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家老宅陷入了彻底的混乱。

请帖已经发出去,宴会的宾客悉数敲定,可宴会的主角,订婚宴的新郎,就这么悄无声息的消失了。

听到侍者禀告,叶老爷子推着轮椅来到三楼,时律的房间干干净净,被子叠的整整齐齐,丝毫没有住人的痕迹。

监控被查了个遍,乔四一帧帧的去翻,保安搜擦老宅的每一寸角落,可都没有发现时律的踪影。

他就在叶老爷子的眼皮底下,消失了。

叶老爷子独断专权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有人,完全打乱了他的计划。

南城宋家屡次打电话来商议宴会细节,老爷子心中焦虑,嘴上却不得不奉承,私下里用尽所有手段寻找时律。

但一个不在这个世界上的人,就算他手眼通天,又怎么能找到呢?

眼看着订婚日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十天,五天,三天……海城里传出来风言风语,说老爷子年老昏聩,再也控不住叶家了,那新认的少爷完全不把他当回事,也没打算完婚。

消息传到宋家耳朵里,当即来了电话质问,叶老爷子给不出交代,两家不欢而散。

给人耍了一道,宋家自然咽不下这口气,直接便掐了一条谈好的贸易路子,半点情面不留。

消息传到叶老爷子耳朵,他胸中涌起闷痛,头晕眼花之下,居然哇的吐了口血。

暗红色的血液顺着睡衣袖子往下淌,滴滴答答的流过轮椅,溅落在地板上,老爷子不可思议的沾起一些,哆嗦着放到了眼下。

早年他雷厉风行,明里暗里不知害了多少条性命,当病痛和死亡的阴霾笼罩当空,手指不住的颤抖,叶老爷子这才发现,他是多么的恐惧。

老爷子住进了医院。

年老之人气血攻心,爆了一颗血管瘤,他一病就是重病,在icu辗转数日,眼看就要不行了。

主事的人不在,宋家连叶家都打不通,婚事自然无疾而终。

于是,梁叙再次接管了叶家。

他依旧温柔和煦,时时刻刻带着得体的笑容,可手段却凌厉的令人害怕,老爷子昏迷卧床短短半个月,他留在公司的心腹被清理一空,新叶俨然成了梁叙的一言堂,而叶老爷子,成了真真正正的孤家寡人。

他时常昏迷,

偶尔清醒,这日醒来,听见病床旁有动响。

叶老爷子艰难转动浑浊的眼球,不可思议的睁大了眼睛。

矜贵漂亮的男人坐在病床旁,鼻梁上架着银框眼镜,长长的镜链垂下,他修长的手指执着一柄小刀,正慢条斯里的削着苹果。

梁叙。

他胸中不可抑制涌起恐慌,似乎有什么东西失控了。

他还插着气管,哆嗦着抬起手指,嘶哑的嗓子抽搐两下,勉强吐出几个音节。

梁叙便笑了笑,依然是和顺的表情,他用刀削下一片苹果,递到老爷子唇边,刀尖离他脸仅有两厘米:“您问乔四去哪儿了,我又为什么在这里,是不是?”

老爷子瞪视着他,扭头避开苹果,嘴里发出无意义的音节。

梁叙平缓道:“他早些年帮您做过什么,您心里门儿清楚,那些涉黑涉暴的事情只要做过,总会留下证据,现在我当家了,新叶也是业界排得上号的公司,这种人不能留在叶氏,对我们企业形象不好,我便帮您清理下门户,给他连证据一起,扭送到公安机关去了,您老要是多活些日子,大概能看见开庭。”

病床上的老人陡然抬手,干枯的手指攥紧病床,挣扎起来,短短续续的吐了几个字。

“你问我时律是不是我杀了,以此让你和宋家反目?”梁叙将那片苹果从刀尖上瘦下来,水果刀往盘子里一丢,铛的一声脆响,笑道:“不是,从老宅里带人,我没那个本事,是时律自己想走,他看不上叶家,你信不信?”

叶老爷子当然不信,时律是个普普通通的大学生,离了叶家的滔天富贵,他什么也不是,怎么可能主动走?

梁叙又笑了声:“我之前见乔四的时候,他给我交代,说你还在找时律,要押他回老宅跪祠堂,跪地认错,是不是?”

