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今日没有遇到黄歆,也没有被陈氏敲打告诫,或许她会满心欢喜地打开房门,为那支美丽的玉簪向他道谢。
可此刻她已经决定了要放弃,他的出现就显得分外麻烦。
“这么晚了,世子有什么事吗?”
出于礼貌,她不能一言不发,可基于白日所受的羞辱,她并不想在这个时候见到他。
“我有话想跟你说。”
隔着一道门,云笙看不见他的表情,却能从他的嗓音里听到不容拒绝的强硬。
云笙犹豫了片刻,为他的执着感到困扰和为难。可即便不愿和他牵扯太深,眼下也不能和他撕破脸。
她压下心中纷繁的思绪,刻意放柔了声线:“天色已晚,实在不便和世子相见,有什么事不如改日再说吧。”
他漏夜而来,左不过是为了今日她被黄歆刁难之事。而她累了一天,此刻只想安静地躺下休息,不想再为不能改变的事烦心。
“云姑娘。”他嗓音低沉地唤着她,语气中带着从未有过的温柔和怜爱。
“今日的事我都听说了……”他顿了顿,似乎有些为难,但并未沉默太久,就接着说道,“郡主金枝玉叶,难免有些娇蛮任性,往后你避着她些,我也会尽力护着你。”
他的语气又轻又柔,甚至带着几分关切和怜惜,却让云笙在这燥热的夏夜里感受到了刺骨的寒意。
避,如何避?
是躲在屋里不出门,还是一辈子做小伏低?
云笙几乎要气得笑出声来,笑他天真无知,也笑他自以为是。
他以为只要她肯委屈自己就能得以保全,可他凭什么认为自己会为他放弃尊严,隐忍至此?
她的眼底遍布讥嘲,可说出口的话却没有流露任何情绪。
“多谢世子关心,夜深了,世子早些回去吧。”
听了她的回答,徐陵对她温顺识相的态度愈发满意,原有的不安情绪也终于舒缓下来。
“云笙……”他低声唤着,看着烛光下的那一抹纤柔的倒影,心中生出了几分柔情,以为屋内的她也和自己有着同样的期许。
“我会对你好的。”
这一句承诺明明饱含温情,可她却觉得苍白无力。她不是养在蜜罐里天真无知的千金小姐,也不是沉迷于情爱不知天高地厚的少女。
她从小就见惯了人情冷暖,知道对女子来说最没有用处的就是男子口中的誓言。
她眸光晦暗地保持着沉默,却被徐陵误认为是女子的矜持和娇羞。
唇边泛起了一抹自得的笑,他嗓音温润地开口道:“我走了,你早些睡。”
脚步声渐渐远去,云笙冷笑着吹灭了烛火,毫不迟疑地走向了床榻。
如果这番动人的承诺发生在昨夜,或许她也会迷失在徐陵的温情里。
可偏偏隔了一日,偏偏让她遇见了黄歆,梦境还没开始就被现实狠狠地打醒了。
可她并不觉得惋惜,也不会摇摆不定,而是庆幸自己没有沉迷。
一个只会叫她忍让逃避的男人并不值得她为之感伤,她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次日清晨,枇杷来伺候她梳洗时,意外地发现她早就起了身,正坐在窗前翻着书册。
“姑娘,你怎么起这么早?”
枇杷放下水盆凑近一看,却见她手中翻的是一本前朝的诗集。
“姑娘往日不是最讨厌这些酸腐的诗词吗?怎么今日倒看得津津有味了?”
云笙揉了揉酸痛的肩膀,自嘲地说道:“我是不喜欢,可总得投其所好。”
徐溪醉心诗词,她若不学些皮毛,如何讨他欢心?既然下定决心要拿下他,总得付出些切实的努力。
梳洗之后,她又继续研读起来,遇到不懂的句子便抄录下来。看着她勤奋好学的模样,枇杷打心眼里佩服她的韧劲。
晌午,姚瑾来寻她闲聊,一进门就看见她捧着诗集,一副苦思冥想却又疑惑不解的样子。
“妹妹今日怎么有闲情看起诗词来了?”
平日她来寻云笙时,她捧在手上的大多是坊间的话本故事,这还是她头一回见云笙读诗。
见姚瑾戏谑地望着自己,云笙却也不恼,而是笑着起身,嗓音轻柔地说道:“姐姐来的正巧,有几句诗我不是很懂,可否请姐姐为我指点一二?”
“我看看。”姚瑾俯身凑近,视线落在了她指向的地方。见她看的是李商隐的诗,心中一震,诧异地挑眉问道,“你怎么寻了本这么晦涩的诗集?”
去藏书阁借书的时候,她随手拿了几本诗集,别的倒是好懂,只有这本词句优美,却异常艰涩。
“我见这句子写得美,便顺手借了来,没想到看了半天却还是搞不懂诗里的意思。”
看着她窘迫的神情,姚瑾了然地笑了笑,猜她这是为了要讨世子欢心,才会临时抱佛脚。
“你看这一句,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若是不知典故出处,自然是搞不懂它在说什么。”
在云笙虚心求教的眼神中,姚瑾将自己所领会的意思悉心地教给了她。
听了她的解说,云笙这才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满脸钦佩地赞赏道:“姐姐果然学识渊博。”
受到夸赞的姚瑾却并不得意,而是自谦地说道:“我只是懂些皮毛罢了,哪里能称得上渊博。”
说着,她忽然暧昧地看向云笙,唇边露出了一抹挪耶的笑:“听说世子才学出众,往后你再有不懂的,不妨拿去问他,也好增进感情。”
看着她戏谑的眼神,想到自己的私心,云笙面上一热,尴尬地避开了她的注视。
若是嫁给徐陵,她哪里需要研读诗词,只要温顺听话,便能让他满意。可想攻略徐溪,她就必须要在诗词上下功夫。
姚瑾并不知道她的心思,只当她是羞赧,便笑着逗她:“妹妹这么温柔乖巧,又肯花心思,将来定能得世子疼爱。”
见她笑着打趣自己,云笙故作羞恼地垂下了头。
“呵呵……”姚瑾轻笑两声,见她面露羞赧,便掩唇笑道,“时候不早了,你继续读吧,我就不打扰你用功了。”
姚瑾离开后,云笙面上的红晕渐渐退去,水润的杏眸里恢复了往日的沉静。
傍晚,梳洗过后,她正为无法接近徐溪而苦恼,枇杷却带回了一个好消息。
临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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