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这身娇贵挑剔的毛病,全是跟常山世子学的。

万管事可是没了办法,急得不得了:“那您的伤可怎生是好?这暑日刚过不久,最是容易伤风感染,若是伤口化了脓,王爷您的”管事换了口气,好说歹说,“虽说是那等地方,留了疤也不好啊,王爷,让老奴给你上些药吧。”

凤朝九摆摆手,不以为然:“放那里,本王自己来。”

万管事是操碎了心:“您自己怎么成,要是,”

这时,门外侍人来禀报:“王爷,宫里的贵妃娘娘来了。”

贵妃娘娘?万管事愣住,见自家王爷一个打挺,坐了起来

“嘶!”

这实打实一坐,简直火上浇油,疼得凤朝九俊脸一皱,脸都白了!

万管事赶紧上前去扶:“王爷,你当心着点。”至于吗,不就是贵妃娘娘,瞧这激动的。

凤朝九侧了侧身子,将束发的锦带扯下,又胡乱揉揉额前的发,问万管事:“本王看起来如何?”

不修边幅,有辱斯文啊。

万管事掂量着回:“丰、丰神俊朗?”

凤朝九似乎不太满意如此回答,撑着身子一瘸一拐下床。

万管事急的呀:“王爷,您这是做什么?你要什么吩咐老奴一声便是了,怎能下床。”

凤朝九置若罔闻,走过去倒了杯茶,沾湿指尖,随即,对着一张俊郎的脸上,一洒,水露均沾了一番,再扯扯衣襟,揉揉墨发,一番折腾,看起来虚弱狼狈了不少,再往那榻上一躺,那眼神将敛未敛,真真是神似病美人了。

凤朝九撑着身子,有气无力地抬手:“进来。”

“”万管事简直看直了眼,目瞪口呆。

这时,门便推开了,推门之人似乎迟疑不决,好一会儿才见身影。

这个曾让怡亲王殿下醉生梦死颓废了一个月的女子,自她入宫为妃之后,这是她第一次踏进怡亲王府的门。

“老奴见过沈姑娘。”万管事瞧了瞧这两人,将药留下,“王爷的药便放这了?老奴去给姑娘备些膳食送来。”

稍稍怔忡的沈银桑这才回神,回了一礼:“有劳万管事了。”

“老奴告退。”

万管事挥退了侍奉的下人,且顺手将门合上,吩咐人去备膳食,自个守在院子外面,四面张望,手心开始冒汗:皇上的兄弟和皇上的女人啊,好紧张呐。

屋里,便只剩了二人,沈银桑站在离门不过两三步的距离,隔着远远的距离,不靠近,也不言语。

凤朝九对她招手:“站那么远作何?过来这里坐。”

她踌躇了许久,走近了几步,仍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你身子如何了?伤口严重吗?”

担心他还离这么远!

凤朝九掩嘴:“咳咳咳”好一顿撕心裂肺地咳嗽声之后,摆摆手,“无碍。”

这模样,怎么瞧,都病弱西子。

纯良温善的沈银桑哪里是凤朝九的对手,这不,轻而易举就让她自责得泫然欲泣:“都是我不好,累得你挨了板子。”眼睛一眨,就要哭的样子。

凤朝九瞧着她一双梨花带泪的眼,心就软了:“你别哭!我没事,一点小伤死不了。”说着就要起来,身子方一坐直,就倒抽了一口冷气,“嘶”

这次没装,是真脸都疼白了!

沈银桑眼一红,想也没想,倾身扶他:“你别动。”红着眼眶,却忍着不掉眼泪,凶他,嗔他,“你怎么还乱动,扯到伤口了怎么办?”

她还是舍不得他,还是舍不得啊。

凤朝九失笑,用袖子给她擦红红的眼角:“你怎么还和以前一样。”

他第一次见她时,是在浣纱桥头,她撞到了他马下,他被甩下马背,为了护住了她的背,手臂被桥头的石板擦了一路血迹,那时候,她也是红着眼,叫他不要乱动,然后用女子贴身的绣帕给他包扎,系了很丑很丑的结。

手上的动作很轻,凤朝九说她:“还这么喜欢哭鼻子。”

沈银桑怔了一下,傻傻地对上他的眼,许久,才猛地起身,退后了几步。

凤朝九也不恼,摊摊手,躺回去。

“药呢?擦了吗?”沈银桑问。

凤朝九回答得理所当然:“没有,不想擦。”

“那我唤下人来。”

赌气似的,他偏生与她对着干:“我不喜欢别人看我的身体。”抬抬眸子,有些无赖,“你帮我。”

沈银桑恼,红着脸:“我、我怎能看你的身体。”

凤朝九一本正经:“又不是没看过。”

沈银桑可是正经的大家闺秀,哪里有凤朝九这般刀枪不入的脸皮。

“你”她又羞又恼,转身就往外走,走到门口,又折回来,皱着眉叮嘱,“要擦药,不要任性。”

说罢,她走了,没有再回来,凤朝九想,许是他惹恼她了,确实,她是看过,被他逼的。

那时候,她剜了守宫砂,被遣送进了冷宫,刀口很深,狠狠一刀,甚至剔了骨,血流不止。

因为是帝君的弃妃,是右相府的弃子,她因伤口高热不退,却没有一人管她死活,他赶到时,她几乎病得神志不清。

他吼她:“为

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要伤害你自己?”

她没有力气回答,躺在榻上,不过几日未见,骨瘦如柴。

“沈银桑!”他跪到她床榻前,用力抓着她的衣领,理智全无,“你只要摇一下头,即便是众叛亲离受尽天下人唾骂,我也会带你走,颠沛流离也好,亡命天涯也好,我都不怕,你怕什么?就算你不愿意跟我走,就算你舍不得沈家被牵累,我跟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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