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不是个擅长说谎的人,这点我还是信得过的。何况相识十年,他要真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我怎么可能一点蛛丝马迹都发现不了。

于是也没多想,拿了书直接就问:“先生,此书您是从何得来的?”

谁知我刚一开口,他立马就变了脸色,避开公主府的仆役,将我引到一处角落里。

四下张望,见无人后才松了口气:“怎么在这儿,这书我找了好一阵子都没找见,竟是混在了院子这沓旧籍里……”

他看着我犹豫道:“有件事不知道当不当讲,说起来有些荒诞不经,半年前,我遇到了个奇事…”

我微微颔首示意他说下去。

“那日,我祖传的玉坠掉进了竹林外的湖里,便赶紧遣了人来打捞,足足捞了好几个时辰都没找到。就在我心灰意冷之际,突然有个仆役从湖底扯出个巨大的渔网,众人一齐把它拉至岸边,我上前一瞧,网住的东西还真不少,不过大部分都是些水草垃圾之类。”

“好在我那枚玉坠也在其中,它好似缠在了什么厚厚的东西上,我用帕子擦干净一看,才发现形似一本书。”

“可这书相当怪异,明明在湖里泡了那么久,不仅没有腐烂,还极易晾干,只经过一日的晾晒就完全干透了,上面的泥渍也消失了,竟完好无损如崭新的一般。”

我听得微微出神,手里翻书的动作一顿,突然想起了什么。

“先生可记得此事具体是半年前的哪一天?”

“记得清楚。”他十分确信道:“正月十五,上元佳节,那日是我的生辰,不会有错。”

我心头一震,那不就是时隔十八年、系统第一次出现的日子吗!

这两者之间究竟有什么关系?竟然同一天出现,看来此事绝非巧合。

先生见我神色有异,忙问:“难道你也见过这本奇书?”

我不知道该怎么合理地解释,只胡诌道:“幼时机缘之下,曾见过有位胡商贩卖这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想必这东西是那边能工巧匠制作,进而传到中原来的吧。”

“若只是稀奇古怪些倒好说,毕竟世界之大无奇不有……”说着他话锋一转,压低了声音:“可这书,似乎是本神书。”

我眼皮狂跳,不知他是不是发现了什么,只听他道:

“起初我以为,这只是哪位书生无聊时写的话本子,可后来却发现其中大有玄妙,这本书——似乎有着预示未来的能力。虽说里面尽写些让人摸不着头脑的的情情爱爱,但很多瞩目的大事件,竟是都与现实一一吻合的。”

我知道他定是要提春日朝贺宴了。

果然。“就拿此次朝贺宴来说,我特意留心了书中的诸多细节,都与此次事件完全一致,另外书中写的三皇子在大郅国都内所历之事,也都逐一应验。”

作为书中之人,突然有一天发现这样一本带有精准预言的书,任谁都会觉得心惊肉跳、十分诡异的,即便是一直恹恹的先生,说起这事儿来也有了几分精神。

不过,好在这本狗血文实在是太无聊了,而且和大郅国基本无关,先生看完也没有很惊愕到哪里去,只是一头雾水:

“这三皇子和皇子妃,怎么总轮番着失忆,莫不是秋弥国那边有什么独特的风俗?”

“……”我该怎么告诉他这只是一本狗血文。

“先生,此书可否借我观看几日?”直觉这本书不简单,或许跟我与原世界断联十八年的原因十分有关。

闻言他似有些为难,思忖道:“我观书中对秋弥国朝堂涉及颇多,还想再研究一阵子,要不待我看完,过些日子再找个机会潜人给你送过去?”

还想再说些什么,这时,院外突然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我一回头。那人看见我还在此处,顿时急得一跺脚:

“哎呦,祖宗啊,我说你怎么还在这里呢,眼看着公主和世子就在湖对面水榭落座了,你赶紧走吧,万一被发现了咱们都吃不了兜着走。”

说话之人名叫引顺,以前在皇后跟前当差,与我交情十分不错,后来安乐建府别住,皇后就把引顺派来伺候安乐了。

正因如此,我才得以如此轻松地见到驸马。

只是还有好多话没来得及给先生说,想叫他好好活着,不要放弃希望,想告诉他我会竭尽全力地救他,可人不能因自己的私欲就白白断送了旁人的前程。

故而那头话音刚落,我就“噌”一下子起身往外面走。行至院外,终是没忍住回头看了一眼,朝先生行了一礼,道:

“先生保重。”

说罢便从柳林旁一条蜿蜒的小径穿过,远远地,看见安乐领着一群人在碧波水榭吃茶,李怀远负手而立,定定看着湖中央,不知心里在想什么。

我猫着腰疾步向前走去,再行至一段,从前面花树处绕个弯就能混进人群了。

谁知竟这般不凑巧,安乐突然兴起,站起身往湖对岸一瞥,恰好将我瞧了个正着,顿时脸色大变。

要知道湖对岸只有那么一座院落,那就是驸马的居所,安乐现下虽对驸马不像新婚时那么感兴趣了,可毕竟两人还是夫妻,面子总归还是要的,这么明晃晃看见个妙龄女子从驸马院里出来,不生气才怪。

毫不意外,我立即就被府兵虚押着跪在了她面前。

大概是碍于李怀远在场,她没有直接发疯,但声音里也是压不住的火气:

“说!你一个小小奴婢去驸马院里干什么?今日你胆敢有半句谎话,本公主即刻着人……”

不等她说完,一旁便传来另一道声音,声线冷冷的,带着初冬的淡淡凉意与漠然。

“怎么去了这么久?”

能如此漫不经心打断安乐的人,除了李怀远还能有谁,我接收到他示意过来的眼神,灵机一动,忙不迭说道:

“回世子,驸马久病难医,身体破败之处堪多,奴婢也是诊了好久的脉象才探查出症结所在,待稍后回去开了药方,再派人送来公主府。”

“大胆奴婢!竟敢当着本公主与凌安王世子的面胡诌。”安乐一脸不相信地看着我道:

“你两手空空还敢说自己是去看诊?再说你是个什么身份,驸马千金之躯,也是你一个下人能看得的?”

我将头埋得极深,诚惶诚恐:“回公主,驸马的病症常年不愈,院里一直都是备着专门的药箱,无需奴婢另行准备。久去未归也当真是驸马病重,奴婢不敢撒谎,怪只怪奴婢医术不精,请世子责罚。”

李怀远“嗯”了一声:“那也怪不得你,你本就是被我硬拉来的,起来吧。”

那头安乐看我们主仆一来一往地自顾自说,微微皱起眉头:“表兄,这是怎么一回事?”

“前几日我进宫面圣,陛下说起驸马身体抱恙已久,叫我多留意些,若有名医能士能解了他的病,也算是解了陛下一桩心事。我府里这小婢女,有些祖传的奇特医术,我今日便专门将她带来给驸马瞧上一瞧。”

“哦。”只要不是驸马的奸情,安乐才懒得关心,只嗔怪了一句:

“表兄真是的,怎么不早些与我说?”

“方才一来就想说,结果被你府上莫名出现的毒蛇吓着了,遂将此事忘了。”

说着还装模作样抚了下心口,我差点脚底一滑栽倒在地,陵光也摸摸鼻头望天,他这倒打一耙的本事,只怕是大郅京城都无人能及。

安乐一听毒蛇,又不由自主想起自己那一亩多已被毁掉的名贵花草,顿时脸上白了又白,哪里还想管是谁去给驸马看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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