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寻,你同祖母说说,你对长平公主是什么想法?”钱瑞凤察觉出他的微妙不同。

虞寄书一愣,随后笑道:“祖母,我同她从回来到现在一面都没有见上,能产生什么样的想法。”

他搂住钱瑞凤,拍拍她的后背。

“您就放宽心,孙儿什么时候骗过你。”虞寄书目光清澈,丝毫不掺杂质。

他还是那个嫉恶如仇的16岁模样,只不过学会了圆滑。

“你那个心仪的女子?”钱瑞凤问道。

“有的!”虞寄书抿嘴笑道,“她很厉害的。”

“比孙儿厉害,除了不喜欢我,也不喜欢多事之外,没有别的缺点。”

前世的李温琼心里只有圣上和叶家,她夺嫡登基的念头,据说是李胜杀了皇帝。

他来到这里很少和别人说李温琼的故事,顿时来了兴致,手舞足蹈给祖母比划。

“她是全天下最好的女子,不对,是人!”

任何人都比不上李温琼,他之前说李温琼冷心冷情,两个人道不相同,他要的是国泰民安,她却只在意这些自己。

但最终结束内乱和平稳边疆的是李温琼不是虞寄书。

当时长安城里的民谣都是在说她以一己之力挽回即将倾颓的朝廷,就连没办法出来的他坐在轮椅上,靠在墙边听来往之人说话,也能从中听到他们对于李温琼的赞叹。

抗突厥,整边防,清吏治,还太平,咸歌舞,共欢腾。

小孩子都会唱的歌谣在长安城里广为流传。

钱瑞凤只当他情人眼中出西施,却也想逗他一逗,“比之祖母?”

“嗯,不一样。”虞寄书同钱瑞凤一般的眼睛闪着光,“祖母是知书达礼,温婉慈祥。她是无情下的有情,做事不像孙儿单纯凭心,而是有着更为复杂的考量,她永远都是一个掌握全局的人。”

虞寄书这样的形容,是在说心仪之人吗?倒像是评价一个掌权者,他的心仪之人,就像是忠臣遇见明主。

这话不能乱说,钱瑞凤摇头。

“她总能从纷繁复杂之事,挑出最为关键的一点下手。”虞寄书挠挠头,这些都是前世街坊邻居说笑的,也是属下念给他听的。

李温琼怎么样发现,怎么样解决,一系列的过程他都不清楚。

“比之长平公主?”钱瑞凤想知道她是在臆想还是别的,又问道。

虞寄书斩钉截铁地说道:“她。”

“长平公主还要四五年,甚至是十多年才能达到那个地步。”

钱瑞凤听虞寄书如此吹捧这个人,摸了摸他的额头,不免觉得可惜:“你什么时候犯了癔症?”

“祖母知道你的抱负,可你说的,全然不是爱慕之女子。”

钱瑞凤感叹道:“若是你十六岁时,怕是不会觉得这样的人是一个明主。”

虞寄书哑然,祖母竟然能从这些话里猜测他说的是当了皇帝的李温琼。

“这下,我可是闹了一个大笑话。”

“罢了罢了,你们小辈的事情,我不掺和。”钱瑞凤唤人过来陪她一起回房。

“什么意思啊,祖母?”虞寄书不解。

“你所谓的心仪,不是男子对女子。”钱瑞凤叹道,“先去看看列传,看你对那人的感情,是不是同里面的一样。”

“接着随便找一本小说看,男女之情该是什么样。”

“不过,你这些天还是好好看你的书,别给虞家丢脸。”钱瑞凤话已至此,便不再多言。

虞寄书想,不是也有人说忠臣明君就像是男子爱慕女子一样,只是他喜欢的女子是一个君主而已。

品不出这微妙的差别,虞寄书这四天照旧每天捧着几本记载工事的书天天念叨。

“韩文公有云,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虞寄书放下书籍,“工事果然不是我所擅长的。”

他在窗边瞥见挂在一边的兵器架子,内心无限徜徉,此时若是能够舞上一两段,该有多好。

卷册上的字绕在一起,让他辨不清东西南北,什么夯土,什么规划,在他眼中如同天书一般。

虞寄书另一侧密密麻麻布满了笔记,将当中不懂的事情一一标出,只等找个人问问。

问的人又成了问题,他对于工部一窍不通,里面的人员排布也不十分清楚,他依稀记得李温琼当时重用的是卢清。能被李温琼委以重任的人应当厉害,他得想个法子去找卢清,可是男女有别,该怎么见她并让她教学。

虞寄书将书册卷起来,扔在一旁。

实在是头疼。

“郎君,于郎君来了。”小孩子模样的娃娃扒着窗口喊道。

虞寄书见她过来,给了三个铜板:“你又过来赚我的钱?”

“谢谢郎君。”七八岁的小娃娃刚刚显露一个头顶,是虞庆家的小孙女,“我每次过来郎君都会给些零嘴,所以有什么事情他们都叫我过来啦。”

“郎君,要不要将于郎君引过来。”小娃娃晃晃头顶,盘算着应当还能多挣几个钱。

他们都笑自己腿短,若是这个时候还不过去,怕有装不了郎君的钱。

虞寄书从窗户跳出来,站在芝树前面,一把将她抱起来:“走吧,陪我一起过去,等到上元节还要带你出去玩,现在就不要想着从我手里赚钱了。”

“芝树才没有这样想。”芝树搂着虞寄书的脖子,嘴巴撅高,一脸不服气,“祖父和钱老祖母都说,等芝树大了,自己就能赚钱,到时候肯定给虞家赚更多更多的银子。”

“要那么些个银子做什么?”虞寄书晃晃悠悠,于白几年前来家中只会走一条路,祖母有没有大动,这样往前走总能碰上。

“当然是过上好日子。”芝树清脆的嗓音一派天真,“郎君想,没有钱就没有办法买吃的穿的,有了钱就可以。”

虞寄书不忍戳破芝树的天真,他不敢告诉芝树若是你的钱被人无缘由的拿走,又该如何。

这时的他掂了掂芝树,“说吧,明日上元节你想要什么,阿兄都给你买。”

得了这句承诺的芝树笑声更大,没瘦下来的圆脸蛋像是年画上的小人。

她的两条腿扑腾两下,虞寄书得了信将她放在地上,不知道她这是要做什么。

“芝树要先回去记下来,免得明天上元节忘掉。”

虞寄书见她蹦蹦跳跳,也不好说些什么。

在往前走,就看到一身急匆匆过来的的于白,他直接喊道。

“今早找我有什么事?”

两人上一次见面不欢而散,于白这次主动低下头倒是稀奇。

凑的近了,若有若无的闻道一股芳香。

他循着味道的浓重找到了来源,竟然是于白腰间一个葡萄花鸟香囊。

“你这次主动过来是为了什么?”虞寄书故作高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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