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出来！”
温煜夹杂着怒气的声音砸进二人的耳朵里，洛柒突然感觉自己旁边的小孩存在感在不断降低。
来不及为温煜平安无事而高兴，她下意识偏头去看温九，却发现他的手指逐渐变得透明，整个人被一层朦胧的白光笼罩着。
温九抬眸冲她乖巧一笑，似乎是许久没笑了，表情看起来竟然有些僵硬。
他空茫的双眼慢慢浮现出微光，黑色的眼眸有了些许神采，他说：“他好讨厌啊，明明你是我种的花……”
洛柒开口的一瞬间感觉自己的喉咙被什么堵住了，张了张唇竟然什么都说不出来，唯有心底泛起无数心疼。
在听到温煜声音的那一刻，洛柒心底的疑虑终于被印证，眼前这个可怜兮兮的温九正是帝君第九子，也就是，幼年温煜。
温九似乎没有注意到她的异常，声音越来越低：“虽然他很讨厌，但……你可不可以不要讨厌他？”
温煜拎着剑越走越近，脸上还带着几条血痕，沉声重复道：“给我出来，别让我说第三遍。”
他随手抹去脸上的血痕，眼神依旧冰冷。
屋内洛柒垂眸看着越来越虚弱的温九，轻轻点头，道：“……好，我记得了。”
下一刻，温九偏头对上温煜那双冷然的眸子，松开洛柒一步步踉跄朝他走过去，片刻后在他面前站定，仰头看他。
却不料温煜根本不吃他这一套，毫不犹豫将剑横在他的脖子上，冷然道：“装什么可怜呢？”
明明可以变幻其他的形象，但偏偏要用这个样子来恶心人。
温九听此歪了歪头，剑刃划破他颈侧的皮肤，鲜血顺着剑光滴落，勾着唇声音又低又轻：“你是不是怕了？你在怕什么呢，怕她看到你小时候这副鬼样子？”
温煜瞳孔骤然一缩，手指竟然不受控制地抖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又握稳剑柄，咬牙道：“我什么时候怕了？”
温九根本懒得拆穿他，用手指拨开颈侧的剑，白光闪过，眨眼间就从小孩变成了少年模样，和他对面的温煜一模一样。
只不过如今他的身形已接近透明，披散在身后的墨发更是透出浅淡的光芒。
他根本不在意自己马上要消散的灵体，说：“我现在不会和你出去的，外面的人你还没有解决，什么时候解决了，什么时候来核心大阵寻我。”
温煜慢悠悠将剑收回，握在手中，听此毫不意外地点头道：“知道，把人给我，你可以走了。”
温九不解：“这么着急干嘛？咱俩这么久不见，不和我叙叙旧吗？”
温煜掀起眼皮觑了他一眼，假笑道：“想你干嘛？想你你就能老老实实跟我走，还是能让我回神界。还有，我都记不得你和我之间的渊源，谈何叙旧？”
温九慢慢往前走了两步，几乎要贴上温煜了，他的声音压得很低：“神界是暂时回不去了，毕竟你身上的禁制还没解开，不过你既然能来到这里，肯定是想起了一点事，那就别忘了之前受过的委屈，总要报仇的。”
其实温煜一点都不想提之前的烂事，更何况他也就记起一丁点幼时的事，他有些不耐烦地伸手推开温九的头，淡声道：“什么时候你把记忆都给我，让我把所有的委屈都记起来了，我自然不会忘了报仇。”
温九顺着他的力度后仰，嘴角勾出一抹笑，笑盈盈道：“这可不行，毕竟我只记得一点东西，而这些东西也全都给她看了哦。”
温煜眸色一瞬间变深，沉声道：“你真的很讨人厌，顶着残缺的角装可怜骗骗她也就算了，拿这种往事博可怜真是令人厌恶。”
温九丝毫不在意他的怒意，轻巧道：“真可怜还是假可怜有那么重要吗？反正都是你经历过的，让她心疼不就好了，我这是在帮你。”
不待温煜开口，温九的身形骤然亮起白光，从他的发丝开始逐渐消散，化成星星点点的荧光，被风一吹就这么无声无息地散在了天地间。
等到洛柒回神跑出来的时候只看到了他消散的半截面孔，温九顶着温煜的脸朝她乖巧一笑，顷刻间便消失在了洛柒眼前。
洛柒见状立马伸手去抓，试图留住什么，最终却什么都没握住。
关于温九的一切如同泡影般，就这么消散在了这一隅天地。
但是，在她知道这一切都是温煜幼时的真实经历后，心情更加沉重了。
尤其是看到温煜那张面无表情的脸时，这种情绪更甚。
幼时经历过这种“酷刑”本就够让人心疼的，现在失去了记忆还要遭人算计。
不远处的温煜将剑插回剑鞘，看着失神怔愣的洛柒，走过来抬手握住她的手腕，平静道：“走吧，这里马上要崩塌了。”
手腕处传来熟悉的温度，洛柒点头，松开紧握的手，却有零星两点荧光穿过指缝，她看了两秒才开口：“走吧。”
温煜见她已经恢复到了之前的状态，便牵着她往那出被他劈开的裂缝中走去，他边走边说：“方才那是神骨所化的幻境，也是整个秘境的入口，我们要去核心大阵寻他。”
原来只是入口幻境吗？
“啊……原来是这样，我一直以为这就是核心大阵来着。”洛柒有些诧异地接了句，又问，“你也进了幻境吗？看到什么了？”
其实这个问题很好回答，只要实话实说就行，但是温煜却诡异地沉默了。
洛柒瞬间意会，道：“不方便说吗，那就别说了。”
其实也不是不能说，但是让温煜开口有些不好意思，他要怎么说他看到的是洛柒小时候在土里玩泥巴，结果整个人掉进泥坑里这件事？
“……别这副表情，不想说就别说了。”
温煜轻轻嘶了一声，道：“其实也不是不能说，就是和你有点关系。”
“我？”洛柒有些震惊地抬眸看他，伸手指着自己，“我吗？你确定是我，不是你？”
温煜毫不犹豫点头，确信道：“没错，是你，你那个时候很小，坐在地上玩泥巴……”
听了个开头，洛柒瞬间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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