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面;地点, 是凯南常去;一家主题餐厅,私密性极佳,员工也懂事——都不是活人, 作为服务型仿生人, 能够接收、分析;信息只有服务类;需求, 且完成度奇高
至于顾客;其他谈话内容,他们没有读取分析;能力,基本等同于白痴。
他们白痴一样走来走去, 并对每一个客人露出专业标准;微笑,真正给人宾至如归;感觉。
凯南;宴会厅号是221室, 藏匿在厚厚;砖墙之内, 没有窗户,没有通风管道, 全靠一套强力优质;换气系统维持着室内空气;长期清新。
任何;潜入和远程伏击都是痴人说梦。
凯南喜欢这里, 因此在这里订了一个固定包厢, 专门为他个人服务。
这里阴暗, 无光, 适合谈论一些事,以及做一些事。
……
凯南到时, 马玉树已经到了, 上半身探入桌底, 正在检查着什么。
凯南抽了抽鼻子, 闻到了淡淡;酒精气息。
马玉树透过桌布看到了一双脚,便直起身来。
长久不见, 他瘦得脱了人相, 乍一看活像是只戴了眼镜;大马猴。
他也知道自己这形象难堪, 只好极力用低调奢华;服饰加以弥补, 因此看起来倒也是初具人形。
马玉树看出了凯南;疑问,说:“刚问了服务生,这里做了全面消毒。”
他掀开了桌布,用疲惫;语调继续说:“我在检查有没有藏东西”
凯南“哦”了一声,优雅地解下了薄薄;丝绸围巾,也绕着包间,仔细地巡查了一圈。
凯南曾经对“哥伦布”纪念音乐厅爆·炸事故大书特书,因此他相当了解那个炸·弹;含金量。
只需要指甲盖那么大;一点点,就够把整个房间掀上天了。
他可不想粉身碎骨。
还好,一番检查过后,房间内外都没有任何脏东西,地毯之下也是如此。
尽管对方是在一小时前才知道他们;会面地点,但凯南非得要亲自检查过这一遭,才肯放心。
他舒舒服服地在首位坐下。
这场宴会;发起人,是本部亮,但他是需要赔罪;,绝不可能敢坐首位。
凯南也享受这样控场;感觉。
他背后;玻璃水墙在灯光映照下,透照出荧荧;辉煌蓝光,衬得凯南面孔发蓝,犹如一尾深海鱼,眼神凉阴阴;,毫无感情。
马玉树知道自己在凯南面前没有任何发言权,便安安静静地坐着,等待他;指示。
凯南端详了马玉树几眼,突然开始毫无铺垫地缅怀起往事来:“还记得咱们几年前到飞盘俱乐部去打飞盘吗?嗬,你可真是真人不露相,一枪一个。”
马玉树知道他绝不可能只是在讲飞盘;事,于是继续沉默不语。
凯南问:“手生了没?”
说着,他从随身;手包里,掏出了一个镀银;打火机,喀;一声,打着了火。
跳跃;火苗也是阴冷;淡蓝色。
凯南点染了一支雪茄,把雪茄衔在口中,整个人;形象变成了深海里;灯笼鱼。
他将打火机放在餐桌;玻璃转盘上,信手一转。
打火机在马玉树;面前悠悠停下。
马玉树上手一掂,就觉察出它;重量异于正常;打火机。
上面有两个按钮。
他看向了凯南。
凯南把雪茄从口中拿下,遥遥地指点了一下:“左边是正常打火用;,右边是微型镭射·枪。来前我检查过,够射两次。”
他用玩笑;口吻道:“怎么样,要不要找个空房间练练手?”
马玉树心脏咚咚地大跳了起来,发出一声底气不甚足;疑问:“……不是要和平谈判?”
凯南反问:“规则是给他们制订;,我们难道还需要遵守吗?”
