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竟一天一夜没有回来了,曲斯年沉醉着照顾迟闻秋,压根就不记得自己还有一个儿子。

老管家匆忙跑过来大喊:“家主大人!不好了!曲竟少爷被人绑架了!”

“绑架”这个字眼对曲斯年并不陌生,他小时候也经常被牵扯到暴力事件,也练了一身功夫。他事业有成之后,也时常惹来许多有心人的报复,被用唯一“血脉”的曲竟要挟他。

光是绑架就不少于十次,可以说是家常便饭。

出事第一件事要找的必定是安保负责人,成排的便装保镖低头站在面前,负责人有些紧张跟曲斯年汇报:“是、是大少爷说不让我们靠近,所以我们就在外面等着了,谁知道突然闯进来一堆人抢劫,现场很混乱,我们又不好插手此事,等回过神来少爷他就,就不见了。”

“闻秋,你怎么看?”曲斯年看向坐电脑前调查监控录像的年轻管家。

迟闻秋:“监控被黑过一次,好在找回了录像备份,诸多可疑目标中,我看到了一个眼熟的身影,没有证据,无法断定。”

“是傅汝欢。”

“是的。穿衣风格很类似,只是这次他把头发放下来遮住了点脸……”

迟闻秋还要再进行分析,曲斯年打断他:“你不用插手此事,我会处理好的。”说完他起身走到门口,回头再扫了负责人一眼,被冷眼扫过的保镖们差点就跪了。

“跟上。”一群人出去,房间立马就空旷不少。

【宿主宿主,你要怎么做呢?傅汝欢明显就是冲着你来的啊,顺带再报复一下任务目标,你可不要中计啊。】曲斯年不在,胆小的系统才敢冒出来,弱弱说道。

迟闻秋自然清楚这层道理,要掳走一个在诸多保镖保护下的大活人不太现实,而曲竟的位置也定然是有人泄密。他拿出备用机给某人发了消息:【我是迟闻秋。】

不到半分钟,一通电话打过来。

“好久不见了,小秋,我很想你。”声音矜贵温润,饱含感情。

迟闻秋稍有点出神,仍记得是谁也说过这句话,他记不清了。

傅汝欢那把悦耳的声音染上几分失落:“你不想念我吗?自从上次见面,我无时无刻不想着把你揽入怀中,想跟你做一些比朋友更加亲密的事情,比如牵手,比如接吻。”

迟闻秋垂下眼睛的神态怜悯又无情,声音却温和有礼:“感谢您的厚爱,闻秋只是一个小小员工,不值得傅总这么花费心思。”

“呵呵,看看窗户,闻秋,我一直在看着你。”

迟闻秋目光一冷,立马看向窗外,一点红外线正好落在他的眉心,殷红妖冶,意味着他已经无处可逃。

系统立马紧张尖叫:【宿主!是红外线,他想杀了你啊啊啊——】

迟闻秋沐浴在穿过窗台的阳光之中,直视光线的眼眸被照出清透的褐色,漂亮如可放手上把玩的玻璃珠子。他整个人完全暴露在可视环境下,稍有不慎就会被一枪致命。

“你真好看,宝贝,要是我能把你抢到手,不知道该有多爽。曲斯年那个不解风情的性无能肯定满足不了你,还不如投入我的怀抱……想救他儿子吗?其实很简单,只要你来交换就好,我永远都不会伤害你,但是别人就不一定了。”

“你在哪?”

“海天……”

耳边近乎痴汉的说话声倏然一断,再是刺耳的断流声,又一阵噼里啪啦的动静,过了一会才响起曲斯年冰冷的声音:“给我找下去,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声音又猝然一断,像是通讯工具遭到破坏。

系统战战兢兢:【宿、宿主,任务目标好像生气了,他不会真把你交出去换曲竟吧!不要啊,我们都快完成任务了呜呜】

“不会的。”曲斯年不是这种人,他的怒火绝大多数是因为身边人被觊觎而不爽而已,他的占有欲远超所看到的程度,要解决傅汝欢也不难,可是……

迟闻秋迅速收拾东西,把能带的都带上。

系统不理解:【宿主你要去哪?】

“救人。把曲竟的位置发给我,我要当一回不理智的莽夫了。”

