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沙沙……”

傍晚的米花港,被笼罩在一场相当普通常见的飘风急雨中。

港口边的仓库前、民宅中,透出或是明亮或是昏暗、或是苍白或是橘黄的灯火,装点着表面上平静祥和的、雨中的米花港。

“嗒嗒嗒嗒……”

一个外套蓝灰色大衣、内穿黑色针织衫的男子快步跑过一幢幢林立的房屋,穿行来到一条昏黑压抑的小巷中,在一扇沐浴着温暖明黄灯光的门前停下了脚步。

这名棕发男子抬起头,门左侧挂着的一块侧向招牌映入他的眼帘。

厚重的铁质招牌上刻着一只蜘蛛的图案,蜘蛛腹部有着红色的漏斗形内凹,八根蛛腿在雨水的冲刷下闪烁着寒光。

蜘蛛图案的下方,刻着英文单词【blackwidow】,意为“黑寡妇”。

冰冷的雨水不停落下,没有打伞的棕发男子很快收回目光,推开这家黑寡妇酒吧的大门,走了进去。

酒吧内部与外面仿佛两个世界。有格调的古典装潢、略微昏黄的光线与轻柔的音乐营造出温暖的氛围。

任何一个从风雨中来到这间酒吧的人,脑海中都会自然而然地将它与“家”、“港湾”之类的美好词汇联系起来。

“哎呀,好大的雨啊……”

棕发男子用手拂落身上的雨水,走向吧台,嘴上抱怨着:“天气预报一点都不准。”

酒吧不大,他几步就走到了吧台前,对那位正皱着眉打量着他的酒保说道:

“我要和他一样的。”

吧台前只坐着一位客人:身材魁梧,下颌异常宽厚,戴黑帽、墨镜,穿黑色西装,如同一只肥硕的黑乌鸦。

这位客人面前摆放着一个小巧的酒杯,酒杯中是清澈的银白色酒液,看上去也就一口的量。

但是他却好像丝毫没有喝酒的心情,右手的食指在吧台桌面上冲着在他左侧坐下的棕发男子敲了敲。

棕发男子坐直身子,从外衣内侧口袋中拿出一个鼓鼓囊囊的信封,放在被擦拭得一尘不染的桌面上,推向组织代号为“伏特加”的魁梧黑衣男。

伏特加接过信封,看也不看,便收进了西装口袋里。

吧台后,叮叮当当的碰撞声响起,酒保开始为这位新来的客人调制起鸡尾酒。

“不用确认里面的东西吗?”棕发男子嘴角带着揶揄的笑意问道。

“哼!”伏特加不屑地冷笑一声,“要是假货你的小命就没了。”

他从黑西装另一侧的口袋中同样掏出一个厚实的信封来,放在棕发男子面前的桌上。

“我可是要好好确认一下。”棕发男子拿起面前的黄色信封,从中抽出厚厚一沓纸币,飞快地数了起来。

“随你便。”伏特加端起面前的小酒杯,将其中的酒液一饮而尽。

酒保的调酒工作已经进行到了最后阶段,调酒瓶在他手上翻飞舞动,“喀啦喀啦”的声音带有一种奇特的韵律感。

少顷,棕发男子清点完了钞票,将装满纸币的信封收好:“ok,没错了。”

酒保也结束了调酒,将装满银白酒液的小酒杯放在杯垫上,右手食指中指夹住握柄,轻轻推向棕发男子:

“让您久等了。”

“那下一份工作是什么?”棕发男子拿起酒杯,凝视着里面微微荡漾的液体,问道,“我好歹得知道一下,下一份工作的要点是什么吧?”

“你知道吗?”

