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开始了。
林挽朝心里想。
他怀里揣着要送给喜欢之人的锦囊,却同她之间总是说这种让人误会的话。
她这几日从林家灭亡的真相中逐渐冷静下来,才想到那日在林府的火场,裴怀止对她说的那些话。
【这一次,换我做你的棋子。】
【这血路太脏,我替你走。】
这话于当时心态崩裂的林挽朝而言,无异于是救命稻草。
可她四年前,就是信了薛行渊,将复仇大计交给另一个男人,才致使自己背负着血海深仇苦苦蹉跎三载。
林挽朝肩膀微垂,似乎是叹了口气。
她索性直接问:“大人是用什么身份保护我呢?上官?世子?还是盟友?”
裴怀止的笑容黯然几分,他听出林挽朝语气中的冷意。
“阿梨,你想我是什么?”
他想把选择权交给她。
因为他太清楚,林挽朝不会再轻易信任一个说心悦她的男子。
林挽朝抬眸,琥珀色的眼眸里尽是费解和探究,“大人,您随身携带的那个香囊,究竟是要送给谁的?”
林挽朝问完这句话,自己也明显愣了一下。
她也不知道怎么就莫名其妙的问到了什么锦囊。
明明想问的不是这个,或者说,她明明是想说什么划清界限的话。
深夜,喜乐殿门口的风凌冽,刮得人面颊生疼。
裴淮止却笑了。
她知道那个锦囊?
只是不知道,那锦囊就是要送给她的?
裴淮止的眼睛也夜里亮了起来,却不是因为殿门口满墙的薄纱灯盏,只是因为眼前的人。
“那个锦囊……”
“啊——”
一道凄厉惨烈的叫声划破夜的寂静,打断了裴淮止的话。
林挽朝的目光瞬间冷峻下来。
“死人……死人了!”
一听到“死人”二字,两人顿时凝起眉头,对视一眼,又快步折返,往惨叫的地方奔去。
刚刚还一片歌舞升平的喜乐殿此刻早就乱作一团,纯贵妃的侍女刚从侧门慌慌张张跑进来,摔倒在人群中。
纯贵妃被人扶着从上座走下,急忙上前问道:“瑞禾,
究竟发生什么了?”
名叫瑞禾的宫女此刻已经是抖如糠筛,话都说不清楚,颤着手往外指,眼里惶恐不已。
裴舟白微微凝眉,也站起了身。
裴淮止则是特意叮嘱策离,带着太后离开这凶案之地。
诺敏觉得好奇,正要跑出去看,却被泽渠一把拉住,摇了摇头,示意她静观其变。
大殿里的人纷纷起身,都围了过来,一脸探究,不少胆子小的女眷往后避着。
裴淮止合住扇子,声音不疾不徐,却不怒自威,极具威慑。
“大理寺查案,闲人避让!”
林挽朝穿过人群,走到那宫女面前,只见那宫女整个人都被吓坏了,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口。
问是问不出来了,林挽朝目光冷冷的落在她冲进来的小门,那里黑漆漆的,只在入口点了一盏昏暗的灯笼。
林挽朝上前,径直穿过小小的黑门,裴淮止上前,用扇子抵住她的胳膊。
“我在前面。”
林挽朝点了点头。
此时薛行渊正好进门,定在那里看着他们二人并肩查案,胸口剧烈的耸动了几下,死死的捏紧了拳头。
裴淮止进去,这门直通着外面的一道长廊,婉转悠长,长廊尽头似乎是冷宫,所以往常这条路走的人不多,若不是今日在喜乐殿里有宫宴,是怕是连灯都不会点。
裴淮止往前走了几步,目光往上,缓缓停住脚步。
身后的林挽朝也顿住了步子。
只见黑漆漆的亭子里,高高的挂着一个黑漆漆的人影。
月色照在了身形的一侧,林挽朝看见那是一个绫罗华裙的女人,约莫三十多岁,一道白绫吊着她,面色青白,双目圆睁。
裴淮止凝眉,他缓缓说:“赵昭仪?”
林挽朝明了,是个妃子。
裴淮止道:“我去接海草,你在这里侯着。”
林挽朝点头。
裴淮止从暗门里钻出来,眼前的纯贵妃一脸惶恐和疑惑。
“裴寺卿,到底是怎么了?真的死人了?”
裴淮止点头,他知晓纯贵妃胆子小,便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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