【宿主!不要啊,任务目标说好了你不能插手,不然你会再受到惩罚的!惩罚力道递增,你不可能一直撑得住!】

“这是最好攻略的机会,就是要逼疯曲斯年,不成功就成仁,大不了一死而已。”迟闻秋语气坚决,还淡淡笑起来,“可惜这次要是不成功的话,我怕是得万劫不复了,也没有和你下一次合作的机会。”

系统不明所以,它并不了解迟闻秋的过去,仅仅知道他是被主神重点关注的任务执行者,听说他好像犯了十恶不赦的罪恶,被派去执行几乎无法完成的任务。

刚开始系统还觉得迟闻秋会把任务世界搅成一团浑水,谁知他兢兢业业执行任务,付出了许多努力,可照样没能攻略下任务目标,还要受尽委屈,如果换成别人早就不干了,他还苦苦坚持着。

迟闻秋看着并不是死磕到底的人,他骨子里倨傲倔强,十头驴都拉不回来,只有执行任务的时候稍微妥协一点。不妥协不行,他不想再丧失身体控制权了。

想过自杀了结生命,但这种愚笨的办法不过是让痛苦轮回,下一个世界会更加难办。不知道他还要继续做任务多久,只要完成任务,就算是减轻罪恶。

系统说曲竟所在的地方在偏远的郊区,目前的精神状态不太对,还受了伤,随时有生命垂危的风险。

迟闻秋开车到一半,曲斯年的电话不停打过来,更是发消息威胁他不要去找曲竟。

迟闻秋不停暗示自己是在遵守曲斯年最初的命令,要好好保护曲竟,人设也不算崩得太彻底,系统给出的崩人设值稳定在及格线,没有强行采取措施。

但是随着时间过去,多次不接电话,曲斯年已经烦了,好感度掉到了六十,岌岌可危地下及格线。

【宿主哇,你不要再跟任务目标对着干了,!好感度提升的同时也会伴随着黑化,他那么狠心,万一黑化,肯定会伤害你的!你可要考虑清楚,不能——】

迟闻秋单方面掐断了系统的脑电波连接,踩油门加速。

他当然知道风险性。开弓没有回头箭,既然做下决定,他勇于承担后果。

……

缺水得厉害,一阵阵口干舌燥,嘴巴塞了破布,也没办法隔靴搔痒地舔嘴唇止渴,耳边的滴答水声跟催命似的,让人根本没办法入睡。

刺啦一声,撩起窗帘的声音炸响,曲竟被迫打草惊蛇,弓下的腰身绷紧,腹部的伤口火辣辣发疼,肯定是被感染了,不然身体怎么像那天一样烫得厉害?

心中成千上万遍默念迟闻秋的名字,勉强保持着清醒。

两道带着口音的粗犷声交谈:“他奶奶的,说好绑了人就有钱拿,都绑了一天一夜了,也没见叫人去拿钱,该不会被当做猴子耍了吧,艹!”

偏阴柔的声音:“嘿,你看这小子,不知道挂记哪个娘们,喝了不少酒也没倒下去,被打一顿也没老实,年轻人谈恋爱还是带劲呐,不像我们都是刀口舔血的,随时没命。”

“管他什么娘们,我更在意有没有钱拿!他大爷的,这些雇主能不能信守承诺一点,还是生意人呢……”

“楼下有动静,是不是有人过来了?”

“你去看看。”

“成。”

曲竟只听到那道脚步声渐行渐远,伸出头想看,似乎意识到他在听声音,粗犷男立马一脚将他踹倒,被束缚手脚的曲竟稳稳摔在地上,被压到脱臼的右臂传来剧烈疼痛。

他连哼都不哼一声,满心希望能坚持到看迟闻秋最后一面。

“迟闻秋,迟闻秋!”心中默念着仿若魔咒的名字,曲竟疯了一样咬紧脏布,咯吱声在封闭的空间作响。

粗犷男自语:“我草,生命力跟蟑螂一样,愣是不肯求饶,好歹哭一哭啊,让老子知道是在绑架人……”

他抓着曲竟的头发一提,“喂,都说了赶紧打电话让你爹来赎你回去,别磨磨唧唧了,不想要命了吗?该不会刚回国只听得懂外国话吧?我想想……Life,life!You know?”

长时间缺水断水,加上血液凝固模糊了耳朵,还被重创到了太阳穴,曲竟的耳朵嗡嗡的听不清什么,他甚至还幻视到了迟闻秋会来救他。

这可能吗?

