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人发厌救赎的剧本啊,实在让人没有演下去的欲望。所以稍加改动,是很合理的事吧。

“公主。”

腼腆的沙哑声从身后传来,聂蕊敛去眼中的不耐。

望着前方那抹窈窕身影,晏朔深吸了口气:“您,能不能帮帮我……”

木棉花红艳似火,树下那人缓缓回身。

胜雪的肤色映着漫天的红显现出股怪异的透亮感,听到声音,她托着掌心里那朵火红的木棉花朝他望来。

满树火红灼灼花开,她眼底光华流转艳色寂寥,好像在看他,又好像没在看他。

一瞬间晏朔下颌紧绷,心像是被人捏住了呼吸都忍不住暂停,只听到她问:“你是谁?”

她不记得他?

晏朔愣在原地唇瓣抿得发白,脸色呈现出一种盛极而破败神情。似是精美华丽的水晶,砸落在地上时迸裂的美景。

聂蕊看着他,唇角微微扬起,轻慢的语气含着直白的不解,再次问:“你是谁?”

他是谁?晏朔慌乱收回与之对视的目光,没看到聂蕊眼里的恶劣。

余光瞥见身上的尘土,他嗓子里一时发不出任何声音。凌乱的黑发贴在脸上,给人一种手足无措的可怜。

可聂蕊并不打算等他一直缄默下去,她垂眸拨弄了下手中绵厚的花瓣,抬步离开。

当有人愿意受苦,那你应该置身事外,允许别人受苦。他人的选择,不应该插手。

至少表面上,应该如此。

清淡的兰花香再次飘来,这次晏朔伸出手拽住身前人的衣角:“公主。”

他呼吸急促动作却极其小心,卷翘浓密的眼睫仿佛脆弱的蝶翼,轻颤间极为勾人:“我……我是垂怜阁的……晏奴。”

最后两字字音极轻,若不是离得近根本听不到。

如他所愿,聂蕊停下步伐,可说出的话却不是他所想的那般。

“垂怜阁?我记不太清了。”

清澈的杏眸里有着淡淡的疑惑:“不过,你有什么事吗?”

晏朔神色有一瞬间的空白。

从得知聂蕊身份时,她就是晏朔一个不会出错的选择。只是因为当时用不到,所以暂时搁到一边罢了。

可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选择,从来不是被等待的。

传闻纷扰,即使晏朔听过公主有心悦之人的传言,尽管他不知道那谢公子生的是何模样,可他对他的样貌向来是自信的。

哪怕他不喜,可他也不得不承认就是这张他不喜欢的脸,在平日的生活里给他带来了许多益处。厌恶的同时,他又无比笃定。

而且,若是公主真的钟情那位谢公子,为何会来垂怜阁!为何会那日动了把他赎走的心思!或许公主真的喜欢谢公子,可人的心哪里是只能装得下一个人的?

那些手里没钱的穷酸男子借钱也要来垂怜阁,心里昨日装的姑娘每日都不同。毫无权势之人都是如此,更何况是天家的公主?

所以晏朔想,她应是喜欢他这张脸的,甚至她是记得他的。更何况,几日前他们才见过。她帮了他!这使他油然升起一股勇气。可是现在她居然说,不记得他了……

“我,”

那丝隐秘的心思此刻被剖析的透彻,清楚得让人难堪。

迎着聂蕊的目光,晏朔那条好看的唇线被抿起,辗转在唇齿间的几个字终于被它的主人说出口。

“我想求您……救救我……”

要是曾经甘愿受苦的人,可怜兮兮地出现在你面前,求你救他呢?

那他必须足够绝望,足够可怜,足够无助,不存任何侥幸,没有任何依仗。

他必须孤注一掷不抱任何希望任何幻想,袒露出一切窘迫无奈绝望,以及内里的柔软,最后献上最赤裸的恳求。

那他满足获救的条件吗?

