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真假鬼怪（五）
“怎么了宋大佬？”
宋星星突然爆发，吓了众人一跳，只有卫无明淡淡瞥她一眼，桌子底下悄悄收回了手机。
她面上表情僵硬，握手机的手只想把它捏碎，还要强撑笑意当做无事发生。
“没事，就是想说，既然客服已经派人来处理，就不要再浪费道具了。”
“道具是小事，但客服这态度明显不对吧——”
“柳哥你不知道吗，前天有个副本出了故障，好像和后台客服有关，之后再联系客服就收费了，而且给了道具都不一定能联系上客服，你这是给了多少道具啊？”
柳飞搓了搓手臂，有点疑惑。“不多，也就两个三星道具。”
“副本故障，是354号中级副本探索荒村吗，不是都已经解决了？那天情况紧急我虽然给了客服一个差评，但是后来我也及时撤销……”
听到这儿，宋星星视线如刀直接射了过去。
就连卫无明看向他的目光都带了点异样，最后定格在少到可怜的同情上。
“好了，刚才客服委托了我来解决副本难度问题，都不要吵了。”宋星星语气冰冷，深深看了柳飞一眼，算是记住了他。
柳飞环顾四周，不知道怎么，感觉越来越冷了怎么。
“大厅里应该还有其他线索，再找找，通关副本的前提是需要把每个人的人物关系捋清，前台有个访客表，记得去看。”
等其他玩家散开后，宋星星重新拾起怀疑，目光游移到旁边人身上。
卫无明手托着帕子捂在嘴上低咳，眉眼低垂，长睫抖动，另一只手扶着桌子准备借力起身。
若隐若现的青色血管，从冷白盈润的肌肤纹理中透出来，晃得人出神。
“卫无明。”她目光幽深，一字一顿，第一次叫出他完整名字。
没了调笑逗弄，似乎还带着未散去的怒气和冷意，低沉认真。
“你真的是玩家吗？”
他起身动作一顿，眼波微横，缓缓掀开对上她，她想象中的任何一种情绪都没在里面。
“怎么，怀疑我是真假鬼怪？”说着已经完全起身，微微侧头不屑冷笑。
四目相对，各怀心思。
宋星星忽然抬手，按在他还在桌子上未收回的细瘦手腕上，狠狠搓了一下，瞬间现出红痕。
“那倒不是，只是忽然发现你这只手，似曾相识——”
不知道是因为她毫无预兆的动作还是因为其他的什么，卫无明猛然咳嗽起来，咳得面皮都泛起了绯色。
狠狠抽回手甩给了她一个东西，转身就走。
长桌这边“轰隆”一声爆炸，惊的正在找线索的玩家直接拿出防御攻击道具护在身前，看向爆炸中心。
长桌四分五裂，只有毫发无伤的宋星星坐在唯一剩下的椅子上，嘴角噙着一抹笑意。
对上众人视线，“道具走火，你们继续。”
话说的四平八稳，内里心在滴血，她的四星道具！
现在她确定了，这人绝对不是同事，用道具攻击的向来只有玩家。
所以主理人到底是怎么知道她在副本里的事情的，还是实时得知？！
消息页面置顶：燕燕。
‘姐妹，速归，我迫切需要你的帮助。’
‘工作中，勿扰，有事请留言，出副本会联系你。’
——
一天一夜的时间，已经足够卫无明发现副本的违和之处，诚如宋星星猜测的那样，管理者和设计师曾经提交过的文件里，《真假鬼怪》副本的标注都是中级，没有任何歧义。
但进来的玩家面临的难度却两极分化。
初级的开局杀，投票暗藏玄机直达高级，夜晚的三个BOSS堪称绝杀。
这些情节被宋星星解决掉之后，白天居然一点危机都没有，割裂感太强了。
以此副本为例，如果其他中级副本都是这种异常，倒也勉强能解释为什么主系统能量减少。
可玩家团灭后剩余的能量他在数据库里并未找到……
玩家再次搜索大厅时，都避开了蒋清风，明里暗里往他的方向扫几眼，时刻警惕。
冯双月的待遇好点，毕竟任务上写的是要他们保护真鬼怪。
但也保持了距离，毕竟谁也不知道，他们两人会不会忽然发难。
蒋清风从昨晚被拧下头颅之后就一直不舒服，总想摸摸脑袋确定还在不在，对于玩家们毫无杀伤力的孤立，根本不放在心上。
但仍是苦恼。
管理者本来答应给他升职的，只要这个副本团灭。
本来身份被认出来是好事，只要有玩家投票给他，就可以解除他白天不能杀人的禁锢，现在明显不可能。
早知道昨天被怀疑就不演那么逼真了。
站在楼梯间阴影处，蒋清风眉头紧锁，眼珠从玩家们身上一一掠过，呼吸有一搭没一搭的。
视线再次扫向宋星星，脸上皮肤加速往眉心聚拢。
为什么高层鬼怪会来中级副本伪装玩家？
眼珠游移到站在窗前低咳的病秧子身上后，定住，难道——
卫无明敏锐察觉到，登时一个眼刀飞过去，和他对上。
无情冰冷。
“嘶——”蒋清风猛的捂住眉心，灵魂深处剧痛一瞬。
再不敢多看他一眼。
“你们快来，我找到一条线索！”冯双月在前厅抽屉缝隙里看到了一张纸条。
但抽屉是卡死的，电灯能照进去看到东西，手伸不过去，需要其他办法把纸条弄出来。
还不能破坏抽屉。
卓雅离得很近，手中滑下什么东西握住，率先过来顺着她指的地方看过去。
电灯这种实用的一星道具几乎人手一个，能破除迷雾和障眼法，照到的东西基本不可能出错。
“确实有一张纸条，谁有二星道具‘探囊取物’？”
“来来来，我这儿有。”柳飞啥都没找到，听到需要道具立马就凑过来递上一个黑乎乎的东西。
其他人都围了过来，冯双月反而被挤到边缘，不知是谁暗中扒拉了她一下，差点摔倒，幸好被宋星星扶住。
“小心。”
冯双月听到她的声音，差点掉泪，咬唇道谢，“宋大佬，我……”
知道她想说什么，宋星星拍了拍她肩膀，权作安慰。
副本里这种事多了去了，被怀疑身份只是排挤已经是手下留情，像她从前经历的本，直接就是逼着去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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