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御桥轰然攥紧了拳头,从他脸上可以看出受伤,愤怒,不甘等等情绪,但他咬紧了牙控制着没在宋吟面前表现太明显。

他这个年纪的人有很强的自尊心和脸面,再难受也不会让自己太狼狈,哪怕他已经愤怒到想冲进去把苏秋亊拎起来揍一顿,哪怕他喉咙里已经要喊出那我也不在乎这样的话。

宋吟说完便抿住了唇,沉默地等着苏御桥的反应。

他有生之年没有过因为要掐灭一个男生对自己的心思而去撒这种谎,有点头疼,慢慢地挪动着余光,心想里面的苏秋亊怎么还不出来帮他圆场,平时不是很有眼色吗?

宋吟的脑袋刚要扭到正好能看见床铺的位置,门口的男生忽然重重地皱起了眉,仿佛在抵抗着什么。

宋吟有很强的距离感,如果是他下定决心要疏远和不理会的人,他连一点热情都不会给予,在开口撒谎时,他已经做好不再多说等苏御桥自行离去的准备。

只是……

宋吟惊讶地眨了一下眼,伸手想去碰苏御桥:“你……你别哭呀。”

苏御桥左手拿着一盅猪蹄莲藕汤,他本来想打碎的,怕会把宋吟吓到就没有付出行动,就像他本来想潇洒地转身走人,可被结结实实的酸意堵得连路都走不动只能丢脸地站在宋吟面前一个样。

宋吟有点紧张,这不是他想要的,他拿出纸来:“你自己擦一擦?”

比起在宋吟面前出丑,哭这个字让苏御桥这个大男人更受不了。

“我没有!”他抬起头,眼眶一圈都是红的,但确实很干,“我缺钙,身体不好,眼睛也有问题,今天风沙大,我一路走过来难受而已。”

宋吟顺着:“原来是这样,对不起。”

苏御桥拧起眉梗着脖子:“你不要用这种哄小孩的语气。”

宋吟又道歉:“好,那既然你难受,要不要先回宿舍?”

“什么意思?”苏御桥和自己较劲,眼睛里出了红血丝,宋吟关心的一句话又把他多砸出了几条,“我又没说什么,也没嫌什么,你要赶我走?”

苏御桥后面的音量邃然变大,早几分钟不碍事,可现在马场里已经陆陆续续进来了几个人,成群结伴地说着笑,被这一嗓子吼得看了过来。

宋吟进退两难,他有生之

年第一次这么羞耻地拒绝人,也是有生之年第一次拒绝完还要哄全套的,他抿唇道:“御桥,你冷静一点,好不好?”

苏御桥:“我很冷静。”

宋吟点头附和,眼睛里透出不知道怎么办的无奈:“好,你很冷静,但是现在是午休时间,我们可以适当地小一点声……”

他好声好气劝着人,眼见苏御桥气息逐渐变稳,后方坐视不管的人却在此时突然走了过来,于是他说的话全部白费,苏御桥一下子瞪了过来。

苏御桥死死地盯着苏秋亊,面容发白,拳头也攥得出了血。

他心里清楚这不冤苏秋亊,但多少有一点被横刀夺爱的难受,苏秋亊明明有很多时候可以告诉给他,回祖宅那天晚上可以,今天也可以,可苏秋亊就是不告诉他。

他也知道苏秋亊认识宋吟比他早,完全没必要和他说自己和宋吟的关系,而且就算告诉了又能有什么变化,他就能不喜欢宋吟了?

苏御桥想怨,想找个发泄口,但是在脑子里这么掰扯下来,他发现苏秋亊没什么错,对上他二哥眼里平淡的情绪,还有宋吟发肿的嘴唇,气急攻心下,一滴泪珠子蓦地沾湿了眼尾。

宋吟:“……”

他装傻道:“我们进屋说吧,外面风沙太大了。”

然而苏秋亊表情不变,在旁边口吻平淡地开口:“爸爸就是这么教你的,得不到就哭?再过一个月就是你的生日,已经过了撒泼耍赖的年龄了。”

