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来,已不知过了多久,桑瑱端着药碗走到床边,“忘月,起来喝药了。”
药香浓郁,连空气都多了一丝淡淡的苦味。
我猛地睁开眼,面前是无边无际的黑暗,那种不知身在何处,不知今朝是何夕的恐惧油然而生。不过才短短两三日,似乎就已被这无尽的黑暗吞噬。
“桑瑱!”我惊坐起身,一把抓住身旁人衣袖。
“小心!”耳边传来惊呼声和衣物摩擦的声响。
紧接着,一只温暖干燥的手紧紧抓住了我的手腕。
“还好还好,”少年长舒了一口气,“差点就洒出来了。”
我惊魂未定,后背还冒着冷汗,闻言,悄悄收回手,不动声色地问:“你是在心疼你辛辛苦苦熬的药?”
“嘶~”额头突然被什么戳了一下,有些痛。
“瞎说什么?”他哭笑不得,“洒了再煎一碗就是,我是怕这滚烫的药汁溅到你身上。”
“哦。”我钳住他戳我额头的食指,为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行为道歉:“对不住,是我想多了。”
这道歉不说还好,一说像是踩到了某人的尾巴,原本温润柔和的少年气不打一出来。
他一点一点地朝我靠近,语气中的匪夷所思不加掩饰:“忘月,这世间,怎会有你这般不解风情的女子?”
男子的气息越来越近,逐渐沉重的呼吸声清晰可闻。
我嘴唇发干,握住他食指的手微微颤抖,这十八年,我学过如何杀人,学过简单的医术与自救,就是没学过如何“解风情”和同他人相处。
自七岁进入杀手组织,我身边最亲近的人也只有小屁孩来福。就连他,因为任务原因,一年到头也不过才堪堪见上几面。
“那你告诉我,如何才能解风情?”
我脱口而出,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时,为时已晚。
四周顿时安静下来,只剩下两人略显急促的呼吸声,在这样寂静的夜晚,听起来暧昧难言。
滚烫的羞耻感自耳根蔓延至全身,慌乱中,我将脑袋一偏,不想让人看到此刻面上的潮红。
片刻沉默后,桑瑱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笑声:“怎么?你想学?”
他故意拉长声音,带着几分戏谑:“求我啊~求我~我就教你~”
我死死抓紧被子,忍着燥热没有还嘴。
许是觉得我这样还不够窘迫,他又笑着补了一句:“想学可以,不过学会以后,只能对我一人‘解风情’~”
他故意把“解风情”三字尾音拖得很长,吐出的气息灼热而滚烫。
我怎么可能去想学这种东西!
脸上温度不断攀升,从头到脚都好像烧成一片,我下意识想跑。
桑瑱却存心使坏,伸手往我脸上戳了戳,声音中笑意不减:“喂,想好了吗?要不要学?”
这人明显就是故意的!
他就是想看我难堪!
“桑瑱,你又欺负我!”
羞愤难当,我一把掀开锦被,整个人钻了进去,又紧紧压住被子边缘。似乎这样,刚才的一切就没有发生过。
逃避虽然可耻,但有用。
“你想闷死?”他收敛了笑意,声音也多了几分担忧。
“不要你管!”我连人带被,往角落里滚去。要是此刻突然出现一条地缝,我一定会毫不犹豫地跳下去。
“好忘月,不逗你了,快起来,药要凉了。”他软声哄道。
我脸烫得像个烧红的烙铁,整个人处于极端羞恼的状态,哪里还会管药凉不凉?
“不要!”为表抗议,我又往墙角拱了拱。
“乖,听话。”他伸手就要来捞我。
“不!”我整个人已经缩到墙边。
“药真的要凉了。”
“我不逗你了,过来好吗?”
……
许是我油盐不进,桑瑱也开始脱鞋往榻上爬,“听话,先把药喝了。”
少年语调虽温柔,扯被子的动作却没有丝毫手软,我又急又气,将锦被压得更紧,生怕他得手。
“我真的错了。”他大概是想将被子抢走,又怕一用力碰到我伤口,进退两难中,竟然卑鄙地将手伸进了被窝,直朝我身上挠去。
我一个激灵,吓了一跳,要说我从小到大最怕什么?第一如果是怕死,那怕痒绝对能排第二。
酥酥痒痒的感觉瞬间传遍全身,我止不住想笑:“桑瑱不要!不要,我起来,让我起来……”我连连告饶。
“原来,你怕痒啊。”少年却像是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秘密,手不安分地朝我肚子上挠去。
两人在床上扭成一团,眼看着被子就要被他全部夺走,“砰”的一声巨响,有人一脚踹开了房门!
笑闹声戛然而止。
紧接着,屋外传来厉声尖叫。
我和桑瑱同时僵在原地。
“阿、阿兄,忘月姑娘,我什么也没看到!你们、你们继续!”
桑瑱:“……”
我:“……”
桑瑱反应过来,从床上一跃而起:“谁让你这般粗暴地踢门的?母亲以前没教过你,进别人房间之前要先敲门吗?”
面对兄长的问责,桑桑又羞又急,慌忙解释:“对不起对不起,我听到忘月姑娘一直说不要不要,以为……以为你欺负她,一时没想那么多,就闯进来了……”
她声音越来越小,后面半句隐隐听不真切。
一直说不要不要?
我心口一紧,这话很难不让人想入非非。
“阿兄,我马上走!不碍你的眼!”见势不好,桑桑撂下话,拔腿就跑。
门“砰”地一声被关上,又是一阵巨响。
“她……”桑瑱刚要开口,屋外响起了猛烈的敲门声,有人急切地喊道:“阿兄阿兄!是我!桑桑!”
桑瑱深吸了一口气,从牙缝里缓缓蹦出两个字:“进来!”
门被推开,小姑娘蹑手蹑脚地进屋,尬笑道:“外面下雪了,我怕忘月冷,特地找了两件大氅,刚刚一时忘记了,我把衣服放下就走。嘿嘿,那个,你们继续,继续……”
听到桑桑特意过来给我送厚衣裳,我整理了一下那已经乱得不能再乱的仪容,起身想要道谢。
还没来得及下床,“砰”的一声,房门再次被关上。
屋外,传来惊慌而凌乱的脚步声。
那阵仗,好像有无数恶犬在身后追赶。
我和桑瑱,一时无言。
雪一直下到了第二日。
在桑家休养的这两天,我难得地放松下来,桑瑱一如既往地温柔体贴,他的胞妹桑桑,对我亦是爱屋及乌,照顾有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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