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初七,苏洵带着苏衡如约来到玉局观。苏衡身后还跟了个“小尾巴”苏轼。
程氏怀胎已有八个月,如今肚子已经很大了,不便出门。贴心的小棉袄苏轸主动提出要留在家中照顾程氏,但她自己也还只是个五岁大的孩子罢了。好在家中有采莲等靠谱稳重的婢子,苏洵这才放心出门。
苏衡捧着备好的拜师礼,跟在引路道长后头,过了山门殿,穿过第一进院落,又过了三清大殿,来到第二进院落西侧的角门前。
苏衡看着眼前的角门,脚步微顿。
“咦?这扇门有点眼熟……”苏轼拉着兄长的手,小手嘀咕。
引路的道长回身行礼,对苏家一行道:“贵生道长正领着观中师叔师伯们练玉局功法,几位贵客进去后,还请在旁稍候片刻。”
苏洵忙拱手回礼,应道:“自然自然。”
一行人进了角门,苏衡默默观察,发现里头果然是去岁中秋,他与阿弟还有凌大郎偶然遇见的一处院子。当时,院中道长们也在整齐划一地练功,那功法动作,像极了后世的八段锦。
此时,院中道长们练功已至尾声,正并拢双腿,神情放松,抬跟颠足,气定神闲。
苏衡眼神一闪,这个动作和八段锦第八式——背后七颠百病消极为相似,心中更加确定这个“玉局功法”就是八段锦的雏形。
“阿父,站在最前面的白胡子老爷爷,是不是就是贵生道长呀?”苏轼扯了扯苏洵衣袖,仰头问道。
苏洵点头,十分敬慕地看着那位领功的道长。那道长须发皆白,长至腰间,慈眉善目,神态悠然,一招一式颇有意韵,仿佛有无形之气随之流动。哪怕只是站在旁边观看,也觉神清气爽,似有缕缕清风拂面而来。
道长们练功毕,四散开来,自去忙各自的事情。在最前头的白须道长则缓步向苏衡的方向走来。
“此处不便交谈,不如挪步到茶室一叙。”几人互相行过礼,贵生道人提议道。
茶香袅袅,满室静寂。
贵生道人身着道袍,手上动作如行云流水般,从容地温盏、点茶。苏轼紧紧挨着苏衡,眨巴着大眼睛好奇地盯着贵生道人看个不停。
“诸位,请用茶。”贵生道人抬手示意。
“哇,好多白色沫沫!”苏轼迫不及待地端起茶盏,饮了一大口,嘴边瞬间多了一圈奶白色的“胡子”。
“苏郎君家的小儿子真是活泼可爱。”贵生道人捻须而笑。
“犬子贪食,让道长见笑了。”苏洵对着贵生道人尴尬笑笑,看向苏轼的眼神陡然锋利起来。臭小子,在外头也这般不懂礼数,等回去了再收拾你!
苏衡坐如老僧入定,只默默观察着对面的贵生道人。
“道长,能否烦请您再给我家长子把把脉?”苏衡服了药醒过来,这几日虽然并没有再出现突然昏睡的情况,但苏洵到底还是不放心。
贵生道人替苏衡把了脉,颔首道:“恢复得不错。只是,若要根治——”
苏洵自然明白贵生道人的未尽之意,忙道:“入道一事,我与内子商量过了,衡儿自己也十分愿意拜您为师,虔心学医。”
贵生道人:“既如此,择日不如撞日,苏小郎君今日便行了这拜师礼,如何?”
“正有此意。”苏洵应道。
……
行了略为繁琐的拜师礼,苏衡正式成为贵生道人的弟子,也是唯一一位弟子。
贵生道人是散居道士,并没有固定的道观,习惯四处云游,或是上山采药,或是治病救人。因苏衡年纪尚小,程氏又身怀六甲,贵生道人便与苏洵商定,他先在眉山天庆观暂住一年。一年后,苏衡满七岁,便要跟着贵生道人离开眉山,游医四方。
苏轼一听就不乐意了,哭着闹着也要入道,这样就能跟着兄长一起云游。最后自然被苏洵无情镇压了。
“你阿兄是因着身体的缘故,不得已为之。你好端端的,闹着当什么道士。你如今也三岁了,不许再胡闹了。等今日回去,为父就为你启蒙,教你认字。”
“我不——”苏轼直接躺在地上打滚闹脾气。
“阿弟。”苏衡正要上前,劝苏轼起来,苏洵却拦住了他。
“衡儿,你别管。为父知道,你阿弟平日最是黏你,你虽看着冷淡,其实比你娘还宠他些。但这次,容不得轼儿胡闹。”苏洵说完,板着脸将苏轼从地上提溜起来。
“走,回房里,为父有话要与你说。”
也不知苏洵都和苏轼说了些什么,等父子俩谈完话出来,苏轼不哭也不闹了。不仅如此,次日竟真的开始乖乖听话,跟着苏洵认字。这倒是出乎苏衡意料了。
“阿弟,阿父那日到底同你说什么了?”又一日清晨,苏衡和苏轼兄弟两起身,一起漱口洗脸。苏衡趁机问道。
“唔……也,也没什么啦。”苏轼支支吾吾地从架子上取出他的刷牙子,抹上“牙膏”,借着刷牙避开了苏衡的问题。
苏衡见状,只好也取了刷牙子,打开牙膏盒,盒内装满了颜色微黄,质地黏稠的膏体。苏衡用刷牙子蘸取了一小块牙膏,站在苏轼旁边也刷起了牙。
这盒“牙膏”是凌大郎送的。
宋代的刷牙子一般都是竹木做柄,刷头用马尾做成,模样已经和后世的牙刷很接近了。只是牙粉到底还是没有牙膏好用,清洁力也不够强。因此,苏衡把凌大郎送的新款牙粉用完后,又和他简单描述了牙膏的模样和作用。
凌大郎很是感兴趣,回去研究了数日,居然真的被他捣鼓出简陋版“牙膏”。做法也简单:把柳树枝剁碎了扔锅里,添水熬煮,熬至黏稠了,再倒入姜汁,搅拌均匀,就做成了。
俩漱过口洗完脸,苏衡冷不丁又问:“阿父到底与你说什么了?”
“这个……”苏轼眼神游移,“阿兄,你不要问了……”
“好吧。”苏衡叹气,垂眸独自走开。
苏轼哪里受得住这个,忙慌里慌张地追上去:“阿兄,你不要伤心。我不是有意要瞒你的。是阿父说,这是我和他之间的秘密。男子汉大丈夫,不能食言。”
“真的?”苏衡低头,和苏轼对视。
“嗯嗯嗯!”苏轼用力点头,毫不犹豫地把锅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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