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氏没待多久,就起身离开。
顾元柔膝盖有伤,不便相送,便只能让丫鬟去送出院门,自己则被木柳搀扶着回到卧房,缓缓坐在床榻之上,忍痛呼了口气。
“小姐还疼吗?”木柳担忧道。
顾元柔笑了笑,“还好,没有那么疼了,就是麻麻的,动起来稍微疼些。”
木柳抿了抿嘴,不知信没信,转身出去了一趟,回来时手里拿着一瓶药油,搁在床头柜上,“奴婢让青梅她们准备了热水,小姐先擦擦身子,再敷药油吧。”
顾元柔点了点头,拿过床头一本游记,翻开到上次看到的位置,刚看一页翻篇,好似想到什么,忽而道:“对了,外面可有什么消息传来?”
木柳‘呀’了一声,一拍脑门,想起来了,“有的有的,晚间才送来的消息,方才夫人在,奴婢都给忙忘了。”
木柳不好意思地解释了几句,才俯身在小姐耳边,低声道:“云松说,石榴巷那位秦姑娘许是有了身孕,昨儿咱们不是去闹了一场嘛,今儿一早就有丫鬟偷偷出门,去回春堂买了几帖药,回春堂的大夫守口如瓶,不可多说,云松只好买了一帖一模一样的药,去别处问了,才知是安胎药。”
顾元柔听着眉眼一垂。
又是一个孩子。
上次宁远伯府冒出一个庶子,宁远伯夫人秦氏亲自上门来赔礼解释,说是底下伺候的丫鬟胆大,私自有孕,到七八个月才现端倪,而家中长辈念及沈明渊弱冠之年还未有子嗣,实在心忧,这才做主留下那胎,至于那个丫鬟,生下孩子后,就被打发到庄子上去了。
彼时宁远伯夫人的态度诚恳,又谈及孝道等种种为难之处,母亲也辩驳不得,再加上沈家已算是去母留子,还承诺不会有下次。婚事在即,父亲和祖母都不想多生事端,是以她只能吃下这个哑巴亏。
可凡事,一不能二,更遑论三。
至于沈明渊其人,初时,顾元柔是真拿他当自己的如意郎君看待的,才貌双全,谈吐风雅,放眼如今的临安,也当得起一声‘青年才俊’;加上沈顾两家又是门当户对,祖辈多年的交情,她料想自己嫁过去,沈家也不会薄待自己,能夫妻情深,婆家看重,便是再好不过的亲事。
只可惜…自己到底没有这么好的运道,顾元柔想到这儿,不禁哂笑。
木柳见状倒有些不敢说话了。
顾元柔却很快稳住心神,问了一句,“还有吗?”
木柳才道:“还有呢,云松确认是安胎药后,就回了石榴巷继续蹲守,午后见一人形迹可疑,与那院子里的婆子私下在巷口偏僻处见面,似乎给了什么东西后离开,云松觉得奇怪,跟上去尾随一路,直到见人进了洛王府,这才罢休。”
“洛王府?”顾元柔有些诧异。
木柳肯定地点了点头,“就是洛王府,云松也很奇怪,本以为是宁远伯府呢,特意跟了一趟,结果又不是。”
这下轮到顾元柔纳闷了,秦如霜不是宁远伯夫人的远亲嘛,怎么会跟洛王府的人扯上关系?
不过想不通的事,她也不纠结,何况洛王府与顾家一向没什么来往,与自己更是无关,她还是处理眼下的糟心事要紧。
静思院的两份‘谢礼’,就让侯爷对宠爱多年林姨娘心生不满,并禁足处罚了五小姐,对于靖安侯府的人来说,‘风向’隐约又变了些。
几日后,顾元柔身上的伤病大好,抄完送去寿安堂的经书也过关,禁足一解,她就让木溪出府一趟,约沈明渊出来,当面谈谈。
沈明渊也应了。
两人约在城东的八仙居,离闹市远,店面布置雅致,最重要的是,二楼包厢密闭,不易让外人听见。
赴约当天,顾元柔一身素色长裙,略施粉黛,清丽婉约,早起先去陪母亲用膳,期间说起约沈明渊见面的事,听得郑氏眼前一亮。
“元柔你…”
她还以为女儿是‘想通’了。
顾元柔搅了搅手中的百合粥,一脸淡然道:“那日走的急,一些话还未说个明白,再者有些事,也得看看他的态度。”
郑氏点着头,深以为然,“是呀,你可得和沈二公子好好说道,别是这其中有什么误会。”
这话一旁站着的木溪都有些听不下去了,强忍着没翻个白眼,什么误会?那日她和小姐亲自去石榴巷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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