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即将落地的那一刻,木翎泽借势卸力往旁边一滚,让伤不要太重。

木翎泽一摔倒,后面的人急忙勒住缰绳,有些人因为停的急,连人带马也摔了不少。

顷刻间,场下一片混乱,一旁的内侍宫人全都涌上去,将倒地的人扶起来,嘴里不断的嚷嚷着叫太医。

莫陌也被吓了一跳,立即朝着木翎泽跑过去,沈榭离木翎泽近些,此番也下马将木翎泽扶了起来。

而其余大多数人,基本上都还在状况之外。

木清辞皱了皱眉头,她方才不是提醒过木翎泽了吗,怎的还会这般?

除了木翎泽的马,还有另外的三四匹也已倒地,这次随行的太医并不多,木翎泽方才马速过快,他伤的最为严重,胳膊有些脱臼。

其他几人受了些轻伤,不是很严重。

北离随王受伤,这不是小事,侍卫带着木翎泽下去休息,宣宁帝安抚了木清辞几句,沉着脸让人去查怎么回事。

地上倒了四五匹马,太医挨个查看。

这些马还没有死,如今只是倒在地上喘着粗气,嘴角有白沫流出。

太医检查一番,经过商讨后才得出结论,一人上千禀报宣宁帝,“陛下,这几匹马,好像是染了疫病。”

宣宁帝眉头紧皱,好似没听清一般,反问道:“疫病?”

太医十分确认,“没错,应是疫病。”

这时,突然有人说了句,“我怎么瞧着这几匹马发病的样子跟东大营中毒而死的马差不多。”

此话一出,立即有人开始符合,“对,我之前跟宋大人去北大营查过那批战马死因,这症状瞧着确实差不多。”

“那批战马不是因中毒而亡吗,难道这些马也被人投毒了?”

方才那太医斩钉截铁道:“我们几人都检查过了,这几匹马没中毒,就是染病了。”

一时之间,这件事便炸开了锅,众人纷纷猜测是什么情况。

看见马匹倒地就开始有些慌乱的太子,如今更是如坠冰窟。

东大营那批染了病的马他已着人全都处理了,怎么青林苑的马也染上此病了。

他眼神冰冷的扫了几眼后方的几位皇子,这些人还真是好算计,竟然敢将注意打在使团身上。

宣宁帝在皇位上待了那么多年,又怎会不知这事不过是因为党争惹发的祸端。

平时胡闹就算了,如今竟然还敢把主意打到使团身上来,如若今日随王真出了事,明日北离大军就该集结边境了。

宣宁帝知晓如今所有人都盯着东大营这块香饽饽,太子手里已经有半数禁军,东大营若还在他手里,如果有一日他真存了不臣之心,必定会危及皇城。

此事若水落石出,也能还武安侯一个清白。

宣宁帝扫了一眼下面自己的儿子们,这事他虽然还不清楚是谁的主意,但他也很清楚,这桩案子如果落在刑部和大理寺,东大营的将领,只怕尽数都得遭殃。

思及此,宣宁帝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沉声道:“沈榭。”

沈榭向前迈了一步,“臣在。”

“朕令你携天玄司上下,十日之内查清东大营战马死亡以及今日青林苑出现染病马匹一事。”

“臣领旨。”

宣宁帝看着下方各怀心思的人,又道:“着令大理寺和刑部协查。”

“是,臣领旨。”

因木翎泽受了伤,如今便只能先回去了。

瑄王对于这个结果不是很满意,沈榭此人油盐不进,他试图拉拢过几次,皆毫无作用。

孟予月瞧出他的担忧,出言宽慰道:“殿下不用担心,昭国公虽然没有站在殿下这边,但他也不是太子的人,也不会偏颇太子,更何况还有我父亲和刑部协查,这东大营,太子无论如何都保不住的。”

瑄王还是有些担忧,“你可别忘了,吴怀舟可是太子的人。”

孟予月笑笑,“以吴怀舟做的那些事,若不是有沈桑宁和吴晓玥,吴怀舟只怕早已成了沈榭的刀下亡魂,他又怎会帮太子。”

想到这,瑄王也才放下心来,不过这沈桑宁倒是可以利用利用,“你从前不是与沈家走的挺近的吗,与沈桑宁也相熟,她如今抱病在床,你若得空,便多去瞧瞧她吧。”

孟予月一愣,瞬间明白过来瑄王这是想从沈桑宁身上着手牵制沈榭的意思,她脑海中浮现出沈桑宁那张温柔恬静的脸,不由得想起少时那些无法忽视的温情,犹豫道:“殿下,沈桑宁如今身体虚空,而且……”

不待孟予月把话说完,瑄王便出声打断她,“你这是念旧不忍心了?”

孟予月否认道:“妾只是觉得沈桑宁不会让她成为沈榭的累赘的。”

很显然,孟予月这话没有说服瑄王,瑄王抬手捏住她的下巴,慢悠悠道:“孟予月,从你当初选择写下那封信的时候,你就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孟予月闭了闭眼睛,妥协道:“妾知道了。”

瑄王这才放开她,“本王是喜欢你,可你也千万别忘了自己的身份。”

说完,瑄王看着她低垂的眼睛,许是觉得有些不忍心,语气便放低了些,“听你大哥说,你姨娘近几日病了,明日便回去看看她吧。”

“多谢殿下。”

回到驿站,木清辞让云锦和月落在外面守着,坐到木翎泽对面就直接问:“我不是提醒过你吗,你怎么还……”

木翎泽瞧见她眼中的一丝担忧,嘴角不自觉的微微上扬,一脸无所谓,“这样不是才逼真些吗,我受了伤,宣宁帝不想查也得查。”

木清辞皱了下眉,“你要是真死在南靖,明日你北离的军队就该集结,朝着南靖开拔了。”

木翎泽心中一堵,所以方才她的担忧只是怕他死了会导致两国交战吗?

木翎泽苦笑一声,此刻竟觉得手臂上的伤没那么疼了,“我在南靖待不了太久,等把边关商贸往来一事商定后,我就要回北离了,在此之前,我只是希望你所行之事能够顺利一些。”

看着他脸上略显失落的神情,木清辞立即移开目光,轻声道:“木翎泽,你我之间一开始就是互相利用,各取所需,你若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我会不遗余力,但其余的我给不了你,所以你不用如此,我还不起。”

“我没要你还。”

“……”木清辞不想再继续深究这个话题,她想着待会儿还有事,就对着木翎泽身后的流空道,“你记得给殿下上药,我有事要出去一趟,清幽会替我待在驿站中,如若有事,还请殿下代为掩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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