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三人自大漠分别后,刘桃花就回了兴风小筑。
那是一间坐落在梯田山脚下的小院,是她的家。
她哼着小调,一手提着小半扇羊排,一手随意在路边薅起一根狗尾巴草,悠悠达达地穿过一条鹅卵石铺成的小路,推开门,一院的花海映入眼帘。
花海尽头,一男子正闭目仰躺在摇椅上,手上的蒲扇有一搭没一搭地摇着。
刘桃花道:“我回来啦!”
那男子闻声一激灵,手上的蒲扇滑落在地,一个哈欠打了一半,被生生地吓了回去,道:“哎呦我的乖哦!真是要吓破胆喽!我这老胳膊老腿的,可禁不住你这么吓啊!”说罢,便将蒲扇捡起,半掩着脸,作势要哭。
刘桃花无奈摇头,道:“您在这种花真是屈才了啊。”
那男子一听,立马放下折扇,莞尔:“朝朝,欢迎回家!”
刘桃花举了举手上的羊排,笑道:“爹爹,我回来了。”
男子缓缓起身,转过身时,有风吹起他鬓角的一缕发,明明是在夏日,却有一股如沐春风的温和清爽。他面如冠玉,目若桃花,额上一点朱砂痣,薄唇一笑,阴霾尽扫。一袭素袍置于花海中,远远望去,活像个仙风道骨的神仙,哪里晓得那只是个种花匠呢。
他朝她小跑而来,双臂张开,像是要给刘桃花一个大大的拥抱。
刘桃花看着越来越近的老父亲,手一伸,用羊排紧急叫停了他的脚步。
男子停下的瞬间,歪头看向刘桃花,抱怨道:“喂!你什么意思?”
刘桃花撇撇嘴,语气十分随意,道:“没什么意思,就是想让你拿下羊排。我提了老半天,怪累的。”
男子“哦”了一声,一把拿过羊排,扭头就走。
刘桃花低笑一声,快步追上,越到他身前,一把扑进他怀里,撒娇道:“爹爹,言朝回来了。”
男子将羊排举的老高,揉了揉言朝的头,宠溺又无奈,道:“你这孩子,都这么大了,还是这么皮。”
言朝道:“这么久不见,我可是很挂念您呢。”
男子轻抚两下她的背,道:“还好意思说挂念我,宁可叫人送信给我,也不见你回家一趟。”
言朝抬起头,眼睛亮晶晶的,道:“我这不是回来了嘛。”
男子刮了下她的鼻子,往后退了两步,仔细观察了半天,心疼道:“怎么出去一趟又瘦了......你怎么......”
“好了爹。”言朝出声制止,上前挽住他一侧手臂,朝屋里走,道:“我这不是想您想的嘛,您看我还特意带了羊排回来,和您一起补一补。”
男子道:“净会说好听的。你得像你娘一样,胖点才好,女孩子不用也不能太瘦......”
言朝道:“知道啦知道啦!”
言朝才一进屋,就看见桌上放了一本书《新天稷传》,没想到这话本仙人效率还挺高。
言朝道:“您什么时候喜欢看这种书了?以前不是一直都只看娘留下的医书吗。”
男子道:“我不看看怎么知道,我的女儿在外面都做了些什么。”
言朝没答话,坐到椅子上,倒了一杯茶,闻了一下,还是她熟悉的味道。咕咚几口下肚,满足地伸了个懒腰,满身的疲惫都消散了,整套动作一气呵成。言朝吐了一口气,道:“您怎么确定这里面一定有我?”
男子一听,叉着腰,眉头上扬,道:“你是我明祈的女儿!我这个当爹的还能不了解自己的女儿!”
言朝点了点头,顺手拿起桌上的书,想看看话本仙人是怎么写自己的,才一翻开,就被明祈一把抢过来,言朝不解,道:“怎么,我看看自己还不行。”
明祈道:“我且先问你,这趟玩得咋样?”
言朝想了想,道:“没意思......”
明祈道:“啥???”
言朝道:“您别着急啊,我还没说完呢。”
明祈听罢,就手坐到她旁边,给自己也倒了杯茶,坐得笔直,催促她:“你快说快说!”
