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015

罗连滚带爬地冲到布歌跟罗西南迪旁边。

几天不见，他面色状态都很糟糕，迎着风雪冲过来时看着像是疲惫到无力抬腿。他一直张大了嘴在大声说些什么，但布歌什么都没听到，甚至分不出注意力去关注周围的情况。

柯拉松中枪已有一段时间了，现在必须争分夺秒。

多弗朗明哥对准他的枪口根本没有干扰他分毫，布歌放松四肢翻滚卸力后，马不停蹄地爬了起来，赶到罗西南迪身边。

他飞快地解开棉服外套，试图取出什么东西，只在罗来到他身边后，见缝插针地给了他一个愕然的眼神：“你怎么变哑巴了？”

罗一瞬间气急败坏：“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说这个？！”

当然，布歌没看明白。

他又读不懂唇语。

他的右手臂断了，不听使唤，左手又不是惯用手，这导致他好几下都没能解开衣服里侧的扣子，只得侧过身向罗求助：“帮个忙，把兜里的东西拿出来。”

罗看了一眼布歌皮肤被不自然戳起一截的右手手臂，又看了一眼他皮肉翻开、不住往外流血的左手手臂，下意识地张了张口。

怎么会伤得这么重！他想问。

但左右也说不出话来，这种情况也没有时间给他们浪费，罗就默默闭上嘴，直接上手去帮忙。

远处黑红色的火焰爆发开来，一阵阵的冲击扫开风雪，偶尔脚下的地面都颤动两下，旁边还躺着个马上要咽气的人，两个小孩又都有伤，手忙脚乱地愣是解不开一个扣子，布歌手上流出的血将棉衣弄得湿乎乎一片。

罗有点急了：“你让开！”

他挥开布歌，勉强用另一只手固定了一下，直接粗暴撕破了那个衣兜，看着里面掉出来一沓纸。

……？什么东西？？

罗满头雾水。

一旁的布歌倒是露出惊喜的神色，毕竟这可是他几乎练习到吐才完成的致胜法宝。

他眼疾手快在半空中抓住那沓整齐叠好的纸，单手抖开，噗通一声跪倒在罗西南迪身边。

那是叠好了放在一起的两张画纸，布歌看也不看地抽走上面那张，然后将剩下的那张展开，尽量平整地将其覆盖在罗西南迪身上。

画画用的纸能有多厚？他尽力不让血蹭到上面，避免纸被打湿后降低柔韧性，但从天上飘落的雪不会停。布歌得小心谨慎才能避免不要撕破这张足有半人高的画纸，以至于他动作间手几乎是在颤抖着。

罗有点状况外地瞪着这张画纸，因为那上面是柯拉松的画像，而且看起来还有几分熟悉。鉴于他此前见过布歌画的作品，罗大概能推测出这是他画的。

……但他带张画来做什么？

迷惑归迷惑，在读懂他动作后，罗还是非常迅速地帮他摊平了画纸。

布歌向他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然后放平呼吸，伸手悬在罗西南迪身体上方。金发男人的意识都有些模糊了，全凭最后的意志力在强撑。他似乎隐约察觉到身边的动静，眼珠转动过来看向布歌的方向，却完全无法聚焦看清究竟是谁。

这样冰冷苍白的面孔和空洞无神的双眼几乎将布歌拖进了他痛恨的记忆，让他呼吸不由一窒。好在足够的疼痛感能够将他拉回现实。

“别怕，别怕。”布歌喃喃着说，“我可以救你的。”

他定了定神，调动全部剩余的力量，低垂下眉眼，对着罗西南迪发动了自己的念能力。

“……来吧。”

——第二次的生命。

-

涅瓦纳一招逼退敌人，迫使他们给布歌等人留出足够的活动空间。她在半空中轻盈地翻身避开袭来的白色丝线和轻飘飘的、被拉长了的剑刃，将黏糊糊的茶色粘液在半空中蒸发，还随手用火撩了一把粉色火烈鸟的羽毛。

深红色、甚至显出几分黑色的火焰以一种违反科学常识的状态漂浮在半空中，在她背后划出一道明确的分界线，将布歌、罗、和柯拉松隔离在安全区域。

她眼神波澜不惊地依次扫过众人，笑着道：“哎呀，你们有挺多能力者的呀？”

多弗朗明哥扯掉肩头的羽毛大衣，一把扔到地上。

那些用来划分战场的烈焰未能将地面上的积雪融化，但烧到他羽毛大衣上的火焰可是烫得要死，蔓延速度惊人，没几秒钟，他的大衣就被烧成灰了。

他抬起头，表情阴郁。

这女人不直接攻击，反而专门烧他的衣服。故意挑衅是不是？

多弗朗明哥定睛打量涅瓦纳几秒，然后慢慢笑了。

“咈咈咈，黑港的……威尔莫特·涅瓦纳，还真是出乎意料。你也是为了柯拉松来的？”

涅瓦纳淡然否认：“怎么可能。”

多弗朗明哥：“咈咈咈咈咈，我觉得也是。”

要是能说动涅瓦纳，柯拉松何至于单枪匹马过来送死？

涅瓦纳定定地看了他几眼，觉得此人也不是那么不长眼睛。

她微笑着道：“但你的人打了我家的孩子。”

“是那个漂亮的孩子？”

涅瓦纳不答，只平静地将眼神从多弗朗明哥身上移开。

多弗朗明哥全神贯注地戒备着她。没过半秒，他突然惊觉不对，再要出手去拦，却已为时已晚。他甚至没看明白涅瓦纳是如何动手的，就听到身后传来两声惨叫。他猛然扭头去看，就见琵卡因剧痛而单膝跪倒在地，右手整条手臂以扭曲的角度被折断，小臂手骨被折断数截，尖锐的断口直接刺破皮肤。琵卡身材本就高大，这样的多处伤口使得他的右手臂活像个被扎了钉子的狼牙棒。

再看一旁的古拉迪乌斯，他的小腿下方突兀消失了一节，整个人直接重心失衡跌倒在地。小腿处的创面看起来狰狞极了，血流如注，配上他尽力压抑着的哀嚎更显得可怖。

多弗朗明哥瞳孔骤缩，脸色阴沉下来。

美艳的女人独自站在那里，长发打着卷从她肩头落下，却丝毫不显温婉。她厌烦地掀了掀眼皮，懒得再多说半句，身影突兀消失在原地。

多弗朗明哥挺身迎上她的攻击，两人你来我往，飞快地交起手来。

他挥爪抓出五条丝线，然而丝线甩到半途就被黑红色的火焰烧断。多弗朗明哥避开手刀，转而一拳打出，紧接着被涅瓦纳摊开手掌稳稳接住。见到这一幕，他眼中浮现出几分讶异，低头扫了一眼涅瓦纳细白的五指：这人的力气真是出乎意料的大。

察觉到他动作的停顿，涅瓦纳百无聊赖地勾了下唇角，挥出一拳重重击在他腹部。

多弗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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