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熟悉的面孔,却不止一张!
“胡同窗,文绣同窗,你们,你们竟然都来了!”
徐韶华有些惊喜,二人亦是惊讶的转过身来,已是深秋,可胡文绣却已经穿上了冬衣,还披了一件厚重的织锦缎红梅傲雪的斗篷,这会儿转过身来,片片梅瓣在下摆展开,可却因少年身姿清瘦,显得人不胜衣起来:
“徐同窗!你来的好快!我们正说要去寻你呢!”
胡文绣说的急,不由得咳嗽两声,徐韶华忍不住担心道:
“文绣同窗这是怎么了?可是一路赶路累着了?要不要先寻监医瞧一瞧?”
国子监中也有监医,有官身,有品级,只比太医差一等罢了。
胡文绣抬手掩住唇,轻轻摇了摇头:
“我无事,休息两日便好了。”
一旁的胡文锦这会儿也不由打趣道:
“徐同窗这是满眼都是文绣,连旁人都不能入眼了呢。”
徐韶华闻言,笑了笑:
“听胡同窗这么说,我倒是能放心了。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去屋里坐坐吧?”
胡氏兄弟点了点头,胡文锦一边走一边笑道:
“两月不见,徐同窗风采更盛,想必这国子监中的生活一定不错!”
徐韶华听了胡文锦这话,弯了弯眸子,难得生了坏心,只笑吟吟道:
“国子监的日子却是不错,膳堂的吃食滋味也不错,胡同窗来日可以好好感受感受。”
至于课程嘛,那就得胡同窗亲自体会了。
胡文绣看到这一幕,便知道是徐同窗要与兄长玩闹了,只无奈一笑,却没有点破。
不过,这国子监的课程,只怕是另有章程。
徐韶华还是头一次来到癸院的寝舍,这寝舍的大小与徐韶华未曾更换的乙院寝舍相比,只占了四分之一,乃是四人共用一个院子。
不过,胡文锦和胡文绣一看便是兄弟,且胡文绣身体不好,是以他二人正在一院。
“就先不带徐同窗去我的屋子了,文绣的屋子倒还收拾过,我的就不能看了。”
二人今日才来,胡文绣体弱,自然是要先紧着他的屋子收拾好,让他可以随时休息了。
癸院的寝舍很小,除了床铺之外,里面仅有一张小书桌,还是胡文锦去借了两把凳子过来,三个少年这才终于得以坐在桌前共叙友情。
徐韶华叫来侍从,让其上了茶水,点心,估摸着这会儿正值饭点,大家都还没有用饭,随后又让其取了些饭食回来。
“嚯这国子监的寝舍比咱们的学子舍倒是准备的周全这些侍从连这些杂事都做了倒是能省下来时间做学问了。”
徐韶华勾了勾唇可不是要省下多多的时间只那六艺便需要花费无数心血何况是最重要的科举呢?
“胡同窗说的不错日后这课业繁重国子监能考虑到这一点已是极好的。”
徐韶华说着笑了笑:
“方才见到你二人我才是真的惊着了倒没想到此次我泰安府竟然出了两位优贡生!”
胡文锦闻言笑了两声:
“文绣是真才实学我嘛不过侥幸罢了。”
胡文绣亦是笑吟吟的拆台:
“什么侥幸?这次月试可是效仿院试数艺为重兄长素来于数艺一道颇有天分我在其他题目上拼命追赶这才打了一个平手。”
没有徐韶华这个全才的压制后胡文绣的文试胡文锦的数艺这才大放光彩以至于最后打平之时方教授只得将二人名字都报上去请韦巡抚裁决。
“巡抚大人见我二人乃同胞兄弟故让我二人一同上京请监正大人取舍。”
胡文绣如是说着随后看了徐韶华一眼这才低低道:
“不过今日我们来报名时监正大人直接将我二人收入监中也不知……徐同窗可知何故?”
其实韦巡抚这就是有点儿玩赖了这两个学子都是头名还直接将人送上京两人更是同胞兄弟若是舍一取一只怕会让二人都对国子监怀有芥蒂。
除此之外韦巡抚未尝不是在赌……赌他泰安点贡生可以优秀到让监正再为他破例?
“哼!韦肃之那老儿这是打量着我舍不得让徐学子伤心还特意提前给我送封信说什么这两人与徐学子乃是至交好友!”
