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4. 阔别 不必伤怀,这就是吾等的“道”。……
可怜
傅偏楼从未想过这个词会被用在自己身上。
他听过无数的评判, 畏他喜怒无常的有之,骂他霍乱仙门的有之,慕他容颜气度的有之, 谢他出手相救的有之, 敬他修为高深的有之
而同情、怜悯,诸如此类的可怜, 在他幼时尚且孱弱之时,也不是没有体会过。
但他觉察得到,那和谢征口中的“可怜”并不是一回事。
温热的指腹慢慢擦过眼角, 摩挲着那一小块皮肤,距离太近, 能隐约嗅见一阵清淡的香气。
仰起脸, 便会深深望进那双漆黑眸中。
谢征在看他。
以一种, 仿佛注视着易碎品的, 几乎是疼惜、爱怜的眼神。
意识到这点后,傅偏楼浑身一麻,脸颊腾一下烧起。
无法言喻的羞窘和隐秘的喜悦席卷而来,将之前的怀疑、不安通通冲散。
他不知要以何反应来面对这样姿态暧昧的安抚,眼睫轻颤,振振欲飞。
“我以前,知道这些么”
傅偏楼怔然许久, 才明白对方在问什么,含糊地“嗯”了一声。
何止只是知道这些,还有很多一时半会解释不清楚的东西,系统、原著、轮回
除了他不轨的心思,两人之间没有任何隐瞒。
等回过神,傅偏楼又觉得表现太没出息, 咬着唇悻悻补充“我是你养大的。你自然都知道。”
“是吗。”
谢征听了,意味不明地垂下眼,“若能快些想起来,就好了。”
丢下这句似是而非的话,他松开手,退后半步,给傅偏楼留出了喘息的余地。
傅偏楼“”
几个意思想起来什么跟他有关的事情吗
折腾得心慌意乱、心猿意马,他也没空去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了。
默念几遍清心咒,好不容易降下脸上的热度,再度对上同行之人的目光,傅偏楼突然平静许多。
蔚凤满面无奈“冷静了有空记起我们了啧,还得是清规师弟才制得住你。”
他语气玩笑更甚,却也并非没有抱怨。
傅偏楼微微一顿,低声道“方才那些话,也是说给你们听的。”
垂下头,将白绫重新扎回去,他摇了摇头。
“是我隐瞒在先,若有介怀,也是寻常,不必强忍。”
“”蔚凤差点气歪鼻子,认真地问,“既然不必强忍,我能揍你一顿吗”
“蔚道友,”裴君灵看他就要动手,拦了一下,哭笑不得,“息怒,息怒。”
他们态度如常,傅偏楼见了,是真的有些意外“你们不在意吗”
“在意什么你的身世你那只眼睛还是你早就清楚却藏着不说的事”
蔚凤皱了下眉,“扭扭捏捏的,不像样。”
傅偏楼唇角一扯“蔚明光,你找抽”
虽然在骂,心底,却不由自主为这熟悉的拌嘴松了口气。
“傅仪景,我们相识也快十年了。迷梦泽、荒原、融天炉期间不说同生共死,好歹算同舟共济。”
蔚凤问,“难不成,就因为这么点小事,我会对你生出间隙”
“小事”傅偏楼不禁苦笑。
“偏楼哥,”陈不追唤道,“你还记不记得,我们小时候那一回吵架”
傅偏楼看向他,陈不追双眼明亮,一瞬间,好似还是永安镇那个乐颠颠的小傻子。
小傻子意外望见了他的魔眼,浊气环绕,陷入无边无际的噩梦之中,看见他就想逃。
曾有一段时间他也以为,他们永远不会和好了。
忆起往昔,傅偏楼神色柔和下来,点了点头。
陈不追笑了笑“在那时候的我眼里,你和妖怪没什么两样。但是就算是妖怪,也是会保护我、待我好的妖怪。又有什么可怕的呢”
琼光也沉沉道“傅师兄,该怕的不是我们。”
“天下道修的业障浊气甚至有我的一部分,如今全都加诸你身。本就不是你的错,为何要责怪自己有这般离奇身世,还事关重大,定然不可逢人就说。”
“哪怕是最亲最爱的关系之间,偶尔也会撒谎隐瞒。谁都有秘密,就算身为友人,也没有事无巨细告知的道理。”裴君灵接道,“仪景竟如此纯良,倒叫我不好意思起来了。”
