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很快,众人的目光又从地上这对男女身上转移,偷偷放在了那匹红枣色的骏马,以及马主人身上。

闹市纵马,非常人所为,就是宁远伯府如今在临安城炙手可热,飘然如沈明渊,亦不敢为之。

马上之人一身黑色戎装,腰间只别了把短刃,便再无其他兵器,右手执马鞭,左手揽缰绳,一双鹰眸似夜色流星般冷清而高傲,居高临下地目视这一切。

然后…有些不耐烦了。

他从腰间摸出一锭银子,直接扔到了地上昏迷不醒的女子身上,并道:“还没死呢。”

号什么丧!

沈明渊气急,一抬头,待看清说话之人,脸上怒意明显一顿。

很显然,他认得马上之人。

顾元柔便好奇地多看了两眼,俗话说,好马配英雄,她不识马,只见那马油光水滑,精神奕奕,时不时还跳脚闷哼两声,可被那人手一拍,立刻又温顺下来,乖乖低下头去,可见训马有方,却又不知为何会纵马疾驰。

至于面貌,她身为闺阁女子,不敢多加打量,只匆匆一瞥,脑海中浮现四个字:龙章凤姿。

“本世子奉皇命进宫面圣,还不让开!”

此话一出,原本重新聚拢起来的人群又纷纷让开。

沈明渊也不敢多言,将昏迷的秦如霜从地上抱起,眼见那人策马离去后,又瞥了顾元柔一眼,才匆匆离开。

顾元柔也连忙带着丫鬟上了马车。

没了热闹,周围人自然跟着散去。

马车上,木溪一边替她整理衣裳,一边道:“小姐,沈公子临走前看了咱们一眼,那是什么意思?”

小丫鬟不在乎什么世子皇命的话,只在乎自家小姐的事。

顾元柔摇了摇头,“谁知道呢。”

事实上,她当时的视线跟着那匹骏马‘跑’远了,根本没注意到沈明渊那一眼的事。

“反正那秦如霜是倒在我脚下的,再加上之前让他做的选择,总不会是高看我那一眼,说不定还怨着什么呢。”

说到这儿,顾远柔掀开车帘,往外看着街道上一片繁华喧闹的景象,心里别提有多郁闷了。

自己白白浪费半天口舌不说,未婚夫还在大街上抱着别的女人跑了,这事要是传开,回去指不定还有什么‘热闹’等着自己。

从年初到现在,她就没顺心过。

这才叫流年不利呢!

午时将近,正北的宫门外,一道道身披甲胄的羽林军十人一对,来回巡逻,红墙碧瓦,头顶匾额高悬,上书‘乾云门’三个大字,铁画银钩,在日光下熠熠生辉。

早有内侍的小太监在门口等候张望,先听得一阵马蹄声,再伸着脖子定睛看去,声音越来越近,待走到宫门前,骑马之人一勒缰绳,立时停在原地。

“世子爷安。”

洛王世子,萧晏。前年秋奉皇命出京,巡视东南淮河一带,查贪赈灾平叛,差事办的极好,陛下也高兴,这不,见地方州府事情定的差不多了,就忙不迭地召回京来,听师傅的意思,升官赏赐是在所难免的,只是加爵没戏,洛王一脉自太祖那代延伸下来,已然封顶。

小太监这么想着,嘴上便道:“陛下惦记着世子呢,一早就派小的在宫门口等候,昨儿青州知府林大人和安抚司赵大人的折子都先后到了,陛下看了很是高兴。”

萧晏冷着一张俊脸,跟在小太监后面,走过一条长长的甬道,一言不发。

宫里的人嘴不算严,但内侍殿的嘴一定是严的,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他们比谁都清楚,比起卖谁的好,保住自己的小命才最重要,因此小太监的话都说在表面上,内里是什么,要自个琢磨。

待到勤政殿时,一个个宫女太监端着碗筷膳食鱼贯而入,正好到用午膳的时辰,萧晏目不斜视,进殿便下跪请安,“臣参见陛下。”

“你来的正好,陪朕一起用膳吧,朕一个人吃的乏味。”皇上笑眯眯的样子,显然心情不错。

身为王世子,萧晏从小就对宫里的一切熟悉,幼时还曾做过一段时间的皇子侍读,留宿留膳皆是常事,何况按皇上的意思,洛王府亦是皇族出身,真要像普通人家那样排个族谱,指不定还得论声叔侄。

虽是戏言,但足以见洛王世子在当今陛下心中的位置。

萧晏陪着用了午膳。

饭毕,宫女太监撤了饭食,沏了茶水奉上来,皇上浅尝了一口,才喟叹道:“说起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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