刘监正这会儿有些吹胡子瞪眼
“你又不是头一次为徐学子破例韦肃之那家伙生得一张炭黑冰块脸可那心眼比你我加起来都多。
况且他这样做也未必没有几分道理。最起码徐学子来了没多久国子监中一大毒瘤便没了。
啧或许这徐学子命里带运旺国子监呢?说不得以后有他在什么六大势力也都要不复存在了。”
六艺之首才名满天下这是那些人自己分配下来的名额可若是有人将他们一个个从高位上踹下来呢?
国子监的学子到底也是各地拔尖之人岂是碌碌无为之辈便能压在他们
头上的?
刘监正默了默,他一人势单,虽拼了这条命将京中子弟入读国子监的名额砍了的只剩一根独苗苗,可终究要给其一丝缓和之地。
但随着先帝故去,圣上式微,一些不安定的因素越发难以压制。
刘监正叹了一口气,看向何先生:
“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何先生吊儿郎当道:
“我一个坐冷板凳的,又能知道什么?”
左不过,就是他头一次领受皇命,费心置办的行头竟然出现在自己赏识的少年身上罢了。
虽然只是一块小小的白玉牌,可只那白玉,圣上便要的是举世无双,白璧无瑕的极品白玉。
上月他罢课的原因之一,也正是为了那块玉牌。
刘监正忍不住点了点何先生:
“你就瞒着我吧!”
何先生只是扬了扬眉:
“我瞒你什么了?况且,你不是也挺乐意那徐学子能有自己的人手,在国子监里也能方便一些?”
何先生笑了笑,将茶水一饮而尽,都是老狐狸,谁不知道谁?
刘监正绷着脸,何先生故意逗他:
“你这屡次为徐学子破例,也不怕那些家伙闹起来?”
“闹?”
刘监正面色冷淡,语气漠然道:
“有本事他们也能出一个徐学子,届时莫说一个优贡生的名额,天下英才皆入国子监,我高兴还来不及!”
何先生听了这话,露出了一个牙疼的表情:
“别提了,这徐学子比之当年的江三郎,可谓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可,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啊。”
那可是五艺一试之首的少年郎,若是他还活着,国子监中,也不会这么混乱。
况且,江家当年之事,是否也有国子监中那些势力的影子?
刘监正呼吸一滞,随后喃喃道:
“这一次,我绝不会允许有人再伤害我的学生!”
……
徐韶华听了胡文绣的问话,只是轻轻的摇了摇头:
“监正大人所思,我不敢揣测,不过这国子监中,远比府学要复杂的多,两位同窗还是要小心为上。”
徐韶华这话一出,胡文绣试探询问道:
“听徐同窗这意思,莫不是曾有对徐同窗不利之人?”
徐韶华点了点头,将常齐昀的手段简单说了一下,胡文锦和胡文绣纷纷皱眉:
“天下竟有这等厚颜无耻之人?!他现在如何?”
徐韶
华喝了口茶水,淡声道:
“常家已经不复存在了。”
胡文锦/胡文绣:“……”
“多行不义必自毙罢了。”
徐韶华说的轻描淡写,可是二人不由得对视一眼,估摸着这事儿和徐同窗应是有些关系的。
随后,徐韶华简单向二人介绍了一下如今的五大势力,道:
“卫同窗虽然口舌不饶人,但两位同窗如今倒是可以信任一二。”
胡文绣闻言,扬了扬眉尾,看来徐同窗在国子监这一月过的十分精彩啊。
胡文锦虽然比胡文绣迟钝一些,可品了一遍后,也终于回过味儿来:
“不是,徐同窗,你,你,你这速度也够快的啊!”
不过一个月,就已经选好了自己要投靠的势力吗?
“不成,我得好好看他到底有什么资格值得徐同窗投靠的!”
胡文锦愤愤的说着,他如今虽然唤一句徐同窗,可心里却已经打定主意做徐同窗的追随者。
可这卫世子,想要当他主子的主子,总要能胜过徐同窗些许吧?
徐韶华并不知道胡文锦怎么想的,不过他的朋友圈虽然偶有不太平,可也总是需要磨合的,这里面他无法随意偏颇一方。
“对了,望飞兄呢?这次没能来,望飞兄一定很失望吧?”
