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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可算回来了!饿死我了!”燕赤霞一见他们来,就从一盘烧鸡上扯下鸡腿,在位置上一屁股坐下。
铃娘大概是觉得老师那么做很不好意思,歉意地对刚上朝回来的褚照和孟谅一笑。
两师兄弟入座,无意间对视了一下,想到朝中之事,都有些失笑。
孟谅摇头:“谁能想到陛下居然愿意割舍那两成红利呢?”
褚照也感慨:“我都提前准备好后招,让他投资改善印刷术了。这印刷术刚一改善成功,我肯定会先经营个一年半载,再给出去。这中间的红利,也够多了。哪里想到,陛下压根不接茬,反而将此转交给了户部和工部。”经营,恐怕也不成了。
他最多卖卖专利费。
孟谅道:“话虽如此,有一就有二,在你之后,会有越来越多希望报国利民的人去热衷于研究。而你也可以按照你很久以前的想法,慢慢将国库投资研究,从蓝图变成真正的惯例了。”
“还远着呢。”褚照却没那么乐观,他摆手,“就说之后跟杨老尚书扯皮——我的主意是,这先例既然要开,那就得定下规矩,不然乱了套就不好了。”
“你们吃饭也商量公务?”燕赤霞听的头疼,他嘴里扯了一大口肉,含糊不清地说,“当官的要这么殚精竭虑吗?”
他看其他官,都是去花楼里听听小曲,在园子里开开宴会的啊。
也被公务吸引了心神的崔师爷则是关心:“大人,您将改善印刷术的事跟朝中大人们说了?”
褚照“嗯”了一声,将前因后果讲给自己的师爷听。崔师爷若有所思:“如此一来,这研究是继续放在广陵,还是放在青州?”
放广陵的话,就是交给他爹妈了,他自己就提供一下技术指导而已。
放青州,那是要事事亲力亲为的!
褚照大手一挥:“交给我老爹老妈!”
崔师爷微笑着打破了褚照的美好幻想:“大人,朝廷是看在您的面子上,才愿意投资此研究。若您对研究都不关心,那么其他人在经费不够时,大人们又不愿意给怎么办?”
他提醒,朝廷可不是你爹妈,看你这个主事人摆烂,他们是不会给你钱的!
甚至你不摆烂,他们也有可能因为遥遥无期,停止给你钱!
褚照瞳孔震惊:“……”
哦谢特,他把自己坑了!
因为褚照要跟杨老尚书扯皮,还要跟曹尚书交涉人才和技术的问题,原本预定的述职完就请个探亲假,先回广陵,等假期结束后再回庆泽县的行程,毫无疑问,全给打乱了。
好在褚照还算甘之如饴。那么些年下来,他基本了解了大梁朝的印刷术水平仍停留在雕版印刷术上。平常也就印印佛经。用途少不说,刻版还费时费工费料。再加上书版大多由木头雕刻,存放不便,有错字更不容易更正,远远不如他所熟知的活字印刷。只可惜,他只清楚可以用在活字印刷上的材料种类,不清楚具体如何执行,更不清楚届时印刷的步骤。不然他反手一拿就拿出来了,何苦耗费大量金钱人力进行研究?
但想想一旦促成活字印刷,为文化传播带来的空前绝后之盛景,也能让天下更多人读得起书……褚照觉得,也不是不行。
唯一让他郁闷的就是,岑元子觉得京上实在无聊,七天一到,就又走了。
燕赤霞在旁边飘过:“留不住啊留不住。”
尽管褚照也是那么以为的,可是那一刻他还是恼羞成怒了:“闭嘴!”
燕赤霞哼一声,当他稀罕跟他说话?
户部最终确定下来,第一个月批一千两银子供启动研究之用,而从第二个月开始,再以八百两银子为每月的研究经费延续下去的研究经费章程。特殊的特殊再审批。
杨老尚书小气得很,一开始他只肯给五百两银子。他揪着胡子,直摇头说研究个印刷术怎么可能那么费钱?
是褚照拉着他细细给他算了一遍,计算过程直接从建一个不一样的窑开始……
杨老尚书这个人老成精的人都耐不住褚照磨,更别说脸皮“嫩”的曹尚书。工部不仅出借了两个印刷上的人才,还把工部的藏书和珍贵的有关印刷的设计稿什么的,都被褚照磨走了。
理由也简单,你都打算出人出技术了,还死抓着好东西不放干嘛?所谓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咳咳……
所谓有付出必有回报。总而言之,你都给我拿来!
自殿试那天,褚照第一次以美貌,名震文武百官后,褚照再次名震百官,这次是因为他出了名的脸皮厚……
“强盗啊!真真是强盗啊!”户部尚书和工部尚书齐齐哭晕在茅厕。
褚照还跟皇帝吐槽两个大人小气,不说他的制糖法,就说他那已经运营成熟的糖厂就是日进斗金,结果连这点银子、这点人、这点技术都要跟他扯皮那么多天!