这双清透的眸子里,有着显而易见的希翼,和久别重逢于人海中相望一眼认出的寄愿。

不远处传来刘婉宁的呼喊,除此之外还有别的声响。那是粗鲁的恶意的野蛮的,急于找到猎物的豺狗所发出的声响。

艳丽到刺眼的木棉花树下,聂蕊往前瞧了一眼似是开心于有人寻来。蔷薇花似的唇瓣开心翘起,精致柔软的脸上显出一丝抱歉的笑意:“我要回去了。”

话落,身前这人神色恍惚,眼周洇开了一圈淡淡的红。聂蕊仿若没看见,低头拉开他拽着自己衣角的手。

身后的声响越来越近,隐约可以听到豺狗嘴里念叨着处置猎物的方法。所以在那冰凉如玉的手碰到晏朔指尖的时候,他松开了手里的衣角转而虚虚握住它。

“您再看看我,”他生了副清隽雅淡好容貌,单薄清瘦的身影如同白杨树般挺拔。此时背脊轻颤似是再也不能承受一丝外力,眉眼浸在火红光影中,好不可怜。

打量的目光在脸上轻轻滑过,晏朔眼睫颤了颤乖顺等待。

“是有些眼熟,可我真的不记得了。”

聂蕊声音放得很轻,像掠落花瓣的轻风,带着怜惜又笃定的意味。

冷,劈头盖脸的冷意扑面而来,浑身血液仿佛都被冻住了,晏朔神色僵硬。

与此同时,那些豺狗终于找到了走丢的猎物,闹闹嚷嚷地朝这边跑来。

那些晏朔所依仗的所期盼的,此时都变成了笑话。

贵人最是善忘,她根本不记得他。

“那小子在那儿!”

“快抓住他!”

“快!可不能再让他跑了!”

“奶奶的,这臭小子真能跑,这回非得把他的腿给打断!”

疼到麻木的脚踝嵌了针似的疼,晏朔手指蜷缩不自觉抓紧聂蕊的指节,因为过于用力使得他的骨节微微泛白。

聂蕊神色不变,看向前方。

“公主,您的玉佩我找到了。”

刘婉宁高举手臂晃荡着手里的玉佩,喜滋滋和思语一起朝这边来,转眼却看到一群手拿木棍面目狰狞的人,骂骂咧咧地朝聂蕊那边去,见状两人急了立马厉喝。

“大胆。”

“你们赶紧给我站住。”

只是那群人不认识,也不听她们的话。很快,已经有人冲到聂蕊身边。

“臭小子,你可真能跑,倒是让爷爷们好找。”

那些人嘴上不干不净地说着,瞧着晏朔的同时,带着不明的意味眼神也往聂蕊身上落。说着就上前来扯晏朔,拉扯间有人的手悄悄往聂蕊身上招呼。

“滚!”

只是那手还没碰到聂蕊,就被晏朔用力推开。因动作太大,他那竭力维持的站姿忍不住趔趄,聂蕊自然而然扶了他一下。

他惊讶回眸,浅色的眸子里多了些光亮。

紧接着,一支箭破空而来,硬生生穿过晏朔推开的那只手同时,擦过他手背留下道细长的血痕。

下一秒,思谨带着十多个穿着便衣的护卫出现,把这群身穿黑衣的人摁在地上。

“公主,您没事吧?”刘婉宁面色紧张。

“我没事,”聂蕊目光落到晏朔擦伤的手背上:“谁射的箭?”

这一箭,狠,准,稳,可见射箭之人箭术之高。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竟觉得这一箭带着些许警告的意味。

随着一声带着痛呼的尖叫,思谨面不改色摁着中箭那人的手,把那支穿透手掌的箭,硬生生拔了出来。随后她用丝帕包裹着一小截箭身,上前:“不是府上的,此次出行所带侍卫并无擅长箭术之人。”

锋利的箭头上,带着丝丝血色。箭杆为杨木所制,其杆首上包裹着黑桃皮,不是寻常人家用的起的。

“扔了吧。”聂蕊往林中瞥了一眼,没看到什么人,不甚在意道。

“是。”

花木交叠处,有人垂手转身,对着寻他而来的友人利落认输。那友人手里拿着三支箭,每支箭上各自穿着几朵开得正艳的木棉花。

刘婉宁注意力不在这儿,她细瞧着晏朔只觉得越看越眼熟,忽地眼睛一亮:“公主,这不就是那个把自个儿卖了的?他怎么在这儿?”

没等聂蕊说话,她看了眼那群被摁在地上的打手恍然大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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