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清也后悔前两天答应徐女士要去相亲了。
她想,这世上许多事的发生都必定是遵循着某些因果规律的。
譬如,她要是前两天没答应徐女士要出门,或许今天就不会碰上雷雨天,也不会在狂风大作的情况下接到闺蜜郁芣苢的电话,着急忙慌地跑去车程半小时外的酒吧拉架。更不会在拉架的时候被人搞坏自己精心制作的泥塑作品,导致恼羞成怒,并且势不可挡,一气之下狠踹了那人一脚,碰巧被临时赶来的警察看到,大喝一声给带到了派出所。
被带去的路上,郁芣苢满脸醉意、还略显担忧地问她:“话说,这么一搅和,你这相亲局还有救吗?”
“迟到一小时了,估计黄了吧。”卿清也无所谓地说。
以为她很低落,才没心情提这事,郁芣苢不好意思地说:“抱歉哈,我没想到你这么在意。”
大概是表情过于凝重,让人误会了。
卿清也赶忙解释:“那倒没有,我只是在心疼我的泥塑,花了我好长时间做的呢。”
关于这次相亲,卿清也其实并没怎么放在心上。
徐女士三天两头在她耳边催婚,觉得她老闷在工作室不行,总得去外头看看,接触接触外面的世界,卿清也从来都当耳边风。
这段时间不知怎么就想通了,也可能是搞艺术的都需要收集灵感,她又是传统的写实派,平时惯于从神话故事、戏曲传说当中寻找启发,从未试过从现实生活当中捕获灵感。想着没准去相个亲能取得不少收获,反正这事儿自己也并不抵触。
因此,在正式出发去见相亲对象前,她从徐女士手里要来了那人的照片,花了几天捏了个他的泥塑作品,从备泥到捏塑,焙烧到着色,每个环节都认真对待,打算当作见面礼送给对方。反正不管成不成,诚意总得在。
只是没想到中途会发生意外。
在她眼里,任何东西都比不过她的作品重要,因而在去派出所的路上,她不免产生刚刚那一脚还是踹得太轻的想法。要是刚刚警察没赶到,她绝对得让那人脑袋开花。
卿清也气得牙疼,恨不得回头再把那人揍上一顿。
想到那人是趁郁芣苢外出打电话、借机在她酒里下药,打算行苟且之事,卿清也更觉怒火中烧,只是面上不显。
警察不时扫他们一眼,认为卿清也过于淡定,而身旁那位女士又过于话痨,男人则是哭爹喊娘的,吵得人耳朵疼。一边将他们几个分开做笔录,充分了解事发状况,一边又认为放任醉酒的俩女人在夜间行走不太安全,告诉她们要联系她们家人。
卿清也并未喝酒,可念及派出所离家太远,大晚上的联系家人属实不方便,而且要让徐蕙兰知道她相亲相到派出所准没好事。
她十分配合地上交了自己的手机,并表示只要不联系她的父母,其他谁都可以。警察扫她一眼,果真翻开她的通讯录,随意地拨出一个号码。
卿清也只听到他对着听筒那端严肃地说:“对,还在录口供,麻烦你过来领一下。”心大得全然不在意过来的人会是谁。
从小,徐女士就说卿清也这人不怕事儿,朋友遇事永远都冲在最前面,看到身边人被欺负,不问三七二十一都要为她讨回公道。明明是极其混乱的场面,偏生永远都是一副淡定的表情,仿佛天塌了都能做到从容淡定,不慌不忙。不熟的人当她是真淡定,熟人却深知她是没心没肺。
卿清也自己也是这么以为的,直到夜色降临,派出所的长廊一下子变得安静,万籁俱寂,只余门边传来一阵沉稳的脚步声,她的表情始终一派平和。
然而随着脚步声逐渐靠近,一声接着一声,由轻到重,听来熟悉至极,卿清也瞬间觉得不妙,因为她在恍惚中认出了这声音来自于谁。
认出后,卿清也顿觉内心咯噔一响,身子一紧。
这种状态类似于一个诈骗犯逃跑多年,终于心生安定,觉得不会再有人追究、决心好好享受生活之时,突然有人出现在她身后,用刀抵着她的脖子,质问她“你还想往哪跑”一样,她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下意识地屏住呼吸,祈祷他不是为她而来。
这样她就可以假装没有看到他,等人稍稍走远了,再找个机会往边上躲躲。
奈何脚步声就在她面前停下,像是存心不让她好过一般,停顿数秒,她听到头顶上方传来男人一声冷笑,接着是他低沉又微有些倦怠的嗓音,疏离而淡漠,仿佛永远都不易接近,话是对一旁的民警说的:“抱歉,给你们添麻烦了,人我现在接走。”
卿清也使劲捏了捏手,一贯从容淡定的表情在此刻出现了细微的裂痕,她不自在地抬起脑袋。
派出所的白炽灯亮如白昼,灯光悉数落在万俟延量身裁剪的高级西装外套上,以及他那张无论过去多少年,卿清也看了都会觉得惊艳的脸上。
眉眼冷峻,鼻梁高挺,五官精致而富有魅惑力,下颚棱角分明。
似是从什么地方赶来,他身上染着倦色,脸上却无任何颓态。
万俟延说完话,偏转过脑袋,垂眸看她。角度使然,半明半昧间,卿清也总觉得他墨色的瞳仁看起来愈发暗沉,给人的压迫感也变得尤为强烈。
紧握的手指渐松,卿清也深吸了口气,知道再躲下去已经没有意义了,于是主动同他打招呼,声音是故作镇定的坦然:“大晚上的,你怎么有空过来啊?”
万俟延紧皱着眉,似是不愿作答,但仍强忍着耐心对她说:“你不让民警给我打电话,我自然不会过来。”
说得像是她故意指使的一般。
卿清也愣了愣,忽然开始后悔刚刚说出让民警随意打的那句话。她也没有想到通讯录里那么多人,他偏偏会选中万俟延的号码,更没想到万俟延会立马接通,还真就赶了过来。
卿清也不禁又想,刚刚真的应该把那醉酒的家伙给狠狠痛扁一顿,最好是送他断子绝孙。要不是他,她也不至于这般倒霉,不至于大晚上的来到派出所,更不至于深更半夜的遇上万俟延。
但事实上,她现在除了生气加追悔莫及,别无他法,她就是这么倒霉。
一天倒霉成这样,卿清也真觉得自己哪天得抽空去寺庙里拜拜。
“你吃过晚饭了吗?我听说附近有家网红餐厅的菜色不错,各地的菜品都有,应该符合你的口味。”卿清也忽略他说的话,开始生硬地转移话题。
“是吗?”万俟延只是看着她,那双深邃的眼睛一眨不眨,表情也是没有半点起伏。
这在卿清也看来是他不愿配合的表现。
既然不愿配合,那就算了。
她很识趣地给自己找台阶下:“太晚了,那家餐厅没准已经关门了。就算现在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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