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西深吸一口气,坐到安阳床边,煞有其事道:“老头儿你又糊涂了,这是我山里的梅花鹿啊!”
安阳胡子嘴角齐齐一撇,冷哼出声:“你山里不是只剩一只残了的梅花鹿么?”他越过扶西探头打量献流,“我看看,这人是哪里残了?”
扶西嘿嘿一笑,朝献流脑门上点了点,又拍了拍他胸脯,哐哐响:“四肢健全,就是脑子不太好使。”
献流皱起眉头,嘴唇微张。
怎么能这样胡言乱语,污人名声。
扶西见他双唇蠢蠢欲动,就要开口,立时用两个指头将他嘴唇紧紧拈住,丝毫没注意到献流越睁越大的眼睛。
“你出去跑个五六圈,替咱们安阳爷爷瞧瞧这山里哪里需要收拾的,勤快点都干了。”扶西笑眯眯地瞧着安阳,有模有样地朝献流发号施令。
献流大大叹了口气,脑子还是想再抵抗一下。
“我昨日修了屋子,还……”
还不等他说完,人已经站在房门外了。
扶西笑了笑,却后知后觉有些不对劲,老头儿是怎么知道她山里只剩一只残疾梅花鹿的!
“老头儿你年纪大了,越发贼兮兮的,怎么算计我呢?”
安阳冷笑一声:“你真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
“我说你怎么没来,原来是在等着我自己来啊。”
扶西双手抱胸垂眼瞧他:“我不跟你废话了,扶西山遭了难,之前送你的那座小山。”她嗫嚅了一会儿,似乎有些难以启齿,但还是被现实战胜,“麻溜点,还给我。”
安阳又哼哼起来:“送出的礼物泼出去的水,覆水难收,你怎么好意思来跟我要的?”
“不跟你演了,你给不给?”
安阳眼睛眨得极快,下意识把拐棍往自己身边扒了扒:“我不给,你待怎样?”
扶西微微一笑,抬手指了指外头干得热火朝天的献流:“他力气大,皮肉紧,你年纪大,筋骨松。”
“你要干什么?”
“不干什么,跟你打个架。”
言罢她似乎就要开口将外头的人唤进来,安阳面上流露出几分紧张:“别整天打打杀杀的,我可以给你,但有个条件。”
安阳是株老巴巴的枣树,有个名叫红生的儿子,也是一株枣树。几百年前他们关系不曾恶化的时候扶西常来找安阳喝酒吃肉,也算看着他儿子长大的。
扶西自认待红生没有半点逾矩之处,谁料某一天她同往常一样拎着酒去找安阳,却被他用拐棍捅了出来。
“呸!不要脸,我把你当朋友,你却想睡我儿子!”
扶西一张脸红红紫紫,青青白白,半晌才反应过来:“谁要睡红生啊?乳臭未干的半大小子,怕是还没断奶呢!”
“扶西你臭不要脸,敢做不敢当,我今日算是看清你了!”
“你个死老头为老不尊,朝我身上泼脏水,你把他叫出来跟我对质!”
两人就这么隔着池塘对骂,从清晨到傍晚,十一给扶西搬来桌椅酒菜,企图营造点悠然自得的氛围。
安阳则从家里掏出他所有的拐棍排成一排,怒目圆睁的眼睛扯着快要拉到地上的嘴角,骂得嗓子哑了也不肯将自己的儿子叫出来。
“无凭无据,你诬陷我!”
“我亲眼所见,还能有假,你也是个几千岁的老人了,没担当!”
“我之前就奇怪为何你修炼百年成形,只化成一个干瘪的老头,原来是因为缺德啊。”
从这以后,扶西没再见过红生,虽说与安阳老死不相往来,但架却没少吵,她也再没踏足过安阳山。
安阳脸上有些心虚:“我儿前段日子渡完雷劫失踪了,你帮我把他找回来,我就把那座山划给你。”
扶西拿起他放在桌上的纸,上头歪歪扭扭画了些木桩和火柴棍子。
安阳抬手一指:“我之前算过,他本应在初三渡劫,谁料莫名提前了。”他说着说着,眼角留下几滴泪,“霎时间电闪雷鸣,击中他的身体,燃起了熊熊大火,枝干都快烧断了。”
“我用尽力气,竟救不得半分,还莫名其妙地晕了过去。”他在房里踱步,“迷迷糊糊之间,我看到有人从海里出来,搬走了我儿!”
扶西听完一头雾水,她指着纸上的火柴人:“你是说,有人迷晕你,带走了正在渡劫的红生?”
安阳重重点头。
“老头儿,你好歹是个神仙,怎么这么不争气。”
安阳长叹一声:“你来时没发现吗?安阳山也比之前小多了。”
“说到底,我们不过是下仙,修得人形已是阿弥陀佛,术法精妙,又岂是我们这些小仙能及的……”
扶西沉默下来。
“你帮我找回红生,不论死活,地皮就划给你。”
扶西想了想,从他案上扯过来一张空白的宣纸:“立个字据吧。”
安阳眼睛一亮:“你答应了?”
扶西狡黠一笑:“不过,报酬不单单是那座山,那山本就是我的。”她顿了顿,笑道,“事成以后,你划五座山给我。”
安阳望着她摊在自己面前的五根手指,腮帮子绷得紧紧的,最后重重地拍了一下桌案。
“行!”
安阳伏在案前写字,扶西仰躺在他的摇椅上望着房顶的瓦片出神,思忖着不如回去之后也学习安阳造一间瓦房,总住山洞里也不是个事儿。
想着想着,眼皮仿佛打卷,面前有些模糊起来,而后她被一个阴影缓缓笼罩起来。
“起来。”
耳畔传来男人熟悉的声音,扶西猛然惊醒,睁大了眼睛。
献流站在他身侧,恰好挡住了从窗外洒进来的阳光,他垂着长睫,紧紧盯着扶西。
扶西见是他,一颗心放进肚子,摆了摆手,翻了个身敷衍道:“起来什么起来,有你这样跟山君说话的吗?”
献流唇角微不可察地往下拉了一点,伸出手去一把将扶西捞了起来。
扶西身体乍然腾空,连惊叫都来不及,就看着献流那张脸凑了过来,一瞬间她呼吸都快停了。
她想喊救命是怎么回事?
还来不及做出下一步反应,她就站到了安阳身后。
“你跟他说清楚。”献流指着安阳佝偻的后背,吐字清晰。
扶西不明所以:“说清楚什么?”
献流似乎特别小地哼了一声,一把拍掉安阳手里的毛笔,把他转了过来。
“你跟他说清楚,我不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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