苏御桥眼睛倏尔变得更红,苏秋亊凭什么教育他?可他嘴唇张合几次,还是没说出什么来,脸上是一种想要反驳可对方却句句没错的无力。

苏秋亊就在身边站着,宋吟极力才忍住没去掐一把的手,他轻叹一口气,脑子里飞速回想着哄大狗的招数,可想到的无外乎都是抚摸毛发和脑门。

他虽然不想让苏御桥为自己伤神,但他也不想给一分一毫的希望,所以最后他没有再哄苏御桥,仰起头对苏秋亊道:“把你的手机给我。”

苏秋亊低下头,看到宋吟脸上微微的愠恼,眼皮一垂,把手机递给了他。

宋吟在苏秋亊手机上自顾自找出一个联系人来,迎着苏御桥像个失意小犊子的眼神,拨通,开口道:“请问是胡聂先生吗?”

这个称呼一出口,苏御桥

和苏秋亊都看向了他,彼此心中都有了模糊的预感,不过苏御桥心中还抱着期待,万一不是呢?

那边的胡聂这个时候正在给老中医结账,陡然听到这一声,捏着纸钱的手指都顿了一下。

苏家都是一帮子发育过剩的男生,声音低沉有力,他每天都是被这些人包围,所以陡然听到这郁闷的轻软声音,脑中立刻就浮现出一个白皙貌美的少年,他对上号,并暗自在心里标记了下,这是那小祖宗每天思春的对象,于是语气很尊重,并没有因为对方是比自己年纪小很多的孩子而不当回事:“啊,你好,是我,是御桥出什么事了?”

胡聂何其聪明,在祖宅左右逢源,每办一件事都能办到人心坎里,和他同一期进来的人因为办事不力被踢了好几个,他能长久待在苏家,靠的就是这份聪慧。

“没什么……”宋吟眨了下眼,“就是他可能有些难受,您能不能来接他一下?”

苏御桥脸色全部黑下来,他想出声说点什么,发现自己张口忘言。

胡聂先是一顿,接着确认了一下宋吟说的确实是那个被打好几顿都能活蹦乱跳的祖宗,傻眼道:“他不舒服啊,哪里难受?”

宋吟有点犹豫到底要不要说:“嗯……”

谁想胡聂直接问:“哭了?”

您就是苏御桥第二个爸爸吧,宋吟感慨着,柔声道:“您尽快来接他一下吧,我们在学校后面的马场。”

他不否认,那就是了,胡聂心中叫糟,看来他家祖宗这份情伤受得很严重啊,虽然胡聂经常觉得苏御桥屁事多,可毕竟是捧在手心里怕摔了的小祖宗,他忙把最后一份账结清,挪着一具满是肥肉的身体上了楼,边披大衣边告知宋吟自己大概半小时内到,请务必帮忙看管一下苏御桥,免得这祖宗心中不痛快闹出个大事来,这才刚跪了两天两夜,伤还没好全,经不起再跪了。

宋吟也很好说话:“好,他哥哥也在这里,我们会照顾好他。”

几番话下来,苏御桥在其中就变得像一个不能自理的孩童,他咬了咬牙,红着眼眶看向宋吟。

宋吟避开了。

苏御桥的脸上彻底失去了最后一分希冀。

要说来,这还是苏御桥头一次正儿八经喜欢人,苏祖之和苏秋亊乃至苏家所有人都知道的,他以前

眼里只有赛马,谁都不能替代,哪喜欢过什么人?

胡聂比他说的时间来得还要早,他带着一个帕子,见到苏御桥的第一面就把帕子给了他,然后谢过宋吟问候了几句苏秋亊,带着自家祖宗转身欲走。

他也年轻过,知道少年人好面子,让人打电话叫能说事的人来接已经是很没有脸了,再留在这里岂不是痛上加痛?