言朝道:“天稷榜现世,引三界群观。我以为会有很多人去,毕竟,这是难得可以一步登天的机会。还有呼声最高的春山楼主,我以为就算本人不出现,也会有许多假冒的,结果除了我,就来了两个人。”
“本来想看个热闹,结果却把自己搭进去了,好不容易有个假期,全都赔进去了。”言朝一想到这,忍不住扼腕叹息,“不过,遇到了两个有意思的人。他们大抵是不需要登天的,因为他们已经是了。”
明祈“哦?”了一声,抿了口茶,道:“你说的,是那位骑驴的妙音郎君和挥扇的玉面公子吗?”
言朝“噗”的一声,喷出一口水,哈哈笑了两声,道:“妙音郎君???您没看错???”
明祈道:“是啊,就是叫妙音郎君啊。”说罢,明祈还翻出书页给她看。
言朝看了好几遍,道:“好吧。玉面公子不假,这妙音郎君......别是这话本仙人有什么把柄在他身上,才给他起了个这么‘妙’的诨号。”
明祈道:“看来你对他印象不错。”
言朝笑了笑,道:“他做饭不错,不过我觉得他哥哥更有趣些。”
明祈蒲扇轻摇,忽然凑近,道:“他长得不错吧。”
言朝实话实说,道:“是不错。”
明祈道:“对他有意思?”
言朝咋舌,道:“您想哪去了!我只是觉得,比起另一位,他更神秘。”
记忆中,他总是在笑的,但这其中的含义却令人捉摸不透,不知是不是错觉,好像看向她时,他总是笑得很真诚。她试图透过这笑看清眼前人,偏他又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观他种种行径,好像也没想刻意隐瞒,反而是期待她亲自去发现。似近似远,好生神秘。
明祈“哦~”了一声,笑道:“那就是他对你有意思。我说你怎么愿意丢下我这个孤寡老人,原来是去觅佳人了。”
“......”
明祈:“老实交代,你们俩之前是不是认识?”
言朝摊手,道:“没印象。”
明祈意味深长地道:“没准儿你们俩是上辈子认识的呢。就像我跟你娘,我们俩就是一见如故,好像上辈子就认识一样。”明祈陷入回忆,一脸幸福。
言朝望着父亲,唇角也不自觉地扬起,她时常觉得自己很幸运,虽然她从未见过自己的母亲,却并不悲伤,母亲始终都陪在他们身边,父亲也给予了她全部的爱。
虽有遗憾,但她已经是这世上最幸福的人了。
言朝道:“我不是还有个素未谋面的未婚夫吗?我挺好奇的。”
明祈一听,当即摇头,道:“那都是八百年前的老黄历了。那孩子是不错,可当初是我那泼皮老友提的,我可没同意啊。如今那孩子若再出现我面前,我更不一定同意。”
言朝见他说得斩钉截铁的,道:“那您可要记住今天的话,要是哪天他真出现了,记得替我挡着点啊。”
明祈拍着胸脯,保证道:“那你放心好了。哎不过话说回来,要是你来日更上一层楼,可不能把我这个孤寡老人撇下不管啊。”
言朝指了指桌上的《新天稷传》,道:“您还孤寡老人呢。足不出户便已知天下事,乐得自在,何来孤寡。再说了,我如今这样已是最好,再上还能上到哪去。”
明祈若有所思,声音有些低沉,道:“是啊,春山楼的确是个好去处。”
言朝望向明祈,眼神坚定,道:“不管发生什么事,我们一家人永远都不会分开的。”
明祈笑了一声,道:“我看那书中所写,你们这一路上也经历了不少状况,最后的结局也着实令人唏嘘啊。”
言朝道:“您怎么看这件事?”
明祈道:“他们想要两族和平共处,如今都没了,怎么不算是一种和平共处呢。天意也好,造化也罢,问题从来不是一个人造成的,时间在向前,关系也在改变,不然乌目又怎么会攻打夜兹呢。”
言朝道:“如果他们早知今日的结果,还会做出同样的决定吗?”
明祈道:“夜兹先祖预言双生子会给夜兹带来灾难,最后的确在双生子这一代断了,可这背后还有那位神官,他因愧疚想救朋友,可也因此错失了拯救自己国家的机会。而他作为神官,无论是夜兹还是合古台都不该插手,这是很难说清的。”
“很难说究竟谁对谁错,值不值得,旁人说了不算,只有当事者自己说了才算。你当初离家时,不正是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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