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认好赵子莺彻底熟睡后姒琢才放下一直看着的竹简,在他额头轻轻吻了一下后把烛火吹灭,躺回榻上睡了过去。

因为劳神,她睡的很沉,只是刚躺下没半个时辰她忽觉一口气上不来,好像有什么东西堵在喉头,然后便是锥心的疼痛至胸口散开,各种惊呼和吵闹在耳边忽远忽近,好像是侍卫营的人。

“咳咳咳……”她咳嗽着睁开眼睛,嘴边到处都是血,好似怎么吐都吐不完,床榻边一青一粉两道身影。

仔细看去,小翅和姜太医正一脸担忧的俯身擦血,一起琢磨怎么拔她胸口正中间插着的那把铁剪好。

“没事儿……姜姐姐别紧张,寡人死不了。”姒琢抬头看了一眼后便有了把握,用言语安慰着额头上满是豆大汗珠的姜辛弥。

“王上,这插的可不浅,正好卡在骨头上了,硬拔的话一时肯定止不住血,看来得动苑王留下的药匣才行。”

“嗯,动吧。”

得到姒琢同意的姜辛弥卸下药匣,放到一旁的矮桌上,整个打开,里面的每一寸都摆放着不属于这个时代的工具。

伤口的严重性其实比姒琢想象的更严重些,因为赵子莺捅她用的剪刀不是剪线头的那种小铜剪,而是厨房用来处理荤腥用的铁剪,锋利不说,也更容易感染。

多亏了当年苑王留下的药匣,姜辛弥用手术刀切开剪刀两侧的部分皮肤,用消毒后的手术钳把那把剪刀轻轻摇晃,彻底拔了出来。

姒琢明明疼到牙都要咬碎,怕她们迁怒于子莺,还是生生抗了下来。

刚松口气,接下来的步骤也没好到哪里去,棉花沾了酒在伤口处来回擦,擦到伤口外的血水被彻底吸走后才用羊肠做的线缝了针,上了止血和促愈合的药。

“感觉怎么样?”姜辛弥心疼又担心的问。

“……疼……”

“疼就对了,这人你还留着干什么?他这可是行刺,真是过于我行我素了。”半个衣服都湿透了的姜辛弥要被这个自己从小带到大的好妹妹给气死。

“那不是别人都入不了寡人的眼吗。”

姜辛弥边收拾东西边阴阳怪气:“你是王上,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我一个宗室养女我好说什么,真是的。”

“姜姐姐你又来了,难道要寡人爬起来给你敬茶认罪吗?咳咳咳……”

姜辛弥捶了一下她的枕头,嘱咐了小翅注意事项之后就回太医院抓药去了。

“王上,赵公子那边要怎么处理?师父把他带走时可是发了好大的脾气,您要快些做决定。”小翅趴在姒琢耳边低声道。

姒琢呼吸不畅,回答的有点喘:“随便找个柴房关一段日子就好。”

“王上,师父说这可要千刀万剐的罪过,您就这么轻易放过了吗?”

“才几日你就忘了寡人是谁?!”

小翅忽地下跪,连连叩首:“小的知错,小的这就去办。”

姒琢点了点头,她当然知道身边人在气愤什么,可这赵子莺确实没想要她的命,就这么处死了,是真的舍不得。

不是那种对于爱人的舍不得,是打心底里觉得计划没彻底完成,现在就死太可惜了,她是想看到某人生下孩子然后发现自己被骗的那天的。

当然,放过赵子莺的后果就是她听了整整半月斗魁在耳边无休止的唠叨,姒婼雾儿更甚,就连远在边疆分封地茶城的姑姑都送来了木牍,叫她别在做糊涂事了,她都满不在意的略了过去。

不过就算卧床不起姒琢也坚持上朝,就是得委屈一下大臣们挤在星云宫的院里听了。

下朝后林惕一直在院门前张望,想进来为了赵子莺的事情道歉,小翅和斗魁都看见了,默契的没有禀报,还是浅瑟过来的时候被林惕追着念,这才提了一嘴。

不用猜姒琢就知道林惕要说什么做什么,摇了摇头没让他进来,坐在席上倚着凭几批改文书到天黑,斗魁老眼昏花顶不住站着打起了呼噜,她赶紧用手势示意小翅要出去看子莺。

她其实已经差不多能走动了,就是不敢动作太大怕扯到伤口痛,本来走的就不快,这下更慢了。

她没想到的是林惕竟然在院门外等到了这个时候,一见她过来二话不说就跪到了跟前。

“千错万错都是微臣的错,我林惕认剐认死,只求大王留公子一命!”

“寡人什么时候说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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