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夫人点点头,似是下了决心,道:“是等不得了。舒窈从小吃了那么多苦,我必得让她风风光光舒舒服服地嫁过来。”

陈妈妈道:“可是那孟氏能同意么?如今世子这样看重她,她若是在世子面前一闹,可不好说。”

侯夫人沉默片刻,道:“我若好好同云芍说,她不会不同意的,只是怕不同意的是世子。别说是娶平妻了,他现如今怕是迷上了云芍,连纳个妾,找个通房都是不肯了。这几年你瞧瞧,他里里外外拒了多少想给他纳妾的了。我开始也是掉以轻心了,想着早晚要把舒窈嫁过来,也不想屋里头人多,给她添堵,所以他一直拒绝,我也没有在意。”

陈妈妈出主意道:“咱们得想个名正言顺的由头,最好能让侯爷出面,叫世子不得不从。”

侯夫人瞥了她一眼,道:“若是那么好想,还用等到现在?”

陈妈妈急道:“哎呦,不是不好想,是夫人您瞻前顾后,她一个小门小户的养女,还真能在侯府翻了天不成?恕我直言,您怕是也和世子一样,被那个孟氏迷了魂了。只是一个是您自己家里的人,一个是没有血缘的姑娘,您该是掂量掂量。”

侯夫人蹙着眉,道:“谁远谁近,我还分得清。只是这件事,也不可操作过急,反而让世子抵触。我若是强硬塞给他也是行的,只是,怕这样做反而误了舒窈。”

陈妈妈又出主意道:“那是,咱们倒是也不急在这一时。不过这马上就要年节了,正是个机会,可以先接岳姑娘过来小住,同世子也亲近亲近。外边的那些,终是没见过。世子是个心软念旧的人,那孟氏不就是住了一年,同他熟了,他才收入房了吗?”

侯夫人叹道:“这倒是个正理,便这么办吧。回头我想个由头,把舒窈先接过来。”想了想又道:“昨儿云芍在雪里冻了那么久,女孩子家家的,别冻坏了。还是请个郎中过来看看稳妥些。”

陈妈妈道:“哎呦,我的天爷!您看看,您还想着她呢!我刚才还没说,昨儿大半夜的,世子便请了郎中来看了!还是请的太医院妇科圣手的徒弟廖怀春。若不是他师父昨夜在宫中当值脱不开身,只怕世子也要一并请来。”

侯夫人听闻,眉头深皱,道:“当真?如此不知礼数,又不是真的发了病,半夜便将人请过来了?”

陈妈妈皱着一张脸,焦急道:“可说呢!”

侯夫人有些不愿相信:“那廖怀春一直同世子关系不错,想是挚友之间,未计较许多。”

陈妈妈恨她自欺欺人:“哎呀,夫人!”

陈妈妈元宝发髻已梳得将将完成,只差最后一只金钗。

她翻动着一大盒子的金钗,比来比去却找不到合适的。不是与衣服不相称,便是侯夫人不喜欢。

两人折腾半天,侯夫人烦了,终于随手指了她第一回选的彩燕迎春钗。

陈妈妈拿起给侯夫人戴,那头发却扎的有些紧,插了金钗拉动了附近发根上的皮肉。

侯夫人“嘶”地轻叱了一声,自己上手拔了金钗“叮”得扔在一边,愠怒道:“不要了!今日换朵珍珠绒花!”

陈妈妈看她一脸的不悦,没敢言语,赶紧去重挑绒花。

……

贺知煜担心孟云芍在雪地里冻了那么久,会不会发起热来,夜里便差人去请太医院的廖怀春过来瞧瞧。

孟云芍一再推脱,贺知煜冷着脸说,若是病了便要影响年节庆典和物品的筹备,会耽搁了侯府的规矩礼仪和人情走动,孟云芍这才没再言语。

当下廖怀春给孟云芍看过之后,说是无甚大事,但也有些寒症发作的影子,当下开了一副驱寒的汤药给孟云芍,亦说最好留宿一晚再观后效。

贺知煜赶紧差人打扫了厢房给廖大人居住。

廖怀春和贺知煜素来交好,也没推脱,便住下了。

晨起,廖怀春又给孟云芍号了一次脉,确无大碍,便补开了三天的汤药,说按时按量煎服即可,之后就提着药箱准备回去了。

贺知煜出来相送。

他一直把人送出了府,又差人备了马车和答谢物品,一一打点妥帖。

廖怀春本已上了马车,贺知煜亦转身打算离开。廖怀春忽然掀了帘子喊住了他,又从车上下来了。

贺知煜有些奇怪,但也不敢马虎,怕有什么旁人听不得的,把廖怀春拉到了一边,才谨慎问道:“敢问廖兄,是否还有何不妥之处?但说无妨。”