“……”

梁叙平静道:“不必找了,他根本不是你儿子,也没必要跪你叶家的列祖列宗。”

看着老人的呼吸越发急促,嗓子里发出咯痰般的噪声,梁叙只觉得无趣,他起身披上外套:“时律有自己的爸爸妈妈,人家家庭幸福美满,也不在乎叶家这三瓜两枣的,可惜你见不着他了,不然你大可以自己问问,他身上有没有一滴叶家的血。”

身体是66直接拉过来的,做了本土化的

适应改造,连腺体和信息素都是临时安的,安的还不太好,所以早期时律和个大傻子似的,分不清香水和信息素。

病床上的老爷子形销骨立,他的皮肉干瘪萎缩,像具枯瘦的干尸,他直直盯着梁叙,眼光空茫怨毒。

梁叙却没再说什么,他最后看了眼这个磋磨他数年的老人,转身离开了病房,毫不拖泥带水,如同抛却了一段不堪回首的过往。

乔四进了监狱,叶老爷子瞒不住当年的事情,等庭审结束,他若是还未死去,也必将面临牢狱之灾。

奇怪的是,明明筹谋多年,可他真的攫取了新叶的权柄,不在受人控制后,梁叙倒没有什么太大的感觉。

在系统的剧情中,梁叙早已知晓既定的结局,在那个更加惨烈的世界中,他的精神濒临崩溃,剜去了腺体,有强烈的后遗症,只剩下了三年时间,那个世界的他远比如今绝望,也远比现在疯狂,他会掐断老爷子的氧气管,亲手送这个折磨他数年的人归西。

但如今的梁叙,不用做这些事情。

在那极为昏暗的数年,梁叙心中唯一的执念就是扳倒叶老爷子,重获自由,这个执念支撑他走过漫长的岁月,他无数次在辗转反侧的夜晚里设想老人的死亡,可现在,这个曾经被视为他毕生阴影的人,却仿佛只是他人生路上的一个过客,路过便路过了,梁叙拂开他,就像拂开了衣服上微不足道的尘埃,他不必在此怨恨停留。

毕竟,他有了更在意的事情,更重要的人,那个人还在另一个世界等他。

最后,叶老爷子没等到案件开庭,就离世了。

梁叙飞快的完成了财产分割。

新叶被委托给信任的股东,叶老爷子的财产被他继承,而后一一分了出去,分给福利院,敬老院,山区小学,还有很大一部分捐给了信息素研究机构。

或许随着科技发展,从今往后,所有的性别都能摆脱信息素的困扰。

然后,他坐飞机出国。

他没带行李,孤身一人登机,为了66的剧情,梁叙选了剧情里他剜掉腺体,逃出国时的那辆航班。

不同的是,剧情里他饱受折磨,仓皇逃离,内心只有仇恨,而如今飞机在同样的时间飞过同样的海域,梁叙支着额角,俯视云层之下的陆地大海,在平流层湛蓝

的天幕中,他想的却是:“要和时律去哪里度蜜月呢?

时律和他说过几个现代的度假胜地,梁叙很感兴趣,当了这么久情侣,梁叙都没和他出去旅游过,以后要一一补回来。

*

另一个世界里,时律也一直在等电话。

梁叙不是本世界的人,66将他送过来,没法确定位置和身份,时律只能等他来,没法去找他。

他回到了昔日的宿舍,和爸妈通了个很长的电话,然后打开电脑,看着桌上自个敲好的毕业论文,准备准备,就去毕业答辩了。

时隔多日,物理系的东西他忘的差不多了,考研也不现实,于是想了想,干脆跨考金融。

在梁叙身边呆了那么久,耳濡目染之下,时律会的不少。

他翻开书籍,开始备考,明明是上课从未讲述过的内容,可学起来却得心应手。

在热恋期和恋人分开,时律的日子有点难熬,尤其是当室友和女朋友恩恩爱爱,调侃时律为什么不谈恋爱的时候,时律都会木着一张脸:“其实我谈了。

还谈了一个超棒的。

室友拍拍他的肩膀,担忧他是不是得了癔症:“什么时候啊?不会是梦里谈的吧?

时律懒得搭理他。

他心说:“等梁叙回来,我非要带着你看看。

这么优秀好看的男朋友,怎么能不拉过来炫耀炫耀?

接下来的日子平静又无聊,时律顺利结束答辩,如愿考上了心仪的学校,跟着导师开始学习,生活忙碌又充实。

金融系的学生总是有很多实习,不少研一就开始投递了,时律随大流,也投了几家。

不过虽然投了,时律倒没抱多大希望,毕竟他履历上没什么经历,前世虽然做到了新叶的ceo,但这也不能拿出来写,简历几乎是空白的。

可意外的是,还真有公司打电话,要他去面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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