皇帝觉得曹尚书就算了,但是杨老尚书他必须为他正名一下,于是皇帝轻咳一声:“褚卿啊,其实不怪杨老尚书如此。那糖厂是日进斗金没有错,可是放在国库里,也只是能听到一声比较大的响,然后就没了。”
褚照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于是他虚心请教:“请问陛下,糖厂的钱,它是怎么响一下就没了的呢?”
皇帝举例子:“前线将士们的棉衣不够。”
褚照点头:“费钱,但该给。”
皇帝又举例子:“打仗时的药不够。”
褚照点头:“费钱,但该给。”
皇帝又又又举例子:“兵器库里的兵器很多都旧了,需要重新再锻炼打造;将士们的铠甲有很多损坏了,也需要重新锻炼打造。”
褚照点头:“费钱,但该给。”
于是皇帝就叹息:“这响声够大吧?”
褚照惆怅:“那是挺大。”
于是对杨老尚书小气的怨言就没了,还感叹杨老尚书要调控那么多笔钱财实在不容易。
临离开京上,褚照还不忘记去看了一遍杨老尚书,然后语重心长:“大人,您一定要保重好身体啊。”
杨老尚书莫名其妙:“老夫一顿能吃三碗饭!”
褚照连连点头:“就该吃多一些!您为国日夜操劳辛苦了。哦对了,那个制糖法你别忘了联系人推广出去啊,别找那些富商,他们只会想着给自己赚银子。咱们当官的掌握了这技术,就应该走薄利多销的路线,让真正的如冰似雪的白糖走进寻常百姓家……”
如此殷殷切切,杨老尚书并未感到冒犯,只觉这年轻人一片赤诚,十分感动,郑重应下。
朝廷的嘉奖也很快发下来了,连着这次奉献糖厂和制糖法的法子一起发的。就等褚照回庆泽县,就颁旨。
满脸不爽进京,又满面春风出京的褚照走了。
他挥一挥衣袖,带走了满朝文武“你快走吧”的心声,还有满京上女子,上到七八十老太太,下到七八岁懂点美的女孩子的哭声。
褚定安又走了。
他又双叒叕走了。
终于无事一身轻的褚照,精神抖擞钻进了燕赤霞的马车,还把铃娘赶去跟崔师爷一起坐。
燕赤霞警惕:“你干嘛?”
褚照嘿嘿讨好地笑:“赤霞,跟我说说万众山呗?”
燕赤霞都想跳车跑了,听到这个,又停住,然后很直白地问:“你对岑元子有意思?”
只想听听万众山的褚照瞳孔一缩:“……你胡说什么啊!”
他怎么可能对岑元子有意思?
那家伙眼瞎的跟什么似的,对着他那么好看的一副皮囊说“也就那样,还不至于”,还总是爱把他气跳脚,他疯了才会对她有意思吧!
可是褚照的身体反应明显出卖了他的嘴巴。不仅心跳如擂鼓,一抹绯色,更是爬上他的耳朵,鲜若朝霞。
燕赤霞当然半点不信他的鬼话。他盯着他,然后很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
褚照被他“哦”的心脏乱蹦,忍不住恼羞成怒道:“我对她不可能有意思!你不要胡说!你们做剑客的都那么八卦吗?不能吧!我问你万众山的事,你跟我说就好了!问这个干嘛?”
“你对她没意思,干嘛那么好奇她的事?”燕赤霞才不信。
“我……我这是关心友人懂不懂!岑元子对我照拂良多,我没什么可以报答的,就想知道她有没有什么困难,是可以我帮得上的。实在不行,我听她抱怨事情抱怨工作也好。她对我那么好,我总不能什么忙也帮不上吧。那也太不讲道理了!”褚照急急地为自己争辩道。
燕赤霞眨了眨眼睛,他是会抓关键词的:“你认为岑元子很照顾你?所以你喜欢她?”
褚照一愣,然后更恼怒了:“不是!你到底有没有听啊!”
“而且,说到照顾,好像是我照顾她更多吧?”他把眉头皱得特别紧,表示自己特别严肃,“说岑元子对我有好几次的救命之恩,还比较相配。她那人,哪会照顾人?她连她自己估计都照顾不好。在庆泽县那会,食宿都还要我安排才行呢。”
褚照一边说,一边认同地点头。没错!就是这样!她救他这是肯定的,但是她照顾他?不对不对不对。明明是他在照顾她!
燕赤霞“哦”了一声,也不知道有没有被说服。
但他到底没揪着这个继续说下去,而是语重心长地说:“反正呢,不管你是真的对她有意思,还是真的没意思。你对她没意思这件事是最好的。”
“为什么?”褚照说话不过脑子地问。
“为什么?”燕赤霞冷笑了一声。这位以前只是外表看着颇像一书生的剑客,此刻终于显露出他书生的一面——坐在马车里,说话那叫一个苦口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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