羂索悬着的心终于还是落进了深渊。

他看着两面宿傩淡定的样子,难以置信:“你术式用不了了你还这么淡定?!”

这是正常咒术师能有的反应??!

天赋,是,他们有天赋,羂索能不知道他、天元和宿傩在各自擅长的领域很有天赋吗?但他更知道,他们现在还小,而天才的死亡率往往更高!

就像今天,他觉得自己会死无葬身之地!

“我是没有术式就变得跟纸一样脆弱的废物吗?”

两面宿傩露出倨傲的笑,猛地止步,面对那些村民,架起了攻击的姿势。

两面宿傩清楚自己术式的强大,但他不会因为失去术式就有所困扰,如果失去术式就要死要活,他就不是两面宿傩了。

有些人生来就是男人中的男人,雄性中的雄性,男人中的支配者,男人中的统治者。

羂索麻了,但他也停了下来,躲在两面宿傩身后。

二对N,两面宿傩以势不可挡之势冲进了人群,一拳把面前的村民撂倒,然后被其他村民劈头盖脸的揍了几拳。

正和其他村民打的有来有回的羂索回头就看到了两面宿傩被暴揍的场景,情不自禁道:“啊?”

之前有多高的逼格,现在的震惊就有多少。

羂索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力,跟天元和两面宿傩一起跑路,真的是正确的选择吗?

他能看出两面宿傩绝对没有经受过系统的训练,技巧性连他都不如,完全就是凭借着力量瞎打,虽然进步的很快,但羂索并不高兴,因为村民太多了,他们撑不了多久。

就和他判断的一样,没等两面宿傩进化,他们就被抓起来扔进了柴房。

他真傻,真的,羂索无声落泪,他想合群一点,却忘记全军覆没也算是一种合群。

破旧的柴房散发着一股特有的潮湿霉味,喘息声是这间柴房唯一的声音,就和不久前他们从平安京跑到山上时停下一样,但那个时候,他们有天元的结界。

羂索落到深渊的心脏还尚未落底,因为天元还在外面。

两面宿傩擦掉额头上的鲜血,难得赞赏的看着羂索:“你打的很好。”

羂索沉默一会,侧头凝视两面宿傩,笑的阴阳怪气:“你是在转移话题吗最强?好哦,我打的不错是因为我专门练过,你呢?”

两面宿傩和羂索对视,随脚一踹。

“咳啊!”羂索痛苦的捂住腿,表情狰狞,“你有这力气怎么还打输了!”

两面宿傩抱臂:“在柴房外,我的术式和力量都被禁止,但在柴房里,那些限制就会消失。”

羂索了然,龇牙咧嘴的揉腿:“差点忘了,你是柔弱的新娘。”

两面宿傩不置可否。

沉默一会后,两面宿傩问:“新娘到底是什么?为什么这么弱。”

羂索不是很想回答但碍于武力差距,他还是说:“新娘就是能陪伴着你度过余生的人……吧?”

原谅他,他只知道新娘最显著的特征是女性,比起男人女人,他更感兴趣的是咒灵,咒灵多好啊,上限高数量还多。

于是,羂索效仿两面宿傩,开始转移话题:“我们现在是出柴房被限制,进柴房逃不出去,只能祈祷天元会来救我们了。”

说着说着,羂索都有点不抱希望了:“天元比我还滑不溜丢,以她在结界术上的天赋,说不定很快就能研究出防领域的小技能,但她不一定会来救我们。”

天元看拖油瓶的眼神是认真的。

两面宿傩看傻子的眼神也是认真的:“搞不懂你在担心什么。”

他靠在墙上看着那个破破烂烂,但从里面根本无法推动的木门。

两面宿傩足够的“无知”,他学习过很多东西,但很少亲自接触,也可能是他本身的特殊性,总之,不管是因为什么,他对人类的情绪和善恶有着超强的敏锐度。

当然,敏锐不代表他能理解。

“天元和我们不同。”两面宿傩陈述事实道,“她是很多书里都出现过,但现实里还挺少见的一类人,她姑且是一个好人。”

“……好吧。”

羂索承认,他被两面宿傩说动了,当然更多的是因为,他在内心深处也相信天元会来救他们。

于是,一天过去了。

羂索和两面宿傩拿着外面村民给他们扔进来的两个黑□□头,觉得天元没被抓进来就是好消息。

两天过去了。

羂索和两面宿傩拿着外面村民给他们扔进来的两碗半生不熟的野菜汤,觉得天元还挺能躲,希望她快点找到办法。

三天过去了。

羂索和两面宿傩拿着外面村民给他们扔进来的野菜根和烂树叶,觉得天元她是真该死啊,她个阴险白毛绝对是跑路了。

好一个柴房里的魔鬼。

终于,山神祭的日子,男孩们决定破门而出,但门开了。

开门的男人看了两人一眼,对两人说道:“今天天鹿大人要在村中央演讲,你们也去。”

羂索和两面宿傩对视,决定先按兵不动,安静的跟上了那个男人。

村中央有个巨大的高台,村民们在高台下站成整齐的一列又一列,人们交头接耳,可见那位天鹿大人还没到场。

男人给羂索和两面宿傩指了两个位置,就一溜烟跑了。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不是正常的祭祀过程。

两面宿傩观察着村民的神情,察觉到了不对。

这些村民之前面上都一副狠劲,相比于是在给神明贡奉祭品,更像是从村子里淘汰出一个保全自己的性命。

但这次,他们脸上竟然真的有些平和生机在。

两面宿傩想,这就像冷掉的灰烬中燃烧起火,畸形到没救的骨头有了变直的希望。

两面宿傩揣着手,还算冷静:“看来这里的情况不是我们想的那样,除了山神祭,还有些别的东西。”

羂索应和几声,掉进深渊的心依旧还没挨到底。

虽然他和两面宿傩都一副‘天元你丫的等我出去就是你的死期’的样子,但聪明人从不相信自己的判断失错,他们信任天元的救人之心,所以相比天元背着他们跑路,他们其实更相信……

天元已经死了——或者被困了。

两者对比,他们倾向后者。

羂索忧心忡忡,不提两面宿傩,他当然是有一个人跑路的自信,但风险更大,也不够安全。

有天元和没天元是不一样的,这就像有家但出来体验生活和无家可回,两者间有着巨大的差别。

这时,他看到刚刚带他们过来的男人陪着一个眼熟的阴险白毛登上了中央的台子。

羂索刷一下瞪大眼睛。

怎么可能?!

“她的身份不是山神。”两面宿傩盯着高台上的天元,扯出了一个笑。

在他们眼中,天元浑身被咒力包裹,与和领域真正接触隔着一层厚厚的咒力,这也就是说,她其实不在领域内,也没有被领域的必中效果影响。

在这个领域内,天元是没有身份的。

可她如果没有身份的话,现在又是什么情况?

台上那个带头的村民和台下的这些村民明显对她很推崇,难不成她的术式和控制咒灵有关?

台上的天元压了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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