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第 87 章

通天的声音一如往常，并没有很严厉，只是小高明作为被问话的人，默默地垂下了脑袋，他的样子看上去有那么一丢丢的害羞和不好意思。

“嗯？”通天端着手臂，盯着把脑袋垂下来的小龙崽儿，从鼻子里哼出来了一个气音，“还不说？小脑袋里有小九九了？”通天蹲下身来，看着小高明只肯朝他露出发旋的头顶，无奈地揉了揉他的脑袋。

“大伯是在担心你，怕你出意外。”通天低缓下语气，向小高明解释道，察觉到大侄子脑袋一动，他眨了眨眼睛，眼圈一下就红了起来。

不能只让徒弟们飙演技，他这个做师父的，怎么也得表演一下。

小高明一抬头，看到大伯红了的眼眶，立马就慌了。

“大伯！你怎么哭了呀？”小高明急匆匆的想要用手去给通天擦眼泪，通天一偏头躲了过去。

“ 我这向来有什么事情都会和大伯说的大侄子，现在都有了自己的小秘密了，看来大伯真是老了！不中用喽！”通天的声音听起来十分伤心，他一边这般说着，还一边要用手去擦着眼泪。

“大伯！”小高明喊了一嗓子，不知道该怎么回应通天“控诉”的话语，只好扑了过来，搂住了通天的脖子，小声地，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我就是觉得饿，这井里有东西吸引着我过来，所以我就一时之间上了头，等回过神来，就已经到了井里了。”

通天看了一眼哼哼唧唧地、终于愿意向他解释的大侄子，秉承着“骗小孩子不太好，但是既然骗都骗了，只能骗到底，不然更加麻烦”的念头儿，通天还是落下了两滴眼泪，换来小龙崽儿轻轻拿手给他擦了擦眼睛。

“以后，可不许这样了，听到了没有？”通天抱着小高明起身，至于小高明的异状，他需要去找东海的那条老龙询问一番。

主要是他的那群徒弟里，实在没几条龙，这没有参照的对象，他也不敢妄下定论。

不过祖龙身为天地间的第一条龙，又统领了洪荒龙族那么多年，简直是一本自带搜索引擎的龙族百科宝典，他怎么也得物尽其用才是。

见通天抱着他向外走去，小高明对那颗闪闪发亮的珠子还是有些在意，一直在频频向后看去。

“大伯，我们真的不带那颗珠子走吗？”小高明依依不舍，眼巴巴地瞅着通天。

“那珠子与底下躺着的人有关系，我们拿走了珠子，他就彻底救不回来了。高明，你是要一颗珠子，还是要救一条命？”

通天停下脚步，他将问题抛了出来，等大侄子做决定。

小高明看了看通天，看了看那张石床上躺着的，好像已经没了呼吸的人，最终还是把脑袋扭了回来，“大伯，那个人还能活过来吗？我刚才过去，他一点呼吸都没有了呀？”

“能活过来，现在不过是需要等命定之人来拯救就是了。”通天抱着小高明越走越远，声音也越来越轻。

“那谁是他的命定之人呀？”小孩子总是有一些奇奇怪怪的问题，小高明正处于一个孩子最具有好奇心的时候，一个接一个的问题层出不穷，几乎要问得普通人脑袋都要炸了通天却已经习惯了。

他摸了摸高明的头，本着不能提前剧透的恶趣味，只笑着说了一句经典台词——“天机不可泄露。”

小高明被通天这一句话给噎得翻起了白眼，不过他也知道，既然大伯没有告诉他，那么，他在大伯这里也得不到什么答案了。

通天把小高明糊弄过去之后，把人带出了那个暗无天日的水井之下，从怀里掏出了一封信，递到了神色有些茫然的小龙崽儿手中，“喏，快打开看看吧，你阿娘给你写信了。”

通天又干回了自己的“新工作”——那是早前与悟空酒后谈下的玩笑之作，不过当时的两人都没有把他当作一句简单的戏言。

只不过通天摸了摸下巴，突然觉得自己骤然繁忙了起来，既要看孩子，帮忙送信，又要跟在徒弟身边进行沉浸式剧本杀活动，还要时不时地捞一把陷入险境的徒弟，之前在碧游宫中闲的闭关的时日真是一去不复返了。

当时还觉得闭关无聊，如今忙起来之后，才觉得那个时候是多么的逍遥自在。通天对那些悠闲的旧日时光只感怀了一阵，毕竟他就是这样的性子，从来不会对现下的状况唉声叹气。

后悔药是太上老君的炼丹炉里都炼不出来的东西。通天一直坚信着——那些往日的种种遗憾，记在心里，会比后悔更有用。

通天一贯如此，就像他过去在元始天尊口中，宛若一头倔驴，头硬的很，是那种撞了昆仑山都不回头的性子，虽然当时通天气得脸色通红，恨不得拿着青萍剑和他这嘴巴毒的二哥做过一场，让他来试试到底谁的脑袋更硬。

要不是这场比斗后来被匆匆赶来的大兄太上阻止了，通天是真的要用去测量一下元始天尊的头铁程度。他还记得他那时候采取的语言激将——“二兄，大家都是天道圣人级别了，断臂都能重生，二兄何不与弟弟一起试试谁的头更硬？脾气更倔？”

“呵，你觉得我会上你的当？如此幼稚的比斗，我懒得参与。”元始只用一个高贵冷艳的“呵”就成功激起彼时通天的怒火。

在青萍剑与三宝玉如意都被各自的主人祭出的场面焦灼之际，太上作为长兄只慢慢悠悠地说了一句，“二位贤弟尽管比斗，万一这昆仑灵脉被你们不慎打断，断绝了一方的生机，我想鸿钧道祖会想来看看咱们三个不肖徒弟的。”

拿老师压过来，元始天尊和通天教主顿时也没了这种剑拔弩张的气氛，只不过，太上这种拉偏架，站在元始天尊一面的行为也不止一次了，到底在那个时候的通天心里留下了一道阴影。

以至于后来，诸位圣人齐聚紫霄宫共议封神榜的时候，通天面对明显站在一起的大兄和二兄，那颗滚烫的心彻底沉到了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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