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意有所指。

容妙抬起头定定地直视着他,眼睫轻轻颤了颤。

她朝着萧翊的方向又走近了几步,迅速将两人之间的距离缩短到两步之遥。

萧翊已经可以闻到她身上熟悉的馨香味。

和之前那件披风上经久不散的香味一样。

“这支是很好看,”容妙抬起眼直直地撞进他的眼瞳之中,“但不是我最喜欢的。”

不知为何萧翊放在身侧的右手食指微微动了一下,他低垂着眉眼看着容妙,声线平缓而低沉,“但你接受了。”

容妙攥紧了簪子,此刻手中温润昂贵的簪子似乎化身尖锐锋利的锥子狠狠地在她身上扎了一道。

“这是个簪子,不能代表什么。”容妙顿了顿,“更何况你知道我不能拒绝。”

是的。

萧翊当然知道她无法拒绝。

但是一股无端的怒火仍然席卷了他的全身,从他看到她和王弘译站在一块儿起就开始熊熊燃烧。

愤怒中夹杂着几分连他自己都搞不清楚的陌生情绪。

这股莫名的情绪挤压着他残存的理智。

他只听到耳边传来一道低沉的男声,刻薄地说着:“是不能,还是不想。”

他下意识地想将这种心脏被人紧攥的疼痛转移。

容妙顿时难以置信地瞪大了那双杏眸。

在她受伤的目光下,萧翊竟觉得此刻被挤压的心脏瞬间被绞紧了,并没有半点轻松的感觉,却更加沉重。

容妙收紧了手,清晰地感受着玉簪的簪尖紧紧地抵着她的掌心一点一点地陷进去。

她的眼眶慢慢泛起微红。

“……你说得对。”容妙的眼中带着几分若隐若现的水气,冷静地道,“无论是你的,还是王弘译,抑或是其他人的礼物,我都没有拒绝的权利。所以无论是不能还是不想,都没有什么差别。你满意了吗?”

容妙的语气平静,往后退了两步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滴答滴答——

簪尖狠狠地扎进掌心,点点猩红顺着她的手心滴落在地上。

萧翊的瞳孔一缩,那抹血色迅速侵占着他的视线。懊恼的情绪瞬间涌上来,将原本那股无名怒火取代。

“我不是这个意思。”萧翊克制地道,“你的手——”

容妙顺着他的目光瞥了眼自己受伤的右手,鲜血依旧在往外渗透着。

因为她还没有松手,甚至更加用力。

“不劳萧公子操心。”容妙静静地道,“反正在你看来,我不过是个水性杨花的人,和你见过的那些青楼女子没什么不同。”

她仍由簪子继续往掌心里扎去,像是浑然感觉不到疼痛一般。

萧翊皱紧了剑眉,一个箭步上前,握起她右手掰开了她紧攥的手。

玉簪骨碌碌地掉到地上,一下摔成两节,却没有一个人在意。

血色蔓延在半个白嫩的掌心。

萧翊的眉头越收越紧,心中的懊恼无限扩大,在她平静的目光下败下阵来。

“对不起,我不是这个意思。”他低声道,“我只是……”

容妙抬起眼看着他此刻十分纠结的神情,像是一只矜贵的雄狮懊恼着低下了高贵的头颅,缓缓地说道。

“只是有些生气。”

他知道容妙面对王弘译是身不由己,但是这种没来由的生气,就连他都难以控制。

萧翊将她用自己一只手指头就能轻易折断的纤细右手小心地捧在掌心。

……

容妙敛眸看着自己自然摊开的手心,不由得感叹她今年还真是多灾多难,都不知道受伤几回。

萧翊正熟练地替容妙缠着绷带。

“这段时间我都乖乖听你的话,少见陈运杰和王弘译。我大多时候都称病不见,陈运杰这段时间的确是极少来找我了。但是王弘译——”

容妙顿了顿。

“妈妈不肯让我将他拒之门外,即便是我称病,她也会先让我去见他,再给我找个大夫,我已经尽量不去见他们。”

容妙放柔了声音徐徐解释道。

萧翊眼都没抬,但是容妙知道他在听。

她轻叹了一声,无奈地道:“萧翊,我现在的处境没有办法拒绝。只要我还在芙蓉馆一刻,我就不能拒绝。”

“我知道。”萧翊帮她包扎的手不停,“对不起。”

他知道容妙如今的处境,却根本控制不住自己喷涌而出的情绪,那种情绪占据了他的全身让他鬼使神差地说出了那些伤人的话。

仿佛整个人都被妒火驱使,成为嫉妒的傀儡。

容妙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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