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室之中,茶香袅袅,滚烫的茶水从唐风美人造型的茶宠上浇过。

沈竹青手中的茶壶之内再次注满开水,抬手把泡好的茶水倒入精致的白瓷小杯之内。

“今年的新碧螺春,我很喜欢。”沈竹青说着,伸手示意道,“两位尝一尝?”

她穿了件暖绛色的针织衫,长相如柔和的春风,无论何时,那双眸子都带着柔柔的笑意。

她长得不是很漂亮,但是干净温和,让人不自然会产生淡淡的好感度。

但是周见晚还是忍不住对眼前的人多了几分打量,或许是出自于本能之间对所有人的戒备。

茶水很香,周见晚小时候会跟着外公品茶,大概也能喝的出来,这茶叶是上品,价格不低。

这是一家茶楼,从眼前女人的行为看上去,她似乎就是这家茶楼的主人。

周见晚不明白,为什么她们从动物园出来之后,要来茶楼坐坐。

但她在岁安面前一直都很听话,所以也就没有问。

岁安拿起电话,站起身来:“我出去打个电话,你们先坐。”

周见晚还没反应过来,屋子里就只剩下了她,还有这个眉眼带着笑意的女人。

沈竹青又给周见晚倒了一杯茶水:“我和你姐姐是同学,我们同龄,或许你可以叫我沈姐姐。”

“沈姐姐。”周见晚乖巧颔首,算是打招呼。

沈竹青的眸色微微一动,周见晚喝了茶水之后,双手就放下去了,放在了膝盖上,这是一种戒备的姿态。

她并不明说,只是漫不经心问道:“听说你在南城一高读书?我也是南城一高毕业的,算是你的学姐。”

周见晚没有回答,她继续说道:“我们那个时候很喜欢逃课,去爬到操场的大柳树上。”

周见晚只是点了点头,沈竹青依旧是笑吟吟的样子:“听说要加音乐教室,不知道现在开放了吗?”

“没有。”周见晚摇了摇头,“学校说等到明年再说。”

“都是托词,不舍得给我们用,就一年一年拖着,或者里面钢琴都没有。”沈竹青开着玩笑,轻轻笑了笑。

从一个是或者否的问题出发,慢慢开口,慢慢引入到情境之中。

岁安这个电话打了很久,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五点了。

周见晚和沈竹青的话题从学校到童年,再到兴趣爱好和未来理想。

茶室里飘荡着时断时续的笑声,交流很是愉快。

三个人又一起吃了个晚饭,等到太阳落山之后,岁安才带着周见晚回家了。

宋娇又把今天的作业送了过来,周见晚几乎是回家就把自己关在了房间里开始写作业。

而岁安,也是终于拨通了和沈竹青的电话。

沈竹青在阳台上吹着晚风,语气温和道:“我今天下午的时间本来是留给你的。”

“我知道,你这不也算是留给我了吗?”岁安道,“没关系,我下午睡了个好觉。”

“下午?”沈竹青有些意外,“你下午不是和我在一起吗?”

岁安解释说道:“去茶楼之前,在动物园,睡着了,而且睡得很好,没有做噩梦。”

“这就怪了,你吃了药躺床上都睡不安稳,在动物园睡得安稳的话,不如考虑养只猫?”

“算了吧。”岁安连忙拒绝,“养只猫还要管它的吃喝拉撒,现在一个孩子已经养不了了。”

岁安的语气之中带着叹气的意味,最后缓缓说道:“我已经觉得我是个很不称职的家长了……”

今天听到茶室里面的笑声,她才意识到,周见晚在家里,从来没有这么开怀地笑过。

“我担心的就是你会这样。”沈竹青也是无奈道,“你这个人的道德标准也太高了吧。”

从一开始,沈竹青就鲜明地表达了自己的看法,作为朋友,她不支持岁安把周见晚带回家的行为。

因为岁安的失眠障碍和噩梦的来源就是周见晚的母亲,长时间近距离的接触,只会受到一次次的刺激。

可岁安是一个道德标准太高的人,她会觉得,如果没有好好对待周见晚心里过意不去。

现在把人带回了家里,又回到了死循环里。

养孩子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岁安又开始觉得自己没有把周见晚养好了。

其实就是她心里那份莫名其妙出现的愧疚心在作祟,无论如何做,最后逃脱不掉一次次的内耗。

沈竹青继续说道:“不过你放心,周见晚的心理状况很健康。”

“那就好。”岁安微微松了口气。

然而这时沈竹青的话转了个弯:“但是……”

“但是什么?”岁安一下子又紧张起来。

“但是我能看出来,她是个戒备心很重的孩子,在我面前,她藏了很多东西。”

沈竹青道:“她虽然假装很真诚乖巧,在我面前一直都是微微笑着的样子,但她的动作很紧张,一直都是充满着戒备的动作,而且有些话也说得有些模糊,恐怕是没有几分真诚。”

周见晚终究只是个十七岁的小姑娘,经历巨变,心思比同龄人成熟,也比不过沈竹青这个老狐狸。

沈竹青继续说道:“所以我再结合你昨天说的三千块钱的事情……”

“打住。”岁安打断了沈竹青的话,“你是把她当做犯罪嫌疑人来观察了吗?”