徐韶华如是说着,不由轻叹一声,望飞兄于他结缘微末,也是他在这异世的第一位友人。
胡文锦闻言,一拍脑门,连忙冲出去,没多久便带着一个大包袱跑了回来:
“徐同窗,这封信是安同窗给你的,这些银票、肉脯、肉酱是徐大哥让我们带给你的,还有这两身冬衣,徐大哥说是伯母特意给你赶制的。”
胡文锦一样一样的介绍着,二人来时满面风霜,这些东西倒是被保存的极好。
“有劳了。”
徐韶华认真的说着,手指颤了颤,这才接过了这个包袱,忽而觉得自己有些空落落的心一下子被填满了。
徐韶华将肉脯与二人分享,随后这才掂了掂那厚得跟砖块一样的信:
“望飞兄这是把这两个月要说的话,都写在上面了吧?”
徐韶华玩笑的说着,随后三人用完饭,徐韶华这才带着东西离去,而等徐韶华离开后,胡文绣方才低低道:
“也不知你我这么早来京中,是对是错?”
“文绣,你为何这么说?”
胡文锦有些奇怪,胡文绣只摇了摇头,没有解释。
方才徐同窗腰间那一
块白壁,虽然没有任何纹饰,看起来很是单调。
可,若是因为其太过贵重,而无工匠敢落刻刀呢?
能得到这样一块白壁的人,也就只有京中顶尖上那一小撮人罢了,可徐同窗又是谁的人?
……
翌日,胡氏兄弟修整一日,倒是终于精神饱满的起身上课,他们不比徐韶华自如,可以随意选课,可等到午膳后,胡文锦打听到徐韶华的住处直接冲进去,一脸怨念的看着徐韶华:
“徐同窗,你说国子监哪哪儿都好,怎么就没说他还要考六艺!
“胡同窗颇擅数艺,慌什么?
徐韶华老神在在的喝着茶水,胡文绣这会儿才慢悠悠的走了进来,随后徐韶华为二人斟了两杯茶水,胡文绣眼中又闪过一抹惊色。
碧螺春!
哪怕是胡家,也无法做到用此物寻常饮用,只有贵客上门这才会取用一些!
“可是,还有其他五艺啊!
况且,胡文锦没有说的是,数艺他哪里比得过徐同窗?
胡文绣这时也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本以为我们追赶徐同窗的脚步已经足够快了,倒是没想到,一步慢,步步慢。
“厚积方得薄发,国子监的藏书阁是一个不错的地方。如今我等只在国子监,未免坐井观天,他日乡试、会试、殿试才是最要紧之事。
徐韶华这话一出,胡文绣深深的看了徐韶华一眼,随后道:
“徐同窗的意思,我明白了。
胡文锦:“?
之后的数日,二人渐渐熟悉了国子监的节奏后,倒是安之若素起来,只不过胡文锦曾与卫知徵发生过一次小冲突。
但不过一夜,二人便和好了,徐韶华问起,胡文锦也不说,只是看着徐韶华的眼神更加认真,还带着一丝敬重。
转眼又到了一次旬假,胡氏兄弟要替父访友,访得自然是如今正春风得意的马清。
二人虽然邀请徐韶华同往,可是徐韶华却摇头拒绝了,他与马清之间的关系,暂时不应这么亲近。
见徐韶华坚持,二人也不再多劝,等他们离去后,徐韶华也并未在国子监停留。
刚一出国子监的大门,徐韶华的眉梢轻轻一动,随后便面色如常的朝一条小巷而去。
半刻钟后,徐韶华只觉得眼前一暗,便见三个五大三粗,一身布甲的壮汉拦在前面。
为首那人目光坚定,看着倒是一个心里有成算的。
“徐小郎君,竹青坊里备了上等的碧螺春,我家
大人有请。
徐韶华这两日都快将碧螺春喝腻了,一盏碧螺春的价值,在他心里只怕还不如那馄饨铺的馄饨汤好喝。
但随后,徐韶华微一偏头,便察觉到自己身后也走来了一群人,他沉了眉眼:
“看起来,我不去怕是不行了。
为首之人只道:
“徐小郎君若是配合,吾等自然以礼相待,可若是不配合,挣扎过程中,伤了手脚,也怪不到旁人的头上不是?
“威胁我吗?
徐韶华忽而一笑,少年本就生得一张倾倒众生的脸,这会儿那笑容仿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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