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清早,刚从棺材铺离开,白濯羽便看见了一位颜府的侍从。

“白少侠,我家公子请您入府一叙。”那侍从道。

白濯羽没有忘记和颜繁熙的承诺,她答应了要去追查刺客的下落。于是她立刻跟着那侍从去了颜家。

还未等进门,她便看见颜繁熙恭敬地站在门口迎接自己。

此时颜繁熙的表情和昨日葬礼上那凶神恶煞的疯癫神情截然不同。他恭敬地垂眼,见到白濯羽后赔笑了两声,还向她行了个礼。

“见过白少侠,此前多有冒犯,请少侠见谅。”颜繁熙仍然身戴重孝,看上去哀毁骨立。

白濯羽略一挑眉道:“颜公子怎么突然变了性子?不怀疑我是庄静融的同伙了?”

“不敢不敢。”颜繁熙低头道,忙将白濯羽请进房中,“在下上次见到少侠飞刃夺旗后,回去左思右想。在下认为,以您的本事,想要杀我是易如反掌。可您诚心劝和,是为了我着想。是在下不识抬举了。”

白濯羽心中暗笑,谁为了你着想,真会给自己脸上贴金。

“少侠上次的请求,我也考虑了。江湖的事情应该交给江湖人处理,我这种身份,没有能力插手。所以在下斗胆请少侠为颜家缉拿凶手。我们全府上下,皆听从少侠号令。”颜繁熙诚恳道。

白濯羽故意重音道:“颜公子,不是我不乐意帮你。只是我有要事在身,急着回南方的遗珠城——”

颜繁熙立刻接道:“若是少侠能帮我找到那刺客的下落,我将亲自安排车马送您过去。”

“嗯……我再考虑考虑。”白濯羽故作犹豫道。

“而且您上次说要我将云公子关起来,也可以做到。”颜繁熙立刻补充道,“云公子替我收殓父亲,对我有恩情。但是在父仇面前,我情愿做一个忘恩负义的小人。”

白濯羽满意地点了点头,笑道:“那就这么说定了。”

白濯羽跟随颜繁熙走入颜府,暗暗思索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刺客是残月阁护法庄静融,是残月阁曾经的二当家,也是北境之战后整个残月阁唯一一个存活下来的人。

江湖上都传言她已经投靠了北狄,当了叛徒。因为庄护法在参战的前一天离开了战场,疑似临阵脱逃。

而且,八大门派的参战者要么牺牲要么被俘,这位庄护法却没有死也没有做俘虏,安然无恙地活到了现在,看样子过得还不错。

大家还认为,此番刺杀颜太守,便是北狄给她的指示。

因为珑水城地处边境,地势险要,是兵家必争之地。颜太守死,珑水城乱,北狄马上就可以趁机入侵此处,长驱南下,攻占中原。

在未知真相之前,白濯羽不想对她下任何评判。

对她而言,去遗珠城上任是更重要的事情。她只想用庄护法的下落换颜繁熙的支持,让颜繁熙答应送她去南方。

至于后面谁能斗得过谁,是颜繁熙成功复仇还是庄护法再开杀戒,她就完全不想管了。

若是不考虑别的,找到庄护法本人很容易。

颜太守遇刺后城门一直封锁,庄护法肯定还在城中。只要将全城所有女子都叫出来,让她挨个看一遍,她马上就能认出来此人。

可是那样的话,打草惊蛇,鱼死网破。庄护法不是坐以待毙的人,若是和官兵起了冲突,打打杀杀流血牺牲,下不来台的是她白濯羽。

思及此处,白濯羽不免喟叹。她恨自己明明号称武林盟主,却完全不能用任何武林的方式解决问题,活得像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兵。

颜繁熙带领她一路走到了颜府正堂,那是颜太守生前处理郡中事务的场所。

此时整个大堂都挂满了白色的灯笼与灵幡,纸钱四处飘扬。府中还传来若隐若现的女子哭声,情真意切。

白濯羽问颜繁熙道:“太守遇刺之前发生了什么?可以告诉我么?”

颜繁熙点头,垂泪讲述事情的来龙去脉。

北境之战后,珑水城虽然没有被瓜分给北狄,但毕竟从原本的内地一夜之间变成边境,守备松弛。在颜太守的努力下,一年后,珑水城勉强回归太平。

可五月十五那天,太守府的桌子上突然出现了一张木牌,正反面都刻了字。

正面写着“江上柳如烟,雁飞残月天”;反面写着“五月廿二,血溅颜府”。

府中上下大惊,万分恐惧,但根本找不到这木牌的来源。当天府中没有任何外人进入。府中下人都传言是天神降谕。

颜太守并不相信鬼神之说,但隐约感觉这种事和江湖有关。唯有江湖人喜欢搞这些华而不实花里胡哨的噱头。

江湖人和朝廷向来泾渭分明,互相仇视,朝廷命官禁止与任何江湖人往来。但颜太守打破了规矩,去找了江湖上的贩卖情报的组织打听此事。

那情报商很快给出了答复:这句词是“江上柳”庄静融的杀人预告。她将会在五月廿二的时候亲自到府上杀人。

颜太守本人对此万分蔑视,他不信居然有刺客敢在杀人之前堂而皇之地对被杀对象进行预警。这是赤裸裸的挑衅。

但是颜繁熙却对此万分恐惧。颜繁熙仍是少年,心志年轻,对江湖人江湖事颇有向往,也看了很多大侠的话本子。他知道江湖真有能做到这种事的奇人。

因为那刺客既然有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将木牌放进来的本事,想来早已在没人发现的时候将太守府摸透。

在五月廿二当天,整个颜府被来护驾的兵士围得水泄不通,里三层外三层地包围起来,一遍遍巡逻。没想到没抓到庄静融,却将跑过来偷吃的白濯羽抓了个正着。

白濯羽听完了这个故事,暗暗思索。她发现了很多个疑点,如果颜繁熙的叙述没有错误的话,颜太守本人自始至终都表现得很愚蠢——好像巴不得自己被刺杀一样。

“我想问一句:五月廿二那天,颜府的巡防是谁负责的?”白濯羽问道。

颜繁熙被问得一愣,点头道:“是我。”

白濯羽叹了一口气道:“是你啊,那就难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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