酒吧中的音乐戛然而止。不知在何时,棕发男子左边又坐了一个人。

这个幽灵一般突然出现的男人戴黑色帽子,身披黑色风衣,一头银色长发随意地披散在背后。

黑衣组织中代号为“琴酒”的男人,残酷冷血,主要负责暗杀与清除组织叛徒的任务,接受“那位先生”直接命令的干部。

“最近有只老鼠,在组织周围偷偷摸摸地干一些见不得人的事。”琴酒被刘海半遮的脸庞稍稍转向右边,没有丝毫感情的右眼紧紧盯着棕发男子,“这事你有听说过吗?”

气氛凝固,棕发男子脸上渗出一滴豆大的冷汗,紧张地回答道:“不……不是很清楚。我没听说过。”

“这样啊……”琴酒意味不明地叹了一声。

酒吧里轻快的音乐又响了起来。

“那就下来的工作就是要把那老鼠给揪出来吗?”感到气氛放松了些,棕发男子一边问道,一边将手中的酒杯凑近自己的嘴唇。。

“不。”琴酒的回答让他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老鼠是谁,我已经有眉目了。”

“是吗……”棕发男子眯起眼,汗水滴落。为了压下心中的恐惧,他连忙喝了一口杯中的鸡尾酒。

“这酒真好喝啊!”味蕾上传来的感觉让他精神一振,他抬起头,向酒保问道,“是什么鸡尾酒啊?”

酒保没有回答他,而是自顾自地低头捣鼓着什么东西。

酒吧里的音乐画风一变,从轻松突然转为沉重而压抑,就好像正在享受美妙假期的人突然发现自己还有一项重要工作没有完成的心情。

而且这项工作的规定完成时限就在一个小时后。

“朗姆酒。”

低沉的男声从他左侧传来:“配以君度橙酒,和少量的柠檬汁,调制成的x.y.z.鸡尾酒。”

“喝完这杯酒,一切就该结束了。”看着他,琴酒阴鸷一笑。

棕发男子瞳孔猛地一缩,不停地震颤着。

酒吧里的气温仿佛降到了冰点,坐在吧台前的三个人各怀心思,一动不动。

只有酒保在轻哼着歌擦拭着酒杯,根本不怎么关心这三位客人刚才话语中的暗示和交锋。

终究是棕发男子先承受不住被琴酒伏特加夹在中间的无形压力,忙不迭放下只喝了一半的鸡尾酒,匆匆起身,留下一句:

“那、那有下一份工作的话,到时还请多多关照了。”

他急匆匆走到酒吧门口,头也不回地奔向酒吧外,消失在了比先前更加猛烈的风雨中。

……

酒吧中,依旧温暖安适,依旧音乐轻柔。

“这样好吗,大哥?就这么让他走了。”伏特加站起身来,端着酒杯坐到棕发男子刚刚的位置上,说道,“他肯定就是老鼠。”

“嗯。”琴酒再次露出一个反派标准笑容,“你就放心吧。”

“啧啧啧……可怜的小家伙,怎么就不在我这酒馆里多待一会呢?那样的话,说不定还能多活一会。他还是太不了解你们这帮家伙了啊。”

第三个声音插了进来,琴酒和伏特加不约而同地抬起头。

原来是刚刚一直默不作声的酒保,正小口啜饮一杯起泡酒,双臂撑着上半身伏在吧台上,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们。

琴酒二话不说,从腰间掏出手枪,指向这名不知死活的酒保。

这间酒吧是黑衣组织的一处秘密接头地点,在里面工作的都是组织的底层人员。

连酒名代号都没有的底层人员,在琴酒眼里只有作为工具人的价值。

一个工具人,这样肆无忌惮的评判,毫无疑问是逾越了。

逾越,就意味着反常。而反常,往往就会指向——

内鬼!

琴酒的内鬼雷达动了!