不,一点都不希望他来,这里太危险了,宁可他无情报警,也不想他来白白送命!

咸涩的汗液淌进眼睛里,曲竟疯狂眨眼,眼睫毛刮在厚厚的遮眼布上,他回忆起那年燥热的夏天,身穿漂洗洁净的白衬衫少年坐在阳光下,轻声背诵单词。

他们谈天说地,定下誓言要上同一个学校,放假后要去爬山,去看海。意识不清醒,埋藏脑海的记忆却清晰了起来。

梦中无数次窥见过的人脸不再模糊,他再次看到了迟闻秋。洗去了稚嫩,他变得成熟稳重,然而不再带着亲和的微笑,冷漠和疏离成为他的底色。

曲竟想亲口问问曲斯年,为什么当初要把迟闻秋赶走。

他孤苦伶仃,又没有经济来源,只能做家教赚学费,好端端的,为什么要扼杀他未来?

——

“家主大人!迟闻秋先生他……他已经离开S市了!”

坐在后座的男人蓦然睁开眼睛,面无表情说:“所以你们干什么吃的,连个人都追不上,就这么放他跑出去了?”

副驾驶座的助理紧张说:“不知道他是怎么逃过封锁区的,总之我们的人都没有侦查到他,还被摆了一道。家主大人,他甚至都避开了劫匪的眼线,或者说,是得到了允许,会不会……”

“不中用的废物,办不到的事情,为什么不先质疑自己?他要是出事,你们可不仅仅是被辞退这么简单了。”

“是!我们会全力去追查迟先生,务必保证他的安全!!”

……

“喂,臭小子,我看你也不是那种娇生惯养的大少爷,好端端一个男人,前途这么光明,就别为了女人要死要活了。你有钱,享受高高在上的待遇,什么女人追不到?”

粗犷的男声实在刺耳,像是粉笔刺啦挠过黑板一样,曲竟一动不动,像是死了。

劫匪把他提起来一看,咒骂着:“草,怎么就高烧了,体温还不低,还没拿到钱,先别死在这里啊!”

门口传来不小的动静,劫匪立马提起武器,同时有人走了进来。

看清来者,劫匪齐齐喊:“老大,你可算回来了!”

曲竟努力睁开眼去看所谓的老大,视野抬不高,只能勉强看到昂贵的皮靴和黑色西装裤。

傅汝欢用矜贵平静的声音说:“他没用了,直接杀掉。”

粗犷男犹豫:“撕票?可我们费尽千辛万苦……”

阴柔男:“赶紧听老大的,你能还有钱拿!”

粗犷男还有点舍不得动手,但干完这一票,他就打算金盆洗手回家养老。

他拽着曲竟的衣领,低声说一句抱歉,刚拿出匕首对准男生的胸膛,突然一阵警报声响起,说明有不速之客。

傅汝欢扫了眼手机监控,嘴角慢慢提起,“慢着,他先别动,等会再杀。”

谁来了?

曲竟希望是曲斯年,又不想迟闻秋跟着来,却又想看到他。

曾经的迟闻秋堪称是白月光的存在,一直在他梦境徘徊,好不容易把这个人找回来,欣喜又哀切,觉得自己玷污了他。

“走吧,你小子好运没死成,敢乱动就一枪崩了你。”曲竟被带出去,听着水滴声远去,耳边的风声加快,他意识到自己来到外面了。

“站住!”

“不许动!”

“你是什么人!”

隐隐听到一阵呵斥,曲竟偏过头去,疑惑曲斯年这么大胆敢孤身前往巢穴。

“说好的一换一,我来了,你就把他放了。”刻入心头的声音冷冷清清,带着点坚毅。

迟闻秋?!

听到那道声音的一刻,曲竟全身血液凝固了一瞬,他开始用力挣扎着,发出呜呜的闷哼声。按住他的男人毫不留情给了他两拳,疼得他有些不稳。

迟闻秋冷声:“不要动他!”

荒废陈旧的烂尾楼里,西装革履的美人陷入诸多持枪大汉的包围圈,他面无惧色,执拗看着被挟持的男孩。

傅汝欢笑了一声:“原来闻秋是这么重情重义的人啊,可怎么就只对我无比冷漠呢?真让人不快。”

“你的所作所为已经触及了我的底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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