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转眼便到了十二月底。
康王自请罪携家去了封地后,上书终身不再进京,太后与奉元帝对此一直未有明面回应。
年关前夕,奉元帝特意找太后闲谈,顺着便聊到了此事。
太后娘娘的意思自然是应了康王,毕竟他所犯之事罪责太大,安享晚年已是优待。
可奉元帝一反常态,不似平日里那般严肃政事,倒是家长里短的聊起皇家血缘。
先是说先帝兄弟寡淡,子嗣也稀薄,后又道其他皇叔亲王均来京都朝贺礼,单独落了康王实在冷漠。
亲儿子的心思,哪瞒得过太后这个做母亲的。
“皇帝执意要他来,可是有什么事要办?”
奉元帝怔了怔,本欲再狡辩两句,又想着是含糊不过的,便坦白道:“确如母后所言。”
太后沉了口气,“都这时候了,想必皇帝的帖子早就送到康王封地去了,不然这路途漫漫,他也赶不上除夕正日子了。”
“是,”奉元帝先坦诚,再解释道:“儿子前些天就一直想找母后聊这事来着,只是……”
“别赖敏华身上,这事又不是要同她讲的。”
太后瞥他一眼,又叹道:“哀家是后宫中人,不该僭越前朝政事。只是皇帝刚刚话里话外都聊的皇家血脉,既然是家里事,哀家多嘴两句倒也没什么。”
奉元帝恭敬道:“儿子请母后指教。”
“指教自是没有,哀家只是听闻裴逆案重审了,如此,康王进京便是为了这事,是与不是?”
奉元帝点了点头,“是。”
“你皇叔是个不成事的,他当初被人怂恿利用到那个份上,仅一步之差都不敢试,后又主动向你请罪求罚……”
太后说着皱了眉,“既然当时没计较,此刻又何必对付他?”
“母后误会了,”奉元帝道:“此番虽有利用,却绝不是要对康王叔怎样。”
太后盯着奉元帝,似乎在思量这话是否可信。
奉元帝笑笑,“母后放心,儿子是有分寸的。”
“罢了,”太后摆摆手道:“政事上全听皇帝的,只是为了皇家颜面和名声,别在年关前闹出什么太难看的事儿。”
是时,北疆边防城墙之上。
齐明玄与其亲卫居高临下地注视着,直到策马疾奔之人越来越远,终成渺小一点,消失不见。
“将军,真的不抓回来吗?”
“私下通知沿路关哨的弟兄,不要阻了他回京之路。”
“可年底这个时候……”
“就算他日夜不休,也要年后了。”
年尾的京都,家家户户挂起红彩,走在街上都是满满的热闹。
林知瑶虽逞强担起了梁府的年节置办,但实际上经验少的可怜,无奈求助自家大嫂,各样采买年货都是现学现办——原封不动的照抄来。
梁颂年清闲下来之后,便成了林知瑶专属支配的小厮,主打一个家里仆役少,少爷夫人亲力亲为。
梁夫人看着俩孩子亲密无间,说说闹闹,每天都是笑眯眯的,简直合不拢嘴。
金银花也是跟着两头跑,连带庆晨和林知瑶院里的其他小厮,也全都是打一份工,干成了两家活。
梁夫人是个大方的主儿,府里上下都布置完毕后,硬是给每人都塞了红包和价格不菲的新年礼物。
起初可把这些人给吓坏了,死活不跟收,直到梁老夫人拉来了林知瑶,好说歹说才勉强接下。
随即一片感恩喧闹声。
其中有一小厮玩闹道:“夫人,梁府实在缺人,要不……”
林知瑶笑骂道:“怎么?想另择他主了?”
“不是不是,我年轻能干,兼任咱们院里和梁府不在话下!”
银花仰着下巴怼他一句,“你这没出息的,平日里夫人给的赏还少么?”
“才不是为了钱财,林梁早成一家,我干的再多也是应该的!”
庆晨啐了他一声,“呸!原来在这等着拍马屁呢!”
“什么话!为了好主子上刀山下火海我都争着去的!”
后面不知谁喊了声:“嘿!谁不能去呢!我照样往前冲!”
紧接着又有人接上话:“我平时跑得快!定冲在最前面!”
金花见他们一个个扯皮,忍不住也搭话道:“平日院里的事不够你们忙的了,都想着冲哪去?”
一声朗笑道:“怕是都要冲到主子跟前抱大腿去!”
银花忙道:“那定是我离得近抱得紧!”
金花哭笑不得,“你还真接他的话!”
本就是玩闹说笑之言,没有人真的较真撕骂,怼来怼去也尽是挂着笑的。
梁老夫人在一旁也是笑的开怀,拉着林知瑶的手道:“你这院里的人个顶个地有趣。”
林知瑶也弯着眉眼,“让母亲见笑了,都是我平日里太惯着他们了。”
“不不,”梁老夫人道:“这样才好,总是一块生活的,太规矩了实在刻板乏味刻,我倒瞧着这些都是真诚待你的。”
这时候梁颂年从前院安置完过来,见人人手拿红包,便也笑闹着去跟梁老夫人和林知瑶讨要。
到了除夕正日子。
皇亲国戚,高官贵胄陆续进宫,唯独康王一家还未有行动。
林知瑶随相府车队路过康王旧府时,略有疑惑,便转头问了梁颂年。
这才知道,原来康王五天前刚抵京时,在城门外被截杀过。
所幸当时奉元帝派了梁安仁亲自接应,康王一家才幸免于难。
当时刺客见事不成了便要了结,梁安仁阻止及时,愣是在一众死伤中,活捉了三人回去。
经此一事,康王被奉元帝安置在其离京前的王府旧址,又由梁安仁亲自择人守卫,再没出门露面。
就连今日除夕进宫,也是等着梁安仁来接才肯出门。
林知瑶无奈一笑,“这康王爷忒谨慎了些,你父亲暂代禁军统领之位,今日除夕自是忙得不可开交,竟然还要从宫里抽出身来亲自接他们一家。”
“现在的京都于他而言是龙潭虎穴,若非陛下一纸诏书,他定不肯来,”梁颂年叹道:“那日我父亲前去相救,在他那里也算是可信之人。”
林知瑶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
皇宫夜宴,奢华璀璨。
但对于这些勋贵来说并不稀奇,颇有经验者当知其间诸多忌讳,菜品难免乏味,遂要在家里先垫了肚子来。
晚宴排开,人们根据身份官职逐一落座,满殿的随侍和宫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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