廖怀春犹豫了片刻,道:“本不打算说了,也是有些没影子的事。但你我关系亲近,我还是言语几句。”

贺知煜道:“还请廖兄赐教。”

廖怀春看了看四下无人,才谨慎道:“贵夫人不知缘何故,体质寒凉,恐怕……恐怕于子嗣上……有些难。”

贺知煜惊道:“体质寒凉,那是何故?”

廖怀春道:“有些说不好。贵夫人体内这寒来得奇怪,我还从未见过。许是天生如此,又许是接触过什么极寒之物,或者误食过什么寒性的药物。这脉象奇特,倒让我一时无法说清了。”

贺知煜急切道:“可有解法?”

廖怀春摇摇头道:“凡事有因才有果,也必知因才能除果。不知这寒从何而起,所以廖某已想不出对症之法。今早,我也隐晦地问了贵夫人,夫人答自小体质寒,亦未接触或服食过什么药物。我怕说了,她反而忧虑多思,也未提及发问缘由,只道是例行询问罢了。”

贺知煜有些紧张,立刻道:“万不可告知于她。”

廖怀春道:“怀春知道轻重,这事情说出来本已是逾矩。贵夫人只是于子嗣上有些难,不过这凡事要看机缘,也未必是一定没有的,或许过上一段也能恢复。只是你我相交多年,我知道知煜家中亦一直没有妾室,还是未雨绸缪,早做打算吧。若是未来,贵夫人也有了,那便是两厢欢喜,最好不过了。”

贺知煜愁绪翻飞,几乎没听见廖怀春后面说了些什么,自顾自地说道:“夫人贤惠,若是得知此事,必要为我纳妾。届时,我亦不知该如何自处了。”

廖怀春听他此言心中惊讶,方觉自己刚刚已经失言。

贺知煜却没有察觉,恳切道:“还请廖兄勿要再对第三人言,若被父亲和母亲知道,只怕夫人的处境会更加艰难。夫人尚且年幼,我却总是如昨日一般不得周全,便别让她再平添烦恼了。”

廖怀春心道都是成亲几年的妇人了,怎么还说什么年幼。

只怕是心中先有怜爱,才方觉伊人楚楚。

他一直听说贺知煜的夫人贤惠大度,是个出了名的贤妻。还道是个笼络不住丈夫的心,便只能靠温和大度撑着脸面搏一份尊重的女子。

而今听他无意中的短短几句话,才知原来在贺知煜心里是如此重要,还好之前一起喝酒的时候没有听礼部王家老四的撺掇,劝贺知煜收了王家一个庶女做贵妾,难怪提了几次之后,贺知煜便避着同王家老四来往了。

廖怀春庆幸自己刚才的话没被贺知煜听到,道:“应该的。知煜也不必过于忧心,世间自有缘法,待时机到了也许就有了也说不定。我亦留心着看有没有什么对应的书籍记载或者相似脉案,若遇到随时告知。”

贺知煜拱手相拜:“如此就多谢廖兄了。”

贺知煜待廖怀春乘车走了,依然站在门口没动,还想着这档子愁事。

正巧老二贺知齐和老四贺知霖出门办事,瞧见他站在侯府门口正当中。

贺知齐笑着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道:“知煜,想什么呢。”

贺知煜回过了神,看见是贺知齐,冷冷道:“无事。”

贺知齐却似没察觉到他的冷淡,笑着道:“正说要去找你呢。昨日那事,燕儿做得欠妥当了,为兄替她向你赔个不是。”说着弯腰一揖,看似十分诚恳。

贺知煜却不接受,冷笑了一声,道:“兄长大可不必。”

贺知齐见他表情不善,却也不敢说什么,温言道:“昨日的事情办得确实欠妥。只是都是自家兄弟,知煜别生哥哥的气了罢。你不是喜欢我屋里那幅宋子灵的《千川图》吗?今日为兄送你当做赔罪了。”

贺知煜却不领情,道:“若是轻轻巧巧一句道歉便能抹平一切,那未免也太简单了些。昨日的事情,虽最终不是嫂子推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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