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二这日,梁堇悄与王二哥递了话。
这王二哥见薛娘子去别家唱曲回来,跟她到房里:“娘子,你催我几回去问,我那好哥哥只不耐烦,今儿把我唤了过去,说了日子。”
薛娘子问:“日子定在了哪日,不是我非要催你,是我那边的娘催我催的紧,我不教你去问,难不成我去问不成。”
“定在了初五,你那日许我的赏钱,还没给我,你改明把钱给我,我再也不替你走这般的事了。”王二哥道。
薛娘子说道:“谁赖你的钱不成,明儿就给你,你也小性儿,教他骂几句怎麽了。”
“合着不是骂你。”
薛娘子又问他:“初五那日是上午,还是下午。”
“自是上午,你见谁家办席是在下午。”
薛娘子问罢话,把他赶了出去,唤了丫头进来,洗脸换衣裳,收拾妥当后,教王二哥去外头赁顶轿子来,她要去她娘家。
王二哥去外头替她赁了轿子,这薛娘子坐着轿子,去了邱家。
至初三这日,高娘子家的灶人来家中与荣姐磕头,荣姐把圈好的食单递给了他,又与他三十两的买菜钱。
荣姐爱在外头显大方:“你先拿去用,不够使,我再给你。”
想来那灶人来的时候,在家被高娘子交代过,只说使不完恁多钱,十两银子就够了。
“可是你家娘子教你这样说的?”
“小人来时,娘子甚麽也没和小人说,娘子你不知,十桌席面,撑死也就使□□两银子,小人说十两,那都是多的。”灶人说道。
荣姐见状,便给了他十五两,又使梁堇带着他往家中灶房里去看看。
再一日,梁堇去外头赁来了十二张长案,多两张备着。又赁了四箱子碗碟来,给那日来的女使婆子们吃饭使。
又赁了两箱上等碗碟高盏,与席上用。
初五这日一早,高家灶人就拉着三车猪鸭蔬菜,又带着一个女灶,四个婆子,来到江家。
因有李氏发话,灶房昨日晚间弄罢晚食,就腾了出来,李大娘在那看着,梁堇把灶房的大小事都交给了她。
上午,高娘子来的最早,把那日唱曲的俩女孩又领了过来。
后又是唐娘子,和她同来的还有四位娘子。
“梁管事”
老县令娘子坐着一顶蓝绸小轿来了,和梁堇递上了帖子。
梁堇收了帖子,教香豆接下礼物,说道:“秦娘子,快里头请。”
“我听说同知娘子也来,不知她老人家可曾来了?”老娘子笑问。
梁堇说还没来,正与她说话,就见一顶大轿来了,梁堇正想是谁,轿子近了,认出轿子边的女使,是苗大姐身边的。
忙和老娘子说了一声,走上前去迎人。
那老娘子见今儿不仅同知娘子来,连苗家娘子都来了,心中大喜,暗道那一块金锭送的值,若不然,她哪里能见到这两家的人物。
苗家娘子不识得她,老娘子带着人,匆匆往里去,有心在荣姐身边占个好位儿。
就见今日的苗大姐,高髻上只插了把金梳悬珠儿,着对襟通花蓝纱衣,月白长裙儿。梁堇把人迎了进去。
“大姐,这又是谁?”
“老爹,你不认识她?她是苗家的娘子,那苗家是咱这的新府公。”
张老爹只不信,上回她家娘子过生,请来的都是外头的小官,还诓他是甚麽三不管三管的。
梁堇见他不信,也不多说,等今日宴席一过,整个江家都会知晓,吴娘子和苗家大姐,同知娘子来往。
说罢,又来了几位娘子,都是唐娘子请的,其中有个还带了人来。
“二姐,你瞧,那是谁家的轿子。”香豆说。
轿子来到面前,落了下来,从里头走来一位圆脸个子矮的妇人来,她身边的女使递了帖子,梁堇翻看瞅了瞅,暗道:原来是买帖子的那位邱家娘子呀。
那邱家娘子,紧张的一个劲地用手绢沾脸,面皮半垂着。
“娘子里头请。”
就见邱家娘子,慌脚的打梁堇身边过,香豆在前面带路。
再有朱娘子,带了家中姐儿来,等同知娘子到罢,梁堇算了算,多出了俩人,使香豆去灶房和李大娘说,劳高家灶人多治一桌席。
迎罢人,梁堇往园子那边去,入了房,就见官娘子们几人一堆在房里说话,这房里摆了一车的冰,进来凉快的很。
荣姐教人把她的那匣子头花拿了过来,教张娘子和苗大姐瞧,几人坐在那,说起了汴梁时兴的发髻,衣裳。
梁堇看罢又寻那邱家娘子见她和一小官娘子正在偏间里说话便收回了眼儿。
房中琵琶声不断还有人在顽牌好生热闹。
香豆来寻梁堇:“大娘教我问问说往这送不送甜水嘞。”
梁堇道:“送吧。”
一盏茶的功夫五六个婆子端着托盘来到院子门口停下。再由香豆锁儿秋葵往房里送。
这作甜水的妇人能耐的很用翠滴滴的荷叶作盘里头盛了各色的丸子。
又用天青色的小碟红艳艳的是煎樱桃金灿灿的是桂花浆水。
里头茶汤两换后摆了长案开了席。
梁堇在下面陪着女使妈妈们吃酒吃了一盏后见春桃从房里出来托她帮着陪一会儿。
她进灶房端了两碗肉一碟咸鸭子两碗水饭一碟子素饼给女瞎子和她带过来的女童送去这女瞎子上午来的梁堇寻了个小屋教她们先待着。
“女先生吃饭罢。”
她把饭菜放下又从袖子里掏出两个红石榴给那女童吃。
梁堇送过饭菜没有走而是寻了个凳子坐下一面看那女瞎子吃饭一面道:“先生咱那天说好的你都没有忘吧?
第三个才是娘子的八字前两个都是丫头的要是有变故我就从袖子里掏出手绢来。”
这瞎子看不见但她身边的女童能看见。
那瞎子说没忘梁堇走后去吃了饭等房里的官娘子们都用好后梁堇教人撤下了席往房里送了一回茶汤。
春桃出来道:“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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