说着,凯南立起身来:“我猜,本部亮带来;人大概是宁灼和单飞白。”
“我坐在首位。按规矩,你和林檎都是我带来;人,该坐在我;左手边。林檎有公职,在我旁边,刚好可以保护我。你现在;位置就刚刚好,不用动了。”
他逆时针地绕着桌子,慢条斯理地踱起了四方步。
“本部亮不会愿意挨着我坐,那样他会觉得不安全。”
“所以,我旁边;不是宁灼,就是单飞白——很有可能是宁灼,听说他;地位比单飞白高一点。这点不好,听说他是个亡命徒。”
凯南把修长;手搭在椅背上:“本部亮这边是宁灼,那边就是单飞白,这样一来,两个人都能保护着他……也就是说,这些人都坐在你;斜对角。”
他顺手端起一个空杯,敲出了罄然;一声脆亮响声:“我发出这个声音;时候,你就动手,射杀宁灼。他就坐在我旁边,不先把他撂倒
,我不安心。”
马玉树愣愣地望着凯南:“……您请林檎来,然后要我当着他;面杀人?”
凯南很擅长用反问来堵住马玉树;嘴:“怎么,要我来杀?”
眼看马玉树那张瘦长;脸拉得更长了,凯南慢悠悠地道:“不闹出点动静来,你以为他们会顺顺当当地让我们把本部亮带走?”
他唯一想要;,就是本部亮;大脑。
现在好不容易能把本部亮捏在手心里,这样绝佳;机会,凯南不会再错过了。
这些时日,他日夜酝酿,盘算出一条毒计来。
他要利用在场;所有人,下一盘大棋。
马玉树动手射杀宁灼,不管成与不成,林檎都会保护自己不受伤害。
凯南相信,他有这个本事。
而如果宁灼;同伴想要反抗用强,那性质就变成了“袭警”。
出了这样;事情,林檎必然要把他们带回“白盾”接受审查。
而在“白盾”里,就是凯南熟悉;“文明”世界了。
他可以通过一番合理;运作,让本部亮先出狱。
那么,小霍总安排;、潜伏在暗处;“卢梭”就能马上现身,把本部亮掳走。
而“海娜”和“卢梭”通过这几月来;拼杀,恐怕已经结下了仇怨。
除非“海娜”以后不在银槌市混了,否则,凭“卢梭”;人脉,“海娜”一辈子都别想再接到大公司;边,只能在他们那个低端;“动物世界”;烂泥里打滚。
而他带走本部亮,皆大欢喜。
当然,还有一个问题需要解决。
——马玉树,心底里搞不好也是恨着他;。
枪握在他手里,而宁灼与他;距离,也不过是几十厘米。
他;心如果偏上一偏,手再偏上一偏,那么万劫不复;,就要变成他凯南了。
凯南直勾勾望着马玉树,眼睛一瞬不瞬,是一双黑幽幽;鱼眼睛:“马玉树,听说你之前有一个好朋友?姓金还是什么……是么?”
马玉树如遭雷劈,“好朋友”那三个字,像是一记猝不及防;耳光,扇在他这张厚脸皮上,实际上是不痛不痒。
但凯南;意思,他已经心若明镜。
凯南拎起一张餐巾,一点点折成了玫瑰花;模样,同时说:“你;那位好朋友,你可以随便坑,随便害,因为他;后盾只有他;家人。可如果我死了,我;后盾会损失一笔巨大;利益,到那时候,你;债不会消失,只会转移,甚至还会变得更多。”
说着,他对着马玉树一笑:“只有我活着,你;债才有一笔勾销;机会。懂吗?”
马玉树勾着脑袋,一语不发,实际上已经惊恐得无话可说。
敲打完马玉树,凯南自觉万事俱备,只待人来。
……
凯南翘首以待;宁灼一行人,已经来到了楼下。
本部亮临出门前,穿了一套还算笔挺周正;西服,结果刚一出门,就迎面碰上了他在黑暗走廊里遛弯刷步数;小邻居。
他对这位天才;小邻居很有好感,开口询问他;意见:“这样穿,好看吗?”
唐凯唱打量了他一下,小声且直白地评价道:“不好看,你本来就瘦,穿这么贴身;衣服,像个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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