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烛知晓暗烈一早叫他来此的意图,他替林月城看了脸上的伤和眼睛,苦恼得皱起了眉。

一室寂静,程怀凌在旁瞧着难免心焦,几欲上前询问,看红烛闭目沉思的模样,又怕贸然开口打断了他的心绪,只得垂首立在一旁。他又观林月城心不在焉的样子,暗暗叹了一口气,偏头见林博瑛徘徊在窗外,他瞅了瞅室内的两人,一声不响地出了屋子。

程怀凌见了林博瑛,主动问了声好,林博瑛亦是简单地回了礼,却总有些心不在焉。程怀凌知晓她来此是为了找红烛,看她面有急色,他温和有礼地问道:“博瑛姑娘找红烛公子?”

林博瑛点头应了一声,向屋内张望了一会儿,回头见程怀凌怔怔出神,她便笑着与他攀谈起来。程怀凌心系林月城,话语不是很多。林博瑛本不是多话的人,见程怀凌无心交谈,与他告别后,便满怀心事地离去了。

而屋内的红烛深思熟虑过后,对林月城认认真真地提议道:“若你看中这副皮相,我也会尽力替你医治。”

林月城听他说得认真,心知这不是易事,只点点头:“那就有劳了。”

红烛笑问:“你不问问我要如何医治你么?”

林月城道:“我信你。”

接连两日,为林月城祛毒的不是红烛,而是林博瑛。

如今的情形下面对林月城,林博瑛的心情极其复杂。在她眼中,林月城是她敬畏又敬重的女子,永远那样顽强而坚定,从未这般弱弱地出现在她面前。而虚弱的林月城,才让林博瑛发觉,即便毁了面容,对方依旧是美丽的女子。

红烛离去前,将医治林月城的注意事项一并交代了她,她不敢马虎。每日她都会用药汁涂在林月城的脸上,过后,再用掺杂了五灵脂的草药敷住,每隔一个时辰换一次。敷了两日,林月城觉得脸部的肌肉不再那般僵硬疼痛,双目的疼痛也减轻了许多。

因暗烈向她体内注了心头血的缘故,她休息了两日,全身的筋脉也通畅了许多,也能下床走动了,只是仍使不出大力。在这后院中休养,十分清静,家主与静茗前来探望过后,知她无恙,也没再前来叨扰,倒是程怀凌与林博瑛尽心尽力地照顾着她,一切饮食起居丝毫不用她操心。

林月城不知暗烈这几日去了何处,心里忧心他的身体,却找不到人打听他的去处。转念想他也不是无力自保之人,也不再自寻烦恼,只管安安分分地养伤解毒。

红烛出门五日,回来时,拖回了一条臭气熏天的蛇身。

蛇身只剩半截,因死了多日,蛇皮干枯,暗沉无光泽。而其尸身的臭味太大,一院子的猫妖唯恐避之不及,早已远远地躲开了,只在心里祈祷着红烛能早日消停。

红烛拖着半截蛇身进了后院,林博瑛瞧见他,却是迟迟不肯上前,转身躲进了林月城的屋子。林月城自然闻到了那令人作呕的腐臭味,难受得皱了皱眉,红烛已跨进了门,吩咐了林博瑛一句:“你去打盆水来。”

林博瑛如遇大赦般,丝毫不愿在此停留。

此时,红烛也不与林月城多说,自袖中摸出一把短刃,一丝不苟地切割着蛇身,任污血沾满手掌。待取出蛇身内一粒拇指般大小的圆球,他微微笑了笑,也不管圆球上的血渍和残留的腐肉,上前捏住林月城的下巴就塞进了她的嘴里,逼着林月城将那圆球吞进了肚子里。

这感觉令林月城反感。

那几日,崔莺歌也是采用同样的手法,逼着她吃下各种毒物。

胃里翻江倒海得几欲作呕,红烛却依旧捏着她的下颚,轻飘飘地提醒了一句:“别吐出来,否则一切便白费了。”

林月城只觉口里又腥又臭又苦又涩,真是有苦吐不出。

“你给我吃了什么?”

“那黑蛇的蛇胆,就着尸身挖出来还是热的,效果也显著一些。有了这蛇胆为药引,我要医好你也是小事一桩。”

林月城也算是默然接受了他这般的治疗手段。

林博瑛端来一盆清水,红烛只让她替林月城清洗,他独自收拾了蛇身,在院子里支起了火架,一把火将蛇身烧了个干净。然而,这蛇身的臭味却经久不散,林博瑛屋里屋外地清扫了多次,这气味才淡了些。而红烛自己也难以忍受那若有若无的臭味,便将林月城移到自己院中进行医治。

接连又敷了几日的药,林月城的眼睛渐渐能看到眼前的影子了。红烛见药敷得差不多了,最后动手之前,问了问一脸无畏的林月城:“我要割掉你脸上的那层皮,你若是受不住,就放弃医治。”

林月城只是笑着摇了摇头。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身为女子,她也不能免俗。

而且,她还是很在意暗烈的那句话。他既然说了她难看,那便是在意她的容貌变化。

红烛一心想着林博瑛能早日出师,早日为他挣钱。因此,在医治林月城的时日里,林博瑛是寸步不离左右,见多了血腥之事,她也能从容面对了。

割了那层面皮,林月城的脸看上去更是触目惊心,每日用纱布包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了半张脸和那只视物不太清楚的左眼。如此在后院休养了十来日,每日有程怀凌和林博瑛陪伴解闷,日子倒不无聊,反而觉得无比的舒心惬意。恰逢殷少七从中都送来种子,听闻林月城受伤一事,他时常会来看望,又因林博瑛心牵苏徵的下落,殷少七前往那片雨林寻找两日无果后,林博瑛又变得郁郁寡欢了。

无意中向旁人问起暗烈的行踪,殷少七略一思索,便实话说了:“他找过我。”

林月城一惊:“找你做什么?”

殷少七答道:“看紧你。”

林月城愣了愣,殷少七又道:“他说崔莺歌跑不了,那雨林藏有玄机,你别去冒险。”

林月城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痴痴地问:“他还好么?”

殷少七认真地点头,脸上有些动容,难得语气轻柔地说了一句:“处理完族中之事,他会来找你。”

林月城却总有些心神不宁,与殷少七说了会话又有些疲倦,便起身回屋歇着了。程怀凌晚间来看望她时,她又向他打听了这宅院中的大小事务,程怀凌不明白她的意图,便将些许趣事与她说了。林月城静静地倾听,招呼程怀凌坐在了床沿,微笑着问了一句:“小凌子,你还怨姐姐伤了倩倩么?”

程怀凌不知她为何突然提起那日的事,心里着了慌,却是笑着摇了摇头。

“这两日少见你来我这儿,而你来此又是一脸疲惫,是不是她出事了?”

程怀凌仍旧只是摇头,语气温和:“她没事。你别瞎操心,好好养伤。”

林月城笑着抬手触摸着程怀凌的眼角,盯着他的脸说道:“你哭了。她出事了,你难过。”

程怀凌躲开林月城的手掌,起身偏过身子,扬起了头:“她死了。”

林月城早已猜到了结果,不动声色地问道:“怎么死的?”

倩倩死得太惨,几乎尸骨无存。她失踪两日,最后还是在她屋后发现了她的满地残骸和毛发,地面的乌黑血渍早已干涸。她显然是被外边闯入的野兽给吃了。

蛮荒附近并没有大型野兽,程怀凌一直想不明白,红烛为何如此断定倩倩就是被外边的野兽给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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