面聊,好吗?”
林在云不客气地打断他:“陶总,你是失忆了?几个月前,你还恨不得装不认识。现在,你在媒体面前大肆宣扬我和你恋爱过,真完全是为我澄清吗?”
“你要怎么说,让公众觉得我们旧情难忘,我都没有办法,毕竟你可是在帮我。可你有什么资格管我和谁在一起?你以为你是谁?”
陶率慢慢地说:“别人我的确管不了。你恨我也好,把我当罪魁祸首也罢。我是活该,但你为什么能容忍霍遥山?”
林在云道:“我容忍他?你是疯了吗?”
“你能骗别人,可是骗不了我,”陶率道:“林氏集团和恒云集团关于B-235地块的互联网社群合作还在继续,你没打算让他滚?当初事发的时候,你可是让我带着钱滚出董事会,不要出现在林氏集团大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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