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回春阁里庆余堂

把办案权交给一处之后，洛九便专心调养，第二日中午，内伤已经基本全好了，这样的恢复速度，连他自己都感到吃惊。

吃过午饭，安进哼哧哼哧拖着一辆大车，后面还有两个人推着，回到了鉴查院：“大人，您要的药材。”

洛九：“……”清单上的药材大多极为名贵，一千两怎么也买不了一车吧？

谁知安进却说：“您需要的药材里，灵芝、熊胆都非常稀缺，大部分药房都没有，有一家虽有库存却也不肯出手，说是自家压箱底的宝药。不过，单子上的三七和土鳖虫比较常见，因大人您说过有多少要多少，我便跑遍了全城，都买来了。”

洛九看着这半车三七和半车虫子，目瞪口呆。

——失策了，这个任务应该交给王启年的……

他无力地看着安进这个眯眯眼奇葩，勉强鼓励他说：“嗯，差事办的很好。别的药材送去我房间，这三七和土鳖虫，各留一包，其余的送去鉴查院库房吧。”

安进领命而去，过了一阵，又把车推了回来，汇报说：“大人，库房各留了五袋，其余的便不收了。”

洛九：“……”这能怪库房吗？谁会需要这么多三七和土鳖虫啊！

王启年这时正好来跟洛九汇报进展，见到这一幕，笑得肚子疼，使劲拍着安进的肩膀，连声夸他是个人才。洛九瞪了王启年一眼，干脆把这一车药材交给他，命他日落之前处理掉，不要再把这辆车推到自己面前了。

安进则驾车带洛九来到那家库存有灵芝和熊胆的药房，据说这里是京都最知名的老字号之一。虽然人家不肯轻易出手宝药，但既然是做生意的，想必总有谈价的空间，洛九还是决定亲自再来试试。

“回春阁。”他抬头看着那鎏金的牌匾，默念了一声，抬脚走了进去。只见里面错落有致地排列着古朴的木质药柜，每一格都贴着墨色书写的药名标签，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药草混合的气息，一位须发皆白的老掌柜正低头称量着药材，手中的铜秤轻轻摇晃。

那老掌柜抬头看到走进来的洛九，面色微变，他把手里的药材交给旁边的年轻学徒，亲自过来招待。洛九直言问道：“这位掌柜，我听说贵店有库存的灵芝和熊胆，是您这里压箱底的宝药，因此不愿轻易出手。在下冒昧，还是想来问一问，不知我能做些什么，贵店才肯出售这两样药材呢？价格方面都好谈。”那掌柜没有回答，却对洛九深鞠一躬，请他入内一叙。洛九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想来也伤不到自己，便跟着他进去了。

谁知进入内室之后，老掌柜突然跪在地上：“敢问可是洛九洛大人当面？”洛九吓了一跳，赶忙扶起老人家，点头承认。老人却更加激动，不肯起身，颤声说道：“既然这药是为洛大人需要，老朽愿倾囊相赠！”

洛九执意扶起这老掌柜，请他坐下，奇怪地问：“无功不受禄，既然这药材是贵店至宝，我怎敢白拿？不知您为何又突然轻易相赠？”

老掌柜看了洛九一眼，颤颤巍巍地坐下，这才说道：“老朽确实还有一个问题，不知洛大人买这两样药材，可是为了小范大人？”

洛九有些惊讶，但还是点头回答道：“确是如此。”

谁知那老掌柜听完又跪在了地上，对洛九重重磕头：“老朽谢过洛大人在牛栏街对小范大人救命之恩！洛大人为小范大人制药，别说是以库存相赠，洛大人需要任何药材，老朽都愿为洛大人寻来！”

洛九愕然看着这老者，这才明白他是为了范闲，难道这老者是范闲未曾谋面的亲人？他这般想，便也这般问了出来：“范闲是我至交好友，这本是我该做的，但是，不知您又与他是什么关系呢？”

掌柜老泪纵横，向洛九诉说了缘由。原来，这位姓叶的老掌柜，来自一个叫做庆余堂的商号，它的前身，竟然是范闲的娘亲叶轻眉所创叶家商号。在叶轻眉去世后，商号掌柜被从各地召回，困在京都，这才有了庆余堂。这些掌柜被禁止再接触叶家商号（也就是现在的皇家内库），于是便开始为京城各大店铺做掌柜。叶轻眉生前曾指示他们不得主动现身于范闲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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