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培训
牧北风递过冒着热气的姜茶，自来熟地挨着邱时微坐下，调侃道：“表姐，你以后当了供销社售货员，连环画上新可要第一时间提醒我！”
“牧北风！”邱佩兰立即火了，探过身子就要揪他的耳朵，“成绩都烂成这样了，还想着看这些闲书，信不信我揍你！”
“妈，妈，我错了！”牧北风一脸无辜地躲到邱时微身后求饶。
这这一番插科打诨，恰到好处地冲淡了屋里僵滞的气氛。
眼看母子俩就要展开新一轮的“战争”，夹在中间的邱时微急忙打圆场：“表弟还小，贪玩也是难免的。”
邱佩兰：“多跟你姐姐学学，看看人家，售货员考试说过就过。”
她坐在对面的沙发上，紧握的双手微微颤抖，身子不自觉地想往邱时微这边靠，却又怕太过突兀吓到这个许久未见的侄女。
邱时微看在眼里，察觉到姑姑想亲近却又拘谨的心思，心中暗叹了一口气，得想个法子打破两人之间的隔阂才是。
于是。
她低下头，嗓音变得哽咽起来：“对不起，姑姑，是我以前不懂事，伤了你的心。”
这句话瞬间击中了邱佩兰，她眼眶一热，轻握住侄女的手：“好孩子，姑姑不怪你，不怪你的。”
平复了下情绪，邱佩兰接着问道：“我才接到消息，时宜那孩子去世了。还没来缓过神来，就听说你又换了工作。时微，你跟姑姑说说，你打算怎么办？"
邱时微袒白道：“我担心姐姐的女儿，想把她接回来出去租房子住。”
邱佩兰不赞同地嗔怪道：“租什么房子？家里地方大，你们就住这儿。”
竟有这意外之喜。
但她还是客气推脱：“不行，姑姑，这多打扰你们。”
这时，提着醋回来的牧见山听完了这一幕，插话道：“时微，东风不在家，家里冷清了许多。你们搬来正好可以陪陪你姑姑，顺便帮我管管这个臭小子的成绩。”
邱时微一时推辞不过，最后只得点头同意。
突然，邱佩兰想起什么，惊呼："哎呀！我的鸡汤！"
"妈，您就甭操心了。"牧北风立即吐槽，"我刚才已经关火了，要不然等您想起来，咱家都得着火。"
"臭小子，怎么跟你妈说话呢！"牧见山瞪了儿子一眼，按下还要起身的邱佩兰，"你坐着，饭我来做，你们姑侄好好说说话。"
说着，拎着牧北风的衣领，把人拽进厨房。
将客厅留给这对久别重逢的姑侄。
不久后，厨房传来阵阵香气。
饭桌上。
邱佩兰温声关心：“时微，你打算什么时候去接那孩子？”
“姑姑，我们售货员后面还有个七天培训，等结束后我就请假，趁着过年前把人接回来。”
牧见山满意地点头：“正好你表弟放假了，到时候让他陪你一块去。”
邱时微没有推辞，心里明白，这个年代女孩子出远门独自坐火车终究不太安全，有牧北风陪着也能安心些。
“那就麻烦表弟了。”
“不麻烦，不麻烦。”牧东风暗自偷笑。
耶！终于有机会出去玩了。
一顿饭的功夫，邱时微与牧家人的距离拉近了不少。
夜晚，邱时微在牧家留宿。躺在柔软的床铺上，尽管地方有些陌生，但这是她穿越以来第一次感受到了久违的安稳。
思绪渐渐沉入梦乡…
……
第二天，牧东风陪邱时微一起去文工团收拾东西。
虽然队里已经开过欢送会，早就知道邱时微要退伍，但她一直没搬走，大家都以为这场分离不会那么突然。
面对即将到来的离别，姑娘们心中满是不舍。
回忆起一起训练的点点滴滴，女孩们都红了眼眶，紧紧抱在一起。
“时微，怎么说走就走，我舍不得你。”
“时微，我刚进团那会儿，要不是你每天陪着天不亮就起来压腿，我早就坚持不下来了。"
“时微，我真的舍不得你。”大家纷纷表达着自己的不舍。
邱时微也被这种氛围感染，忍不住抽抽鼻子，轻声安慰道：“好啦~你们以后可以给我写信，或者来供销社找我。”
“那你可要给我们留着好东西！”
“当然，一定！”
最后，姜晓蔓一步三回头地将邱时微送到大门，眼泪汪汪：“呜呜呜，时微，以后再也不能天天见面了，也不能一起训练、一起演出了。”
她抽抽搭搭地又补了一句："时微，以后我演出你一定要来看我！一定要来啊！"
"这位同志啊——"一道阴阳怪气的声音突然插了进来，早早等在车旁的牧北风翻了个白眼，"我家离文工团有直达公交，您至于这么伤心吗？又不是见不着了。"
他揉了揉肩膀，昨天被姜晓蔓按的地方还隐隐作痛。
但姜晓蔓显然没听出他话里的讽刺，反而破涕为笑：“呜呜呜，真的吗！表弟你人太好了，还邀请我去你家！”
牧北风：谁是你表弟！
谁邀请你了！
……
他们这行的新售货员在入职前还有七天的培训。
培训这天一早，邱时微踩着点，在开门前五分钟到了供销社。
门口，和她同被录取的李莲心和张扬早已在那等着，两人见到她露出友好的笑容，邱时微也温和点头回应。
李莲心刚想跟邱时微搭话，身后却响起了熟悉的声音：
“哟，你们都到了！”
邱时微一看，原来是老熟人王兰香。
王兰香掏出钥匙打开大门，带着三人走进供销社。她从柜子里取出三套崭新的白色围裙和帽子，开始分发工作服。
"这是你们的工作服。"王兰香一边发放，一边介绍起工作时间和内容，"咱们供销社九点开门，员工要在八点前到岗。负责打扫卫生的还得提前半小时，确保一切整洁。"
"部里要求上班必须穿工作服，让顾客一看就觉得正规。"她特意补充道。
分配完工作服后，王兰香便安排三人开始打扫卫生。
邱时微被分配去擦东边的一片柜台，要求是做到一尘不染。她拿起抹布，认真擦拭起台面上的灰尘。
等她干完活，其他员工也陆续到岗了，店内逐渐热闹起来。
经过王兰香的介绍，邱时微对供销社的人员情况大致清楚。
南大街供销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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