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梁舒音下到楼梯拐角处,男人也并未撤回脚步。

她知道他在往下看。

“好,还是要巧克力味的吗?”

她低着头,若无其事地跟陈可可讲电话,但脚下的每一步都踩在自己的心跳上。

一分钟后,等她从侧门走出去时,后背已经渗出了虚汗。

她忍住回头朝二楼窗台望去的好奇心,快速离开了这栋阴影笼罩的办公楼。

回到宿舍,她用钥匙拧开门,就看见林语棠在凳子上呆坐着,包还挂在肩头没取下,连宿舍有人回来都没察觉。

她叫了声:“语棠?”

林语棠反应慢半拍地转过头,“你回来啦。”

“发什么呆呢?”

“没什么,可能是有些中暑。”

她将单肩包从身下取下来,勉强地扯了下嘴角,“你说都九月底了,咋还这么热。”

热吗?

每个人对天气的体感不一样,梁舒音打开手机,查了下今日的温度。

25°

她没多说什么,将冰淇淋从袋子里拿出来,一个放在陈可可桌上,另一个递给林语棠。

“吃盒冰淇淋就凉快了。”

林语棠伸手去接,脸色终于自然了些,“谢谢。”

梁舒音盯着她,语气漫不经心的,“对了,刚刚在办公楼看见你,本来想叫你,但你跑得太快了。”

林语棠手一僵,顿了一两秒才接过冰淇淋,抬头看她时,眼神像触电般不自然地移开了。

“我可能当时太饿了,急着跑去食堂吧。”

梁舒音转身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拉开椅子,从抽屉里拿出个发圈,随手扎了个丸子头,然后扭头看向林语棠。

“没关系,我就是随口一问。”

林语棠看她一眼,慌忙从柜子里抓了件衣服出来,低垂着脑袋。

“那我先去冲个凉。”

“快去吧,不然冰淇淋都要化了。”

她前脚进了卫生间,陈可可后脚就嚷嚷着推开宿舍的门。

见梁舒音拿起扫帚准备扫地,陈可可将包往凳子上一扔,一屁股坐在书桌上,把地面的位置给人腾出来。

“好累啊,嗓子都冒烟了。”她拿起桌上的冰淇淋,“你说这群人干嘛这么积极,校庆不是还早吗?”

她撕开包装,挖了一勺进嘴里,凉凉的巧克力融化在舌尖,排练的燥热顿时被缓解。

“还好你没进话剧社,那帮人跟打了鸡血似的,大中午的一点都不累。”

“你不是一直挺喜欢的吗?”

林语棠的凳子下有零星的碎纸屑,像是被随手撕掉的那种,梁舒音拉开凳子,将碎纸屑扫了出来。

“也是。”

陈可可咧嘴一笑,“不过你说我跟莎士比亚是有多大的缘分啊,高中排他的剧,大学又排。”

陈可可噼里啪啦输出一大箩筐,没听见回应,抬头才看见梁舒音已经扫完了地,正靠在书桌前,拿着个翻页的日历在走神。

她叹口气道:“音音,今晚又是李明德的课了。”

“嗯。”

梁舒音将日历放下,从旁侧的柜子上抽出一本泛黄的先秦作品集,那里头夹着一个手写的书签。

上面是飘逸凌厉的四个字。

“不平则鸣”

陈可可突然就没食欲了,她将冰淇淋往旁边一扔,从桌上跳下来,小心翼翼地开口。

“这都两年了,还没进展。”

“啪——”

手头的书被梁舒音阖上,她朝阳台外望去。

天色阴沉,风吹得宿舍外的参天大树东摇西晃,张牙舞爪的样子,颇有种虚张声势的架势。

她收回视线,将书放回了柜子的最里侧,看着陈可可道:“或许,快了。”

晚上的戏剧鉴赏课在七点。

梁舒音六点四十才从食堂回来,风有点大,她从柜子里找了件针织开衫套上,跟一直等着她的陈可可说:“走吧。”

“语棠呢?”

陈可可瞄了眼靠着阳台的空位,疑惑道:“她难道忘了今晚有课了?”