他的手指微微扣上扳机,下一刻,他的爱枪伯莱塔m92f中射出的子弹就即将贯穿眼前酒保的头颅。

连名字都没问,琴酒也不想去记住他即将杀死的人的名字。

但让他有些疑惑的是,这名古怪的酒保只是保持职业化的微笑,看着黑洞洞的枪口。

丝毫看不见面对死亡的恐惧神色。

“哎呀呀,是枪呢,好吓人好吓人。”酒保闷了一口酒,浮夸造作地说道,“亏我还特意手动控制音乐播放帮你们烘托气氛……”

伏特加也掏出了自己的勃朗宁m1935,只要琴酒大哥一声令下,他也不介意让这家酒吧换一个酒保。

但琴酒迟迟没有开枪,只是死死地盯着眼前悠闲自在的酒保。

三人对峙了足足三分钟。

琴酒肌肉紧绷。

伏特加如临大敌。

酒保却是一脸不在乎的模样,小口喝着杯中的酒。

直到伏特加举枪的手臂开始酸痛僵硬,琴酒才叹了口气,放下手枪:“把枪收起来吧,伏特加。”

“呃?”伏特加错愕地看了一眼自家大哥,虽然十分不解,但还是听话地收起枪。

“一杯响尾蛇。”琴酒也把枪插回腰间,冲酒保冷冷地说道,“能调吗,你这假调酒师?”

“当然。”酒保笑吟吟地开始准备起调制响尾蛇鸡尾酒的材料,不忘叮嘱道,“对了,刚刚那人的酒钱你们得记得付给我。”

琴酒默不作声。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喽?”酒保用一种唠家常似的语调说道,“那个人是开车来的?算算时间,差不多该要炸了吧。”

“boom!”

话音刚落,爆炸的轰鸣从不远处传来。

酒保摇了摇头,“所以说嘛,酒后驾车是不行的。”

伏特加震惊地看着这仿佛能未卜先知的酒保,再加上大哥的奇怪态度,他那容量有限的大脑已经被问号填满了。

“喏,你的响尾蛇。”即使嘴上一直说着话,酒保手上的工作也没有丝毫停顿。很快,他将调制好的响尾蛇鸡尾酒随意地放在琴酒面前,还不放心地补上了一句:

“记得付三份酒钱。”

说完,便回头擦拭起了餐碟,不再出声。

不一会儿,琴酒的手机响起,他接通电话:“是我。”

电话那头快速汇报了什么,琴酒平淡地回复道:“我明白了。你马上撤吧。”

如果棕发男子不开他自己的车而是选择打车回去,埋伏在暗中的狙击手自会将他给结果了。

对于组织里的老鼠,琴酒向来是零容忍的。

“哼。”伏特加冷笑一声,拿出棕发男子给他的信封,不自觉地瞟了神秘的酒保一眼,对琴酒说道,“对了,大哥,这走私枪支的资料怎么办?”

“一切按计划进行。反正我们已经让他准备了钱,就看他有没有懂我们的意思了。”琴酒喝了一口响尾蛇。

伏特加有些不放心:“嗯。可是这也有可能是陷阱……”

“等和对方接触后再下定论也不迟。”

“哈,那倒也是。”

“而且……”

“呃?”

“那地方要是放弃就可惜了。”琴酒嘴角微翘,继续喝起了酒。

“哦?多罗碧加乐园吗?那确实是个好玩的地方。”酒保的声音突然插入,“对了,你们到时候坐过山车的时候记得固定好自己的帽子,可别中途给风吹下来了。”

他顿了顿,神色微妙地盯着旁边的伏特加,在心里补充了一句:“可怜的伏特加,希望你到时候不要留下心里阴影就好。”

琴酒猛地看向酒保,那张绝大多数时候都保持冷酷的脸上,鲜有地出现了一丝震惊的神色。

不仅说中了他们要去多罗碧加乐园,还指明了他们将要坐过山车。

他们刚刚可是丝毫没有透露过相关信息!

这个男人,果然还是一如既往的神秘莫测、捉摸不透。

“好了好了,祝你们玩得开心喽!”酒保擦了擦手,向后方的一个小房间走去,“赶紧把酒喝完走人,今天天气不好,提前打烊了。”

进房间前,琴酒伏特加还听到他小声嘀咕着:“下雨天真让人心情不爽,这种天气还是摸鱼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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