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犹疑着组织好语言道:“世子殿下,请转告侯爷,叫他务必战场小心。”
明霁笑道:“放心,战场上没人敌得过他。”
安隅却停下了脚步,神色认真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世子殿下请务必提醒侯爷。”
明霁见安隅凝神望着他,也敛起了笑容正色道:“好,我记下了。”
安隅眉头紧锁,关于前世老侯爷具体死因,她所知甚少,只知他是战死沙场,死于敌军之手。
不知道这番提醒,能否改变老侯爷的命运,能否保住…明霁的父亲。
明霁眼瞅着安隅神情严肃,二人一时之间,陷入了沉默之中。
明霁想缓解当下的气氛,他俯身靠近安隅,低声道:“不过我是不怎么信这些神啊佛啊什么的,只是为了让母亲安心罢了。你呢?信奉这些吗?”
安隅见四下无人,也悄声说道,“小女本来也并不信神佛,只是…发生了一些事情。”
她想起了自己重生之事,又继续道:“既然来到此处,总还是要保持一颗敬畏之心的。”
明霁没有追问,只点点头,“说的也是。”
穿过后殿,明霁带着安隅来到了一处斋堂,斋堂墙外挂着牌子,曰“五观堂”。
明霁道,“此处便是过斋的地方了。”
五观堂内走出来一小沙弥,他拿起棒槌敲响了鱼梆和云板,堂内传来了师傅们念唱供佛的声音。
这代表着,过斋的时间到了。
因着在寺庙中,男女须得分开过斋,安隅同明霁相视一笑,分别走进了两扇门内。
璟王府。
书房口立着一紫檀木嵌碧龙纹坐屏,遮蔽住了正午强烈的日光。君年静坐在屏风后的书案上,垂头沉思。
金尤踏入书房,便看到君年正在书案上同自己对弈。
金尤走到君年身边,俯下身说道:“教坊司掌事午间用饭时中毒,太医令正在抢救。”
君年从黑漆描金盒内取出一青玉子,专心看着棋盘上的白碧二子。他的眼里没有什么温度,语气淡漠道:“知道了,你退下吧,人死了再来通禀。”
金尤应下便识趣地离开了。
君年下唇紧抿,今日发生的一切都跳出了他的掌控。本想借耕籍礼扳倒君谨,没想到出了意外。
君谨没除掉,反倒给自己惹了一身腥,现在不得不用这种下作手段善后。
他二指夹着青玉子在手中转动,感受着玉子光滑冰冷的表皮。而后不紧不慢在棋盘上落下一子。
能达成目的就是有用的手段。在他这里,没什么下作高明之分。
净居寺。
寺庙的斋饭清新甘甜,连安隅这种素来不喜食素的人,都觉得十分美味。
安隅过斋完从五观堂走了出来,看到明霁正倚在堂外的一颗玉兰树下等她。
少年的身形修长,影影绰绰的光透过花叶缝隙打在他的脸上,衬得他整个人明亮温暖。点点的白色花瓣乘着和煦的春风,在空中打着卷儿,落在少年的玄色衣袖上。
明霁一看到安隅,便弯起了嘴角,他眉眼含笑道,“这里的斋饭还不错吧。”
安隅点头道,“比安府的饭菜要美味许多。”
明霁却满目担忧地看向安隅,不再言语。二人一同走出净居寺,向山下的马车走去。
走在青石台阶上,明霁终于忍不住开口道:“你在安府过得舒心吗?”
舒心吗?
她身为庶女,母亲早死,在府中无依无靠,又有嫡长姐处处针对,父亲不作为,应当是不舒心的。
但安府又有她最疼爱的妹妹,虽然二人生存的重担全部压到了她一人的身上,但每每看到妹妹天真无邪的笑容,她又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在此之前,从未有人问过她这样的问题,她也从未思索过。
安隅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歪着脑袋抬头看向他。
明霁一咬牙,终于还是说了出来,“我不是有心要议论你的家事,只是…你那个长姐,三番几次使坏。”
明霁将头歪向一边,小声嘀咕着,“我到底在乱说什么啊。”
他将头转过来,紧紧盯着安隅,紧蹙着眉心,语气是少有的坚定,“我的意思是,你若是有什么难处,随时都可以来侯府找我。”
安隅只抬头静静望着他,眼底慢慢溢出了雾气。
明霁抬手摸着自己的脖颈,垂着头看向脚尖,轻声补充道,“虽然我知道你很强大,又聪明,很多事情都可以独自面对。但是…但是作为好朋友,我只是单方面的想替你分担一些。”
他声音越来越弱,最后竟是极小声说道:“我们现在…算是好朋友了吧。”
他说完一大段话之后垂着头,小心翼翼观察着安隅的反应。
安隅面色平静,在听到他最后一句话时,突然“扑哧”笑出了声。
“哈哈哈…我们当然是好朋友啊。”
她笑得停不下来,甚至眼角都泛出了泪花。这还是这两世以来,第一次,她被人这么认真对待。
明霁人生中第一次感到有些后悔,后悔没有随身携带手帕的习惯,不能为眼前颤抖的人拭去脸上的泪。
他没有应付女人哭的经验,只凭借本能想靠近她安慰她,脚下走近几步,却又不敢离她过近扰了她,于是方才走近的那几步又被他在脚下踏碎。
明霁手忙脚乱地轻轻抚摸着安隅的后背,试图带给她一丝安抚,慌了神道:“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不好,我不该过问你的家事,惹得你难过。”
若是郭攸在场,一定会愕然失色,而后双眼一翻晕倒在地。平时在战场上杀伐果断的阎罗杀神,此刻竟像个犯了错的孩童一般无措无助。
一阵微风卷起落叶扫过二人的衣角。
待终于平复之后,安隅抬手用指尖蹭掉了脸上的泪珠,笑着说:“我只是太开心了。”
她随后抬起头,目光坚定,郑重地对明霁道:“谢谢你,世子殿下。”
明霁长长出了一口气,心有余悸道:“方才你可吓坏我了,我还以为我说了不该说的话惹你厌烦了呢。”
安隅笑着摇了摇头,发上的穗条随着动作在风中摆动,二人继续踏着青石阶向下走去。
石阶很长,安隅走得很慢很稳,她专心看着脚下道:“不过眼下有一件事,确实需要世子殿下帮忙。”
明霁闻言转头目含期待地看着她,“你说。”
安隅缓缓道:“世子殿下可知道有什么人会射箭吗?小女要拜他为师。”随后,便将自己需要考核入学一事告知了明霁。
世子出门在外,人脉消息一定比她处于深宅之中要广得许多。
明霁听到安隅的话语,由衷赞叹道,“了不起。”随后想到了什么,弯起嘴角,以手指着自己胸口,神色骄傲道:“至于射箭嘛,你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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