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个小孩子能有什么办法?”顾德胜抓起块鸭胗嚼了嚼,才平复下激烈的心跳,“那么多大人都没办法,现在煤价完全失控。”

盛未夏看着他:“往小里说,这样的情况,肯定是有人从中获利,那要把这个人分析出来,往大里说,煤炭是国家的能源物资,价格失控上面一定要管的,你说了我听听,就当我学了知识给你分析分析,你应该知道我们学校不错的吧?”

顾德胜对学历有一种迷之崇拜。

他自己当年读书还不错,可惜没机会高考,送顾青葳出国读书,除了赶煤老板圈子的时髦,也有一种补偿的心理在。

所以,

顾德胜来了京市之后,才知道原来除了那两所闻名遐迩的名校,还有很多好学校,他亲闺女考上的就很厉害。

这让他去买报纸听热闹的时候,都腰杆硬了一些。

因此,盛未夏把学校拿出来对他来说很有说服力,顾德胜心里好好思考了下。

“也没什么,你要问就问吧。”说完,他觑着院子里的盛勇,把门关上。

他已经够难了,不想再听盛勇的挖苦。

“先把八月份煤价最高到你手里的煤出不去这段时间,锦中市场上收煤的都是些什么人说说。”

其实大部分能把生意做起来的煤老板,都有一些固定的客户,多半是周边和省内的大型工业厂。

这些客户能提供稳定的要货需求,是煤老板们稳定的现金流来源。

顾德胜一听盛未夏的问题,眼神就收起了轻慢。

闺女第一个问题就问到了重点,那段时间的确有第三方在收煤。

其实往年也有,在煤价低的时候收进,等高的时候卖出,赚个差价。

但八月份出现的这波人要的量特别大,几乎是市场上有多少他收多少。

“你要说什么样的人,我想想,听口音不是咱们本地的,倒像是……南方人,一个个黑黑瘦瘦的。”

盛未夏记下:第三方收煤商,南方人。

“从始至终都是这些南方人吗?他们给的价格怎么样,付款方式还记得吗?签不签合同?”

几个问题一抛,顾德胜严肃起来,对蒋秀荷说:“没看我们爷俩聊呢吗?去烧点水泡两杯茶来。”

“哦。”

“不用,我不渴。”盛未夏把蒋秀荷留下,“一起听,说不定有什么想法有用。”

上辈子她重新整理顾氏能源内部架构的时候,发现顾德胜用人方面完全看个人喜好,公司有很多臃肿的部门。

裁掉一批人后她缺人用,就试着让蒋秀荷管后勤,发现她管得很有条理。

想想也是,蒋家很重视教育,两个舅舅都是大学生,蒋秀荷当时选上文工团也有机会上军校。

如果不嫁顾德胜,她应该也能有一番自己的事业。

可婚姻让她接受了家庭主妇的定位。

“咱们继续说。”

顾德胜拧着眉,凝重地想了半天:“你要这么一问,还真都是南方人,他们一开始给的价格很高,100一吨地收,但那会儿他们只收精煤,我没那么好的煤,咱们家往右数三家杨雄安都卖的100一吨。后来降到80,我就主动去问了,对方不搭理我,我问了杨雄安,才知对方只付三成,拉走全部货,然后每月付剩下的款子,一年内付清。”

果然!

跟盛未夏想的一样,对方是在用金融的方法做价格!

首付三成,但收走全额的煤,如果是有金融头脑的商人,扭头把购货合同和煤抵押给银行,把全额的款从银行套出来……

这样一来——

对方手里就会沉淀大量的现金和煤炭所有权!

足够左右锦中的煤炭市场价格。

于是她问:“是不是还会签合同,每个月付款也非常准时?”

“对对对!闺女说的没错!”顾德胜表情认真起来。

如果说刚才还存着哄孩子的念头,这会儿他不敢小瞧盛未夏了,果然是名牌大学生。

“可只是这样的话,不可能别人的煤能卖掉,你的不行。所以,你是不是得罪了人?或者,煤的质量真的很差?”

顾德胜仰头叹了口气:“说来奇怪,每次采样我最好最大的一个矿,出来的含量都不行,还无缘无故少了很多产量。至于你说的,我的为什么卖不掉,除了每次出样都不合格,就是别人明里暗里说不要我的,别的煤老板也不敢掺我的货卖。”

这种拼时间拼价格的时候,人情都得往后靠。

生意场上非常现实。

盛未夏:“就没想过有内鬼吗?”

顾德胜犹豫片刻后摇了摇头:“能接触到采样和合同的,就那几个,全家上下都捏在我手里,没那么容易反水。”

“你就那么相信别人……”蒋秀荷小心翼翼地说。

“你个婆娘能有什么见识?”

盛未夏用笔敲了敲桌面:“这话也没错,财帛动人心,不能太轻信别人。除了内部肯定有问题,还有管理上的漏洞,矿井内部有没有多出来的通道?”

顾德胜刚要说不可能,盛未夏说,“我们教授讲过一个案例,美国淘金热的时候,有一个金矿底部被竞争对手从另一个山头挖地道连通,一个月的夜间作业,把对方有价值的矿石洗劫一空。”

“历史从来都是相似的,爸爸。”

顾德胜张大了嘴没合上,好半天之后,他骂了一声之后蔫蔫地说:“你要这么说,我想起来,水井村那个矿,老赵跟我提过一嘴,说附近唯一一块没租出去的地转手了,会不会……”

“这说明不了什么,你再想想有什么异常?”

顾德胜平时不去矿上,有什么事也都是老赵觉得得告诉他,他才会知道,能记住什么异常?

他绞尽脑汁想了半天老赵汇报过的蛛丝马迹,终于想到一点:“老赵说,有几个工人吵了几次想做夜班,他考虑安全问题没同意,那几个工人还不乐意。”

矿上工作条件艰苦,下井时间长了人的生物钟会颠倒。

有经验的工人往往不会选择做夜班。

水井村的地……井下夜班……

盛未夏合上笔记本,表情平静:“我知道了。”

她有了个很大胆的猜测,但还需要一些佐证。

她起身推开门,对盛勇耳语几句,两人一前一后离开了院子。

顾德胜靠着门框看俩人离开,嘴里酸溜溜地嘟囔:“有啥不能跟咱们商量的,偏找盛勇?这盛勇真有这么好?”

顾德胜好了伤疤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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