“可能她已经去教室了吧。”

陈可可“哦”了声,想起林语棠最近总是神出鬼没,关上宿舍门前,又忍不住看了眼她的书桌。

两人跟以往一样,找了个不起眼的角落落座。将包塞进书桌时,梁舒音下意识环视教室。

几乎满座。

她深吸了口气,心里莫名烦闷,笔尖不觉在草稿纸上画出了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

搁在桌上的手机响起,她掀起眼皮看了眼,默了几秒才伸手拿过来。

是陆祁溟发来的信息。

【在上课?】

【嗯】

【什么课?】

梁舒音拿起手机,拍下投影上的那几个大字,发给他。

陆祁溟:【有课表吗?】

【?】

【我忽然对你们中文系的课很感兴趣】

【学校官网有,感兴趣可以自己去查】

回完这条,梁舒音就将陆祁溟的账号设为免打扰,然后把手机反扣在了桌上。

几分钟后,她察觉到陈可可一刻不闲地敲着手机,还时不时瞟她一眼,显然不太对劲。

“跟谁聊呢。”她狐疑地看向做贼的人。

“就是那个...秦授啊。”

陈可可放下手机,手臂叠在一起,心虚又乖巧地望着她。

“他问我要课表,说是对咱们系的课很感兴趣,想提升下文化修养。”

“你信他?”

陈可可摇头,“不...太信。”

“我猜——”

她狡黠一笑,凑过去,压低声音道:“真正想要的应该另有其人吧。”

梁舒音看她一眼,“那你还给。”

陈可可撅嘴,“你又没说不让我给。”

梁舒音拿着手头的笔,敲她脑门,“我看你就是存心的。”

这时,教室内响起一阵窸窸窣窣的躁动。

李明德一手拿着公文包,一手拿着水杯,身姿笔挺地进来了。

他穿着白衬衫、西裤,衬衫袖口挽起,鼻梁上架着黑框眼镜,一副温润如玉的模样。

若是不看脸,光那笔挺的背影,也很难让人相信他已经年过四十了。

也许是他皮囊还不错,为人又风趣幽默,他的选修课一直都是满座的。

李明德一进教室,室内学生的目光都粘在他身上了。

当然,除了梁舒音。

“那不是棠棠吗?”

陈可可戳了下梁舒音胳膊,“她怎么跟李明德一前一后进来?”

梁舒音抬起头,漠然地朝前方看了眼,没应声。

---

私立医院的病房内。

陆祁溟靠在病床上,刚做完术前检查的他,盯着手机上的信息,差点气笑了。

问她课表,她让他自己去查。

那日从赛场回来,她在车上的低眉顺目,还真是稍纵即逝。

也对,温柔的确不属于她。而他喜欢的,也正是她身上的那股劲儿。

秦授从门口进来,将刚打印出来的一页纸递给他,见他唇角带笑,瞥了眼他手机屏幕,习惯性地开口揶揄。

“都要做手术了,还不肯让姑娘知道,这年头竟然还有你这种情圣。”

陆祁溟接过课表,撩起眼皮,淡淡扫他一眼。

“不然呢,拿这种事去道德绑架她?”

秦授坐在床尾的沙发上,翘着二郎腿,拿眼睛觑病床上的人。

“生平第一次追姑娘就碰了钉子,什么感想?”

陆祁溟目光掠过手头的课表,没理他。

“不过也不能怪你,这姑娘的确心太硬了。”

秦授拧开瓶苏打水,喝了口,不安好心地提议道:“不如换一个吧,换一个都不用你追,人主动就投怀送抱了。”

陆祁溟也没恼,唇角一勾,不痛不痒地使出杀手锏。

“你换得那么勤,不怕染病吗?”

被精准攻击,秦授也只冷笑一声,“死了最好,一了百了。”

“嗯,死亡当然是懦夫解决问题的惯用手段。”

陆祁溟冷冷看他一眼,嗤笑道,“那要是死不了,也活不成呢?”

秦授仰头靠在沙发上,双手大张,眼睛盯着头顶的白炽灯,一副百无聊赖的样子。

陆祁溟挨着扫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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