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义大肆抓捕在爆炸中死去的官吏以及军匠家属。

明景宸先去了趟被炸毁的军器局原址,见到的是一片断垣残壁的废墟,令人痛心的是,当初爆炸引燃的大火蔓延到了附近坊市,几乎将两片居民区都焚毁殆尽。

空气里仍残留着火药刺鼻的气味,头顶的天穹灰霾霾的,压得极低,好像随时会坍塌下来一般,摇摇欲坠,令人感到沉重得心慌意乱。

秋风被此起彼伏的呻、吟惨叫填满,烧焦的尸体随处可见,好一点的,能有张草席裹身,露出一截木炭似的胳膊触目惊心地杵在那边,而大多数却和焦烂的横梁瓦砾一起横陈着,如同路边的一只死猫死狗。

死者变作焦炭,生者睁着空洞的眼睛呆滞地望着明景宸一行人。

三家造了孽却不知悔改,竟然还把控了城门不许人随意进出,以此来封锁消息。

方才在城门口,潘吉他们是强行硬闯进来的。想来这会儿云州军队进城的消息已经传到了三家耳朵里,过不了多久,双方就能当面碰个正着了。

明景宸看了会儿眼前惨相,一呼一吸之间都是浓烈到令人作呕的味道,太阳穴一突一突地猛跳,连空气里都像被泼了滚油似的隐隐有噼啪爆裂之音。

他忍了又忍,才抑制住体内的不适,声音坚定又冷冽,“潘统领,速速将城内所有私人铸造坊查封,一干管事匠人通通捉拿归案,严密看守起来,如遇反抗,以谋逆罪论处。”

“是!”

潘吉领命而去后,明景宸最后又看了一眼这处人间地狱,随后转身离开,“随我去太守府。”

可还未到达府衙,荣陵太守的仪仗就显眼地打长街尽头行来,鸣锣开道,官威赫赫。

太守姓鲍,乃池家的姻亲,为官之道就是以三家马首是瞻,全无自己主张。这次军器局发生爆炸,连累周边两个坊市的百姓死伤惨重,他也没尽到一点父母官的责任,整日里只知道围着三家上蹿下跳,到处帮着他们全城搜捕受害的军匠家属。

他见前方行来一队威风凛凛的兵卒,簇拥着后头一辆不慎起眼的马车挡住了自己的仪仗,便主动命人落轿,连滚带爬地奔到军前,深深一礼道:“不知是云州哪位长官驾临,下官有失远迎了。”

话音落下许久也不见有人出列答复自己,鲍太守只好抬高了嗓门,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

奇怪的是,仍旧无人应声。

鲍太守心沉了又沉,方才他正歇在府里听新纳的姬妾唱小曲儿,突然听闻云州军队进城了的消息,差点惊得从榻上滚了下去。

他本就因为近期城内“事多”而心虚,见对方未曾露面就给自己来了一个下马威,心里更加忐忑了。

不过,想到自己身后站着的靠山,鲍太守又很快重拾了底气,觉得除非是镇北王亲临,其他人实在费不着害怕。

他偷偷抬眼打量正前方的马车,然而车帘遮得密不透风,根本无法窥探到分毫。

就在鲍太守腰弯得开始发抖打颤的时候,只听一道玉石铿锵的妙音从马车内传出,单凭音色语调,里头坐着的应当是个年轻男子。

然而与这道令人心向往之的嗓音相违背的是他话语里的杀伐之意。

“来人,速将此人拿下。”

【作者有话说】

咱们周五见~

第125章 接管府衙

还没等鲍太守反应过来,只听声势浩大的应和如同一道惊雷在耳旁炸响,他被震得一个激灵,下一刻就被抓小鸡似的提起两条胳膊,双腿离地,悬空着被人押了下去。

剩余的官差仪仗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唬住了,惊恐地杵立在原地,做呆若木鸡状,直到打头的军士纵马前来喝令他们避让,才乱糟糟地自顾自向长街两旁散去。

之后的路畅通无阻。

车驾很快行至太守府,不出一炷香的功夫,他们就顺利接管了整座府衙。官吏衙役还未搞明白是怎么回事就被赶鸭子似的集结到一处偏院中,周遭里三层外三层地围着许多持刀械的兵丁,个个虎背熊腰,凶悍难敌。

这帮人战战兢兢地被关了许久,直到暮色四合,暗影透过窗隙爬满各个角落,众人委顿饥渴到极点时,才听到外头传来脚步声。

紧闭了一下午的门被推开,领头的士兵帽缨猩红如血,双眸精光四射,周身气息摄人,他一手搭在腰间刀柄上,仿佛随时能怒而暴起将人头颅斩下。

官吏中有眼尖的很快察觉此人身上、刀鞘上溅着星星点点的血迹,不禁心头一凛,心知这是刚杀了人才会有这副形容,连忙畏惧地低下头不敢直视他杀气腾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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