她眨眨眼“在进画之前,我可什么都没告诉你们,莫非你会为此介怀”
蔚凤颔首“我为凤皇转修,也不曾告知旁人。”
他说得轻描淡写,不经意地扔下个大包袱,砸得裴君灵和陈不追还有些懵。
琼光则领会到他的意思,摸了摸鼻尖“要这么说,我也与麒麟结了契约,拥有一半的妖血。”
裴君灵与陈不追下意识转头,看向始终没开口的宣明聆。
宣明聆失笑“放心,我什么都不是。清清白白,一介修士。”
裴君灵舒了口气,“我便说白龙、凤凰、麒麟还以为问剑谷是哪门子的上古大妖聚集地呢”
“要暴露一块暴露,你说是不是”蔚凤看向傅偏楼,一扬眉梢,“此处皆为可信之人,往后大抵也要一起对付柳长英等人,不如一口气说清楚了。”
傅偏楼无言以对,有些困惑,也有些释然。
“虽然想反驳你,还有许多没说清的不过算了。”
他叹息道,“等有需要的时候,再谈吧。想必你一点也不会介意,是不是,蔚大主角”
蔚凤“慢着,主角是个什么东西,你好似不是头一回这么喊我了,给我老实交代”
傅偏楼撇撇嘴“不是不介意吗”
蔚凤咬牙“傅仪景”
随着二人争执打闹,傅偏楼脸上郁色尽去,眉眼飞花一般,愈见明媚。
谢征旁观,眸中不禁也染上些许笑意。
“哎,年轻人,真有活力弄得我这把老骨头都蠢蠢欲动了。”
一道懒洋洋的声音凌空响起,随即,另一道女声啐道“那你倒是动啊。”
“那怎么好意思,后生们刚刚互诉衷肠,解开心结。”那人道,“这时候过去打扰,多没眼力。”
傅偏楼和蔚凤对视一眼,这声音
白雾蒙蒙之中,循声望去,前方竟不知何时出现七道身影。
有男有女,容姿各异,皆气质卓然,不可等闲视之。
谢征头一个回过神,眼底划过一丝光亮,毫不犹豫地迎上前去“义父。”
沈应看对他轻轻颔首“考验已过,唤我沈应看即可。”
他盯了谢征片刻,意识到什么,摇头道“是我疏忽了,想不到神念传承彼此冲突,令你的记忆出现了差错。”
“不必忧心,待你从卷中出去,传承隐没于识海,便能恢复正常。”
谢征点头,这与裴君灵的猜测差不多。
话间,傅偏楼等人也走上前来,对这几位前辈恭敬地行过一礼。
明英多看了傅偏楼一眼,“哟,无琊子,这就是你所说的那位,白承修的儿子”
无琊子冷漠地说“没长眼睛”
傅偏楼终于明白为何在考验中,无琊子对他那样有耐心。
他俯身道“多谢诸位前辈,当年再造之恩。”
“好了,不必这般客气。我们所做,也是为了自己。”
叶因温和地看着眼前的一群人,“剩余时间不多,闲话少叙。”
裴君灵道“请前宫主明示。”
“先前在总卷中,你们也当知晓当初都发生了何事我们身死后,分神留在画卷之中,直至今日。”
叶因说,“摘花礼道乃传承之器,夺天盟根深蒂固,气候已成,后来者若有反志,恐还未有所出路,就被不择手段地抹杀了去。故此所留。”
“其中传承有三一为道统,为我等毕生所学所悟;二为修为,以醍醐灌顶之法,助长灵力;三则为灵器。”
她素手一招,悬浮在天边的巨大画卷便飞落下来,缩短为小巧的画轴,躺在掌心。
将之递给裴君灵,叶因道“可拆作七卷,一共能用三回,万不得已时,将其展开。”
裴君灵好奇地问“展开后会如何”
叶因冲她一笑“叫我们出来呀。”
明英慢吞吞地说“遇到打不过的,就把画扔出去,叫七个大乘修士出去围殴。还真是郭詹大师的铸器风格,简单粗暴。”
郭詹就当他是夸奖,欣然笑纳。
“虽然不在鼎盛之时,每次只能用半个时辰,限制颇多。”叶因说,“不过,还算派的上用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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