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刻钟前,赵稚柔应约去了松山亭,虽然是刚退了烧,但走了几步路还是有些喘,青凝便叫了软轿,几人慢悠悠往松山亭而去。
赵稚柔对月亮菩提子爱不释手,虽然松了些许但这是晏周第一次送给她礼物,心意自是最重要的。
所以他去青山寺,便是为了这串手钏吗?不过按理来说,也不太可能,毕竟他们之间的关系,并不算亲昵。
正想着,便到了松山亭,赵稚柔刚下轿子,便看到王瑛已坐在亭中,身边倒是没带丫鬟,想来也不是谈事情那般简单了。
王瑛看着一顶软轿缓缓而来,猜到是赵稚柔来了,果不其然,少女衣着华丽,妆容精致,朱颜娇娇,举手投足皆显贵气,宛若一朵含苞待放蔷薇花,扑面而来的天真烂漫。
“见过殿下,殿下吉祥。”王瑛走了上去,朝着赵稚柔行了一礼,姿态倒是得体。
赵稚柔微微一笑,示意王瑛起身,行至亭中,待青凝在石凳上铺了软垫,方才坐下,“表妹找我,说要谈一谈晏周,不知想谈什么?”
王瑛被赵稚柔居高临下的模样刺得心梗了一下,心里苦涩,为何人和人之间的差别会如此之大?
“殿下可知夺人所爱的滋味?”王瑛定定看着少女,眼底寒意尽显。
赵稚柔一顿,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一般,“表妹问这些话之前,要不要问问晏周爱不爱你?”
“他不爱我又如何?我和他青梅竹马多年,情谊深厚,到底也比殿下好几分。”王瑛冷哼,看着样子是完全没把赵稚柔放在眼里。
“你的口气倒是狂妄,不过这世间从来不是讲究先来后到的。”赵稚柔慢悠悠说道,这王瑛看着温婉大方,如今又故意来激怒自己,难不成还真的想学话本那一套么。
王瑛看着少女悠然自得的模样,这些年憋在心里的怒意难抑,冷冷道:“便是你先来,表哥也不爱你,你嫁给他两年,又了解他多少呢?”
一旁的青凝怒极反笑,什么鸟不拉屎的地方县令的女儿?口气也敢这么狂妄?若换个公主,早就让人把王瑛拖下去杖责了。
“表妹,你有话直说便是,他如何我心里清楚,你若是想让我伤心失望,那就免了。”赵稚柔摇了摇头,面上有些不耐。
王瑛亦是有些意外,少女情绪毫无波动,她有些不甘,故意道:“你就不怕表哥娶我为妾吗?”
“你想当妾?”赵稚柔眉眼一冷,似笑非笑看着王瑛。
“我喜欢表哥,有何不可?表哥欠了我一个天大的恩情,他承诺过我,什么事都会应我,且他为人正直无私,自然是会照顾我一二。”王瑛眉眼含着笑意,一边说着,一边观察赵稚柔的反应。
“那你便去提罢,若是晏周同意,我自然也同意。”赵稚柔把玩着手中的菩提子手钏,毫不在意说道。
“你不介意?”王瑛不解,传闻里庆安公主为了晏周卑微如尘,难道连纳妾都可以接受。
“我自然不介意,你有什么资本同我争呢?”赵稚柔抬眸,眉眼盈盈,落在他人眼里,便是烂漫少女。
“殿下不如赌一赌?”王瑛眼角余光撇至角门,走到赵稚柔身侧,浅笑道:“看我有没有那等资本。”
就在此时,一旁的青凝道:“殿下,家主来了。”
赵稚柔闻言回头,便看到晏周迈着大步走来,微微侧身,朝着男人笑道:“夫君,你怎么来了?”
晏周看着原本该躺在屋里的少女,此刻竟出现在此处,一旁的还站着王瑛,他眉心微跳,淡然道:“刚好经过,殿下在此处做什么?”
“没做什么,表妹找我说话。”赵稚柔笑着摇了摇头,王瑛这般拖延时间,就为了等着晏周来?
“表哥,殿下人很好,并未说我什么,只是我初来乍到,不懂得如何和公主相处。”王瑛柔柔弱弱,朝着晏周靠近了几步。
赵稚柔懒得应对王瑛,她从怀里掏出早就备好的誊本和孤本,递给男人道:“你来的正好,这是我给你备的生辰礼。”
晏周看着少女捧在掌心里的诗集,细细用帕子裹着,眸子中的期待之意如莹光闪烁,他指尖微动,接过少女手中的诗集。
“多谢殿下”晏周看见少女手背烫伤,依旧留有些许痕迹,又道:“手上的伤,可还痛?”
男人嗓音温和,周身疏离感少了些许,她伸出手,撒娇道:“还是很痛,你吹一吹,就不痛了。”
少女笑眼摧残夺目,宛若星河,同昨日那般失神的模样,大不相同。
他不由失了神,意识到失态后,他移开目光,若无其事道:“殿下莫要打趣臣。”
王瑛立于一旁,看着两人目光相交,指尖捏的泛白,她柔柔笑道:“表哥,我可能看一看这孤本,听闻《远山诗集》百年难得一见,今日托公主的福,竟也能窥得一二。”
赵稚柔看着王瑛温柔小意,同方才全然不同,她刚要开口拒绝,晏周却将誊本递给了王瑛,他全然没注意到,赵稚柔眼底的惊诧。
赵稚柔面上一冷,定定看着男人道:“晏周,你这是何意?”
晏周不解少女话中何意,解释道:“殿下,王瑛表妹甚爱作诗,不过翻阅几页,不会损坏。”
赵稚柔一听这话就来气了,他倒是知道王瑛的爱好,不由冷笑道:“还真是青梅竹马,连表妹的爱好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不等晏周回答,赵稚柔压抑着满腔怒意,一字一句道:“这是我送给你的东西,我不喜旁人触碰,特别是你的表妹,你明白吗?”
“表哥,是我不好,我不该提出要看的。”王瑛说着,便将誊本递了回去,恰逢寒风起,她身子弱,咳了一两声,谁知一个没握紧誊本,诗集被风吹散,纸张落了一地。
赵稚柔原想看着晏周的面子,忍一忍王瑛,然而看着自己的心血掉落满地,气得推了一把王瑛。
“你做什么?明知道此处风大,为何还要翻看?有意无意,明眼人哪里瞧不出来?”
王瑛一个站立不稳,有意无意,脚下一歪,便摔在地上,垂着头抹泪。
晏周见状,眉心紧蹙,一边伸手去扶王瑛,一边教导赵稚柔道:“殿下,是我思虑不周,表妹身子骨不好,还请您多担待几分。”
男人的声音极为平淡,就像老师教导学生一般,没有丝毫起伏。
“晏周,你这是怪我?”赵稚柔原本蹲在地上捡掉落的纸张,晏周不仅批评她,甚至于还当着她的面扶别的人,当即就红了眼眶。
这语气听着,仿佛她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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