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泻而下的雨,轮胎刺耳的抓地声,拐角处大闪的远光灯,浑身的血,破碎的玻璃……时天猛得张开眼,微微喘息,窗外夜雨磅礴,他翻身打开手机,凌晨2:40。

自两年前遭遇车祸,记忆时不时会被拉回那个雨夜。他带着茫然的目光遥遥望向窗边,一张苍白的人脸突然出现,面无表情的透过窗户看着他,然后在他的震惊中伸出手指,指关节不耐烦的敲了敲窗。

“我去。”时天骂了一句,刚掀开一点被子意识到自己上半身没穿衣服,忙摸了一件白色T恤套上,走到窗边拉开窗,“你不能从正门走?”

“没带钥匙。”宣沅裹着寒风夜雨进来。

雨雾让时天冷得一哆嗦,“等等,你刚刚去哪儿了,这么晚才回来。”

宣沅抬眸淡淡扫了时天一眼,然后收回目光越过了他,“我去洗澡。”

时天已经习惯了宣沅的疏离感,见她不说,也没再问。

花洒下的热水淋在身上,一同被冲下来的还有鲜红的血,细眉轻蹙,宣沅指尖轻轻拂过胸口,从左肩到胸口横亘着一道鲜红的血口,像是被猛兽的锐爪抓了一道。

一个小时前。

基于双方都对对方的妖魄产生了食欲,两个人都使出了杀招,最后两败俱伤,年轻男人一爪重重抓在宣沅右肩,宣沅一尾巴重重扫了他整条左臂。谁也打不过谁,谁也吃不了谁。

“嘶……你还挺厉害。”年轻男人抱着手臂,闪烁着寒光的眼底露出了些许惊诧,“天狐族?连你们都复活了?”

我没死……宣沅想纠正一下,但又懒得纠正,迟疑之间,只听男人又道,“那个人可真厉害,犯下滔天大罪的九尾被阵于神罚之下,惹得狐鸣山上的所有天狐被迫为她陪葬,永世不得超生,整座山都被冥帝填平了,他竟还能找到流落的骸骨复活你。”男人眼眸闪了一下,促狭笑道,“你重回世间不会是为了找九尾报仇吧?要是她安心做个守护灵,你们也不会落得举族覆灭的下场。可惜了,都过去一千年了,九尾再厉害,也被神罚碾成渣了。”

“……”宣沅无语,这人造谣造她身上了,“九尾明明也是天狐?我寻她报仇做什么?我没什么所念也没什么所想,来了就是来了。”

男人吹了声口哨,抬起另一只手压低了帽檐,“虽早听闻天狐族吞食同类、同族相残,但生而为妖,都有妖骨,要不是心有不甘,谁会愿意以不断吞食生魂妖魄苟延残喘只为了重活一世呢?”

热水戛然而止。

宣沅透过白茫茫的雾气看向镜子里的自己,胸口的血口已经慢慢愈合,他口中的那个人到底是谁?

……

江城某湖景豪宅区。

‘啪嗒’钥匙转开了门。

黑衣男人将鞋子胡乱的甩在玄关。受伤的左臂已经完全不能动了,“该死。”他咬牙忍着痛,口罩帽子扔到地上,颇为烦躁的坐进沙发里,右手聚力拂过伤口,黑色的电光缠绕在他周身微微泛着白,照亮了黑暗的一隅。

“秦然,你回来了?回来怎么不开灯啊。”客厅的光瞬间打亮,映照出了男人清俊的面容,灯光刺得他闭上了眼睛,再睁眼时双眸之中只剩下了杀意。

地板上斑驳的血迹,男人周身缠绕的电光,左臂血口翻出的黑色绒毛,林芸面色一瞬间惨白,吓得魂飞魄散,“妖,妖怪,救命!——”

她慌忙回身想跑,但秦然转瞬就站到了林芸的面前,“你来的可真不是时候。”他右手一发力,拉拽着林芸,把她丢到了沙发上,整个人压了上去,她身上若有若无的香味挠着他的心,带着撩拨意味的丝绸吊带睡衣冰凉凉的贴住他的胸口,从他的角度一低头便看到了她精致的锁骨与若隐若现的冰肌,“怎么了?想我了?”

林芸浑身都在颤抖,即使秦然现在已变回了和人类无二的样子,以国民儿子出道走红的秦然,一直走的是小太阳暖男人设,他笑起来像是冬日的暖阳洒下,但林芸现在却只觉得天寒地冻,她颤声道,“不是你让我下了飞机来找你吗?”

“哦对,忘了,你今天的飞机。”秦然笑了笑,“我刚路上被耽搁了,现在的样子有点狼狈,这会儿是没兴致了。”他朝林芸伸出手。

林芸吓得闭上了眼睛,但落在脸颊上的只是温柔的一抚。

“明天还要去录音棚录荣耀的主题曲,今晚早点休息吧。”秦然俯低身子,唇贴在她的耳边,“今晚你看到的一切,最好给我烂在肚子里,我是人也好,妖也罢,现在能给你资源的只有我,我能把你捧红,就能让你身败名裂,你那些肮脏的过往,拿不上台面的背景,还有你父亲……”

“够了,我知道了。”

……

第二天一早,时天是被门铃声吵醒的,“这才几点就催命啊。”他一路嘀咕着推开门,“诶,卫师兄?”

只见卫二少爷穿着一套光鲜亮丽的西服,发丝用摩斯固定了一个风流倜傥的卷儿,背后跟着一溜西装革履的小弟,每个人手上都捧着一个礼盒。卫萧道,“时师弟,你这住的地方风景不错啊,这别墅市值得有一个亿吧,哎,你们赶紧卸货,小心点,别磕碰了。”

时天还没明白卫萧这阵仗是在干什么,他的一溜小弟已经从他身边鱼贯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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