其实,沈竹青还主修过犯罪心理学,当年还给警方当过一年的顾问。

这件事知道的人不多,毕竟谁也不想自己的心理医生,其实是个审讯专家。

岁安有些无奈:“她只是个十七岁的孩子。”

岁安昨天看到三千块的时候,脑子也一下子懵了。

这笔钱对于还在读高三的周见晚来说,实在是一笔巨款。

她只有沈竹青这一个朋友,于是就问了沈竹青,然后就约好了第二天把周见晚带到茶楼这件事。

不过后来,岁安也静了下来,给邢老师发了消息。

岁安说道:“今天邢老师给我回了消息,说是班上有个同学组织打球赛给的钱,好几个同学都有。”

这样的事,邢老师已经见了很多遍了,最开始担心会有金钱纠纷。

后来发现,宋大小姐给出去的钱,就不会有往回要的可能性,也不会起纠纷,就不管了。

沈竹青深切思考了一下,最终还是说出来了:“但她不打算告诉你,也不打算和你商量这件事。”

末了,沈竹青补充一句:“这不已经说明她心思不浅吗?”

岁安直接否认了:“我不这么认为,孩子有自己的秘密不是很正常的吗?小时候我们也藏过零花钱。”

“零花钱是零花钱,三千块是三千块……”沈竹青还是放弃了,“算了,她在你眼里就是乖孩子。”

“我不是要和你争。”岁安声音顿了一下,眸色一动,轻声道,“只是我觉得她不是个坏孩子。”

她的目光扫过桌上的包,包包上还挂着那只卡皮巴拉,以及依旧套在爪子上的小小花环。

沈竹青也不是个斤斤计较的人,道:“我也不是要和你争,我只是觉得你不容易,不想你受伤。你赚钱也不容易,现在都还租住在老小区里,几千块说给就给……”

又是给周见晚办转学,又是给她报钢琴班,辅导班,又是塞钱,岁安的工资早就撑不住了。

还好有前几年工作留下来的存款,本来想着买个小户型的房子,现在也歇了心思了。

沈竹青本人不是个小气的人,但每次和岁安聊这些的时候,她总是会站在小气的角度。

因为如果她再不劝着点,不知道岁安还能把什么东西给出去。

站在沈竹青的角度来看,给出去的还是个小白眼狼,藏着不知道多少秘密的小白眼狼。

岁安挂了电话,从床头柜拿出来安眠药,吞下之后,看着窗外摇动的树杈微微有些发呆。

俄而,睫羽轻轻垂下。

安眠药的药效起来得并不快,或者说,岁安已经有了些抗药性。

她已经瞒着沈竹青加过一次药量,现在不敢再轻举妄动了。

岁安想起来在动物园那一段舒服的小憩,醒来之后周见晚撑着的那一把遮阳伞。

岁安的眸色忍不住有了些柔软,唇角扬起淡淡的弧度。

她当然知道周见晚藏着很多小秘密,但是她愿意相信,周见晚是个三观正确的好孩子。

或者说,她心底里是相信棠老师的,棠老师教出来的孩子,一定是个好孩子。

就在这时,响起咚咚咚,三声轻轻的敲门声。

岁安随手把桌上的药放进抽屉里,然后才整了整身上的衣服,起身过来开门。

周见晚站在门口,手里端着杯热牛奶。

她从门缝里看到岁安的卧室还亮着灯,但也不太确定岁安有没有休息,动作忍不住带了些小心翼翼。

等了片刻,就在周见晚以为岁安应该睡了的时候,门咔嚓一下打开了。

岁安似乎是刚刚洗过澡,墨色的发随意披散着,身上是棉麻质地的睡衣,慵懒随意的模样。

她平日里看起来总是淡淡的,冷冷的,此刻却似乎因为场景的变化,多了些说不出的柔软。

岁安的语气依旧是平静淡淡的:“有事情找我吗?”

“嗯。”周见晚回过神来,把手里的热牛奶递过来,“之前妈妈告诉我喝了这个,晚上可以睡得好一些。”

迎着岁安的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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