只是为什么会哭呢?单单是拒绝,这小祖宗还不至于心里这么脆弱,难不成……

胡聂回头看了一眼苏秋亊,心里邃然一惊,忙带着苏御桥走了。

只是苏御桥伤心到这个份上,还把佣人们精心熬制一上午的猪蹄莲藕汤和红烧鱼留在了桌上,没有一并带走。

……

宋吟把人送走之后,和苏秋亊一起回了下等校区,中间他把人支使开给自己买饮料,自己拦住一个眼熟的学生,问清楚那天那帮人在玩的游戏到底叫什么。

这一趟宋吟没白来,虽然有点头痛,但知道了游戏名字,也没有用最伤人的方式拒绝苏御桥,还不算太糟糕。

宋吟接下来还有事情要忙,苏御桥带给他的起伏只留存了一个中午,他利用午休时间休息了一小会,下午上完最后一节课,他没有出教学楼,而是转头去了另一间教室门口。

他没忘记昨晚承诺的那一顿饭,为了挽回裴究降低的那几个好感度,宋吟连书包都没来得及整理,怕裴究走了,跑得急匆匆的,到教室门口的时候脸都是红扑扑的。

裴究正好从座位上站起来,有人站在他座位前笑盈盈地问着问题,他却没给同样的好脸色,越过他直接走到了门口:“急什么?”

宋吟弯起眸子:“我怕你走呀,我一下课就跑过来了。”

裴究沉默了一下:“选好在哪里吃没有?”

宋吟点点头:“选好了,昨晚就预订好了位子。”

吃饭的地点在台球厅的那栋楼上,二层有一个纸包鱼风评不错,宋吟选在了这里,一是他也想吃鱼,二是自从上回从付文从家里出来,这人就再也没了讯息,可他一定还知道些别的东西,所以宋吟想来这里蹲守蹲守,如果凑巧碰上的话可以拦住再问些事情。

如果不能,也没有任何损失。

宋吟一切准备都做好了,但是临出校门又捎

带上了一个人。

是其中一个玩家,正到处抓耳挠腮找饭吃,见到他们,便迎上来想凑个伴,宋吟自然没有拒绝他,因为有些东西他也准备要在玩家群里说。

只是一路上裴究都沉着脸,看起来对这顿饭兴致不高,搞得宋吟一路上都想嘟哝着问他一句是不是不喜欢吃纸包鱼,可一直没找到机会询问,因为从学校到台球厅的这一路上玩家都在说个不停。

到了大楼下面,裴究一眼扫过去,便看到门口有个纤细秀美的少年,老男人嘴里叼着烟一边抱着他一边淫邪地摸着他旗袍那条岔开缝里的大腿,那少年还举着白嫩的手给他点烟,画面不堪入目。

这片地来的都是些形形色色的人,所以门口的人也不避讳,随便别人看,听那老男人爽朗的笑,估计下面也不止摸摸腿抽抽烟了,成年人嘛,都懂。

裴究变了脸,他伸出手,想把宋吟拽过来换地方。

谁能在这种地方吃得下去饭?

但他伸了伸手,在旁边没有摸到人,低头看去,裴究才看到宋吟不知道什么时候蹲在了一个花坛的旁边,脚边蹲着一只小猫,他旁若无人地摸着小猫的脑袋。

那小猫也亲人,蹭着宋吟的手掌喵喵叫,裴究走过去,还没出声叫宋吟改地方,那小猫忽然抬起一只猫爪子很凶地朝裴究挥了一下。

宋吟拦架似的把猫咪拦下来,笑道:“看来他不太喜欢你,你惹他了?”

裴究一张脸能滴墨,谁在意一只猫喜不喜欢自己,可他看宋吟笑得眼睛弯弯,一边摸小猫一边温声哄劝的样子,别过头没说话。

宋吟:“看。”

宋吟把一只手伸到脸边弯起来,猫爪一样朝前挠了挠:“像吗裴究?”

裴究:“……”

裴究猝然哑火,他飞快扭过头接起一通恰好在这时打来的电话,手机那边的人声音响起,掩耳盗铃地遮住了咚咚咚的心跳声。

玩家倒是没心没肺地捧场:“像像!不过你比小猫还可爱。”

宋吟玩笑道:“我请你吃饭,所以你就哄我开心吗?”

玩家:“和请客没关系,我是实话实说,你本来就长得很好看,你不知道裴哥刚才耳朵都……”

裴究掐断电话,沉声道:“上楼。”

宋吟预订的

是七点的位子,这么插科打诨过后正好到了时间,裴究没再说要换地方的话,但他一路坐着电梯到五层,脸上时而蹙眉,时而沉脸,因为这